向外望望,夕阳如酒,空气如水,想,还是出去走走吧。
外面人很少,也很静,适宜于一个人漫步。
沿着田间小路,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田野里,所有的庄稼都收净了,麦子播下,麦苗刚有一寸多长,远远望去,绿得如染。风吹来,麦苗轻轻波动,如绸缎一样;又如水,形成波纹,一丝一丝,柔得如轻音乐一般,如果是音乐,应是阿炳的《二泉映月》吧,细腻而柔婉。
田的那边,是杨柳,是河水,是山。
杨柳叶子落尽,枝枝桠桠的,伸向空中,远远看来,如碳笔在天空画了几撇,干苍苍的。此时树下,如果再走动着一两个穿红风衣的人影,就更有画意。
杨柳的那边,是河,水脉脉一缕,瘦了些,可也清亮了许多,如水光潋滟的美目,荡漾着万种风情,将秋的韵味表露无遗,也将水的柔媚表露无遗。
水中,有杨柳枝条的影子,有一尾尾小鱼,瘦小而透明,身上撒着一些淡黑的墨点,一会儿游向浮萍深处,一会儿游向杨柳的枝影中,在夕阳光下,这些小生命,一定舒适如诗。
站在河坝上,远远望去,一条小路蜿蜒在山间,蜿蜒向云雾深处,一时藏在红叶林中,一时露出来,一时又钻进山的拐角处。
小路上,有蚂蚁大的黑点移动,是人。傍晚了,一个个走向粉墙黑瓦的地方。
山的半山腰处,夕阳半明半暗,有几间房,粉白的墙,一缕炊烟直上,在水洗的天空的衬托下,清晰,明了。树林深处,传来狗叫声,一会儿响起,一会儿停下,一定是有陌生人上门了吧。
再远处,天和山相接处,一条红红亮亮的边,是夕阳晕染而成。山顶小草小树清晰可辨,虽小如蚊痕,却格外明了。而山的阴面,背着阳光,却又显得青苍空冷,给人一丝寒意。
那种冷,如疲惫之后清闲的心一般,虽寒颤颤的,却很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