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行走,曲折蜿蜒乎。
三人行走,必有二货焉。
“二蛋,来拿着,看好我的宝贝。”
某女子颇有先见之明,知道要赶赴救灾前线,首先摘下了手镯、戒指、项圈、耳环等饰物,为防止丢失。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带上的,不过看着是真心喜欢,大气,唯美,正合她的风格。
被人取了新花名的双蛋师兄弟不在乎这些外在称呼,二话没说,伸手要去接过东西。
两双手同时伸了过来,一人抓了一半。
“师兄,放手,我先拿的。”
“师弟,你放手才是,我拿到的部分比你多。”
“你怎么不说你手大?”
“啊哈,因为我年长!”
“年纪大了不起?”
“我是师兄,你要让我!”
“我是师弟,你该让我!”
“你让!”
“你让!”
……
“让个毛线,一人一半!”
捧着饰物的那双手,将东西分好。
余炟爱耍赖,拿项圈,手镯;马耽爱较真,拿耳环,戒指。
一人拿两样,没意见,各自将物件塞进了自己兜里。
摘下这些东西之后,她忽然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想了想自己遇到他们俩的情况,他们说的天命之人是不是自己,她也不知道。
当时只是见他们太吵,就随口应的,如今想来,他们说的人在水中找,还足足等了八天,是怎么确定的?
虽然他们性格比较迥异不同于常,但是脑子还是正常的,而且还不傻,一到关键时候就能抓住要点。
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你们怎么知道,要在水中找天命之人?”
“听人说的。”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甘示弱,一起回答。
“在哪儿?听谁说的?”她咄咄逼问。
他们似乎有些回避,以此为耻,却又犟不过她的求真,只好道:“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一定不认识。”
“是男是女?是美是丑?高矮胖瘦?能不能带我见见?”
她好奇心甚是强,美丽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转得马耽想要点头,却遭余炟侧踢一脚。
“师兄你做什么踢我?”
“你哪来的胆子带她去见?”
“怎么没有?”
“要去你自己去,那次要不是你打岔,我就不会被他发现,打死我也不去了!”
旁边插来一句话:“好啦!你不去,我也不会打死你!”
她只是很崇拜这么厉害的人物,想亲眼见见,却不知,他们既然有听消息的本事,居然还这么避讳。
余炟还在为上次那事情解不开心结,明明就是他先到光明圣殿探听消息,后来马耽这家伙再过来的时候,不知从哪扛了一枝桃树,一边吃树上的桃子一边扔桃猢。
像他们有这种扔飞镖习惯的,最忌讳乱扔东西,一不小心就带着真气,人家还以为他们要暗杀,结果,他伏在殿顶上刚听到“在水中”,却不知几时,也不知在哪处水域,最关键的没听见,就被发现了。
那人好生厉害,指沾一滴水都能穿梁过瓦,险些嘣了他的鼻子。
他们前脚刚撤,不知怎的后脚大殿就塌了,幸好他们走得快,里面那位自顾不暇,才没有将他们揪下去揍扁。
此后,沁京上下人人都在说,圣君遭到飞镖暗杀,玉华殿坍塌。
情景一:
赌徒搞了块牌子在胸口上挂着,写:本说法可考据,人头来垫。圣君和刺客,谁赢?赌注,最低五两银子。
这里是内容口述:“呼啦一声!好家伙!那厉害的飞镖和抵挡的真力碰撞,大殿突然就塌了,那吓得,是屁滚尿流啊!”
众人纷纷押注。
良久,赌徒一拍桌子,“你们输啦!给钱给钱!”
“听来明明就是圣君大人赢,我们都押他,怎可能会输?”
“刺客没捉到啊!”
“……”
情景二:
茶余饭后话题:“你们是不知道,事发当时,听见有动静,圣君大人势若凌霄,衣袂飘扬,一招就将那飞镖打了回去。不料,打中了殿梁。一招,只是一招,就将多年的旧宫毁于一旦,惋惜!”
情景三:
茶馆说书:“咱来讲讲昨儿个发生的大事,且听我插播一则,慢慢道来。这天,圣君大人呐,在喝着茶,上空突现沾了剧毒的独门暗器,一想,哎呀这东西可不能碰,所以,干脆生生将它击碎在半空。哪知,余波又生暗箭啦,咻咻满天飞,大殿顶不住,瞬间崩解。到此先完。预知后情,明日待续!”
本来那飞镖也不是一般的镖,是桃猢,圣君大人也不是一般人,是人们心中的神。
不管怎么说,也只有当事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传言不可信,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就是——
无敌飞镖上口水滑滴,投标者甚懂攻人要攻心,如果没被发现,固然是可行;如果被知道了,那么圣君大人也定会对此闪避,如此一来,杀不了目标对象,也可以打几只山鸡,逃之夭夭。
此招颇为毒辣。
圣君他老人家很是恼怒,一个不小心,秒拆了大殿……
事情过去许久,依旧清晰。
场景又移回余炟和马耽两人那张小白脸上。
师兄弟深情对望了好一会儿,然后“切”一声,背靠背。
马耽说:“翠花,等事情做的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他。”
余炟说:“我反对,你赢了我再去招惹他。”
“小菜一碟。”
“夸大海口。”
“停!”见他们又吵了起来,一只细手抓了过来,将他们拉开。
并好心提醒道:“要再不走,天就黑了,荒郊野外无人家,我可不想睡地上,被虫子爬。”
于是,余炟和马耽也不对背了,直接将她扛起来,一人抬手,一人抬脚,健步如飞,抬走。
上头被抬的那个怒骂:
“哇靠!二丫蛋,抬尸体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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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相争,玉华殿议事这才开始。
娄翟老太师缓缓说道:“老臣以为,废祖制事大,修改祖制尚且还可。不知圣君你的意思是?”
“太师说的有理。”殿上高坐之人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此乃上上选,大动干戈伤元气。”
一向强硬的圣君,没有剑拔弩张,太师松了口气。
姜井源姜御史也站了起来,“娄太师说法有理是有理,可老臣觉得,论资历同朝中影响力,有话语权的众臣之中,当属三公为首,此事宜需等宇文相国及尹太尉回朝,再作商议。”
“姜御史多虑了,以往例律阐修,先通过议事项及吏部,最后才是三公审阅。”
御暝岂是会做出让步的人?一句话就将姜老头堵得坐下了。
他才不会让远访四国的尹侗老顽固过早回朝,也不想让宇文烬及时赶回来掺和,等解决了这一群,他们再到门口,也就正好。
嗯,估计都在路上,箭翎亦未归,在百官迎祭司之前,他们能到沁京就不错了。
此时,远在他方的三拨人马,齐奔沁京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