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紧急开会之际,燕青已经跟踪这那个叫宋江的人和所谓的尊主,进入了山东郓城县内。那二人住进了一个荒废的民居后,一直没有动作。
燕青左右无事,便一个人上街游荡,突然间,他看到了一个人。
大胡子!
这不就是那日夺了生辰纲的人中的一个吗?
这人和旁边一个面目白净的走在一处,燕青马上又认出那个人,不就是所谓的学究吗?
原来,他们这些人都在附近。
这几个人穿着挺破烂的衣服,好像是普通农民进城一般,燕青便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二层小楼面前,敲了敲门。
里面有个女人在问是谁?
“我等来拜访宋押司。”
里面的女人回答说:“押司却在衙门尚未回来,你们有事的话,可以去衙门找他。”
那个学究看了大胡子一眼,又说:“咱们是宋押司的旧相识,专程来此拜访,娘子可否让我等进去等押司回来?”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是个老虔婆,她对两个来人上下打量半晌,又说:“你两个汉子,定是乡里来的,我家押司大人可是县城里的大人物,怎么会与尔等相识?快快离去。”
这时,屋里有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娘,却是何人?”
“不关你事,不相干的人。”
回身把门关上了,把这二人气得半死。
燕青清清楚楚地听到,那学究说:“昨日那入云龙公孙先生分明说过,郓城宋江宋押司义薄云天,乃是方圆数百里最讲义气的头一人,我们恰好就在郓城县内,此番寻得这宋押司,也好转危为安,你却看那老虔婆如此嘴脸,如何敢想那宋江又是何等人物?”
“入云龙公孙胜这等人物,世间少有,绝对是人中之龙,叫做入云龙的确没错的,他说的宋江是个义气第一之人,便该没错的。”
“那,晁盖大哥,你说怎么办?”
“既然我等都已经来了,不如就在这条街上先找个角落歇脚,等那宋江宋公明回家后,我等再去吵扰。”
那个学究点头说:“甚好。”
燕青在角落地躲着实在难受,便找了路人打听了县衙的地址,慢慢溜达过去,找人打听哪个是宋江。
看门的摇头说:“宋江有事,县太爷正在问话,要找他且等一个时辰。”
原来,郓城县的大多数“公务员”都规定在下午16:00下班,也就是申时停卯。
燕青转了一大圈,在街口找了个矮子买了两只炊饼,旁边正好有个卖水果的小孩,边吃边看着那个矮子,心念一动:这个矮子,又是卖炊饼的,会不会是武大郎?
不是说武大郎老是和一个叫郓哥儿的小孩混在一起吗?也是卖水果的。
不会这么巧吧?如果说见到了武大郎,那就是说,潘金莲就在附近啦!
燕青顿时莫名激动起来,谁曾想到,居然能在这一趟行动中,遇到了大名鼎鼎“流芳百世”的名女人潘金莲。
他一下子没忍住,便问了句:“你莫不是叫武大?”
那个矮子眼睛对他一扫,这个小三角眼,总是从眼角往上瞄,根本不正眼看人,看了看燕青,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孩,突然说话声把燕青吓了一跳:“这里还有人不认识我武大?你不是本县人氏吗?”
他的声音特别刺耳,听上去像半夜里叫的夜鸟,真是难听。
那小孩一笑,道:“他便是武大,郓城县里,只他一个人做了好吃的炊饼卖,你可别看他个头不高,他可是本县第一了不起的人。”
武大作势要踢他,那小孩笑着躲开。
武大上下打量了燕青好久,不知他看出了什么,赶紧一声怪叫,便拎着篮子往一个方向跑去。
燕青又被他下了一跳。
“相公,你有所不知,这武大屋里养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那一带的泼皮无赖,没事都会偷偷跑去武大家中,调戏那个娘子,武大却又不敢与那些泼皮争斗,一味打那小娘子,这便是又跑回家去了。”
“小兄弟,他那个娘子是不是姓潘?”
那小孩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确姓潘。你来过此地吗?”
燕青摇摇头笑着说:“全中国没有人不知道潘金莲的。”
“全中国?什么叫中国?那是个什么?”
“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燕青好像马上去看一看那个被后世念叨数亿遍的名女人潘金莲,可是眼下精彩的镜头实在太多了,不多会儿,衙门里出来几个人,互相大声说笑着,其中有个人,马上就引起了燕青的注意。
那人个头不高,估计也就165的个头,走路是个外八字,肤色微黑。
其他人都叫嚷着要去喝酒,只那黑皮男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宋江,且慢,大家都去喝酒,你怎地又要回家去?”
“宋江,你这厮真是,自从有了那阎婆惜,和兄弟们多日不聚了。”
那个被喊做宋江的男人边走边说:“改日改日,我来做东便是了。”
原来,此人就是后来带领着北宋最大的农民起义的领袖宋江?怎么看上去这么猥琐?
燕青看来看去,这人化妆得实在太精妙了,根本看不出昨天的模样。
他在山中土地庙看到的那个宋江,分明是个秃头。
不过二人的个子还真是非常接近呢。
他赶紧把手中的炊饼都吃完,只是半分钟的时间,那个宋江就拐了弯走了,等他吃完了,转出了小街,眼光刚刚锁定了宋江的身影,突然间,就看到那个宋江摔了一跤,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微微一愣。
两条人影掠过,动作异常迅速,这下惊动了燕青的注意力,不好,他不管这个时候只是黄昏,马上一个飞身,跃上了旁边最近的一棵树上,结果——
他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宋江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然后背着手往家走去。
燕青完全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