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古的就任仪式结束的很狗血。
梨花带雨的箫古捏着照片哭了近一分钟,跟着白眼一翻,窝在了王秦的怀里。把这个男人弄得手足无措到,差点扔了他。
于是,箫古像个死鸡一样仰着头,倒挂着鼻涕,被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手劲用大了的王秦给公主抱了下去。
然后,箫古就顺利的被接受了。
具体的过程:老一辈的态度是‘就算看不上他,保持中立就好,不然岂不是被说成王秦那样的欺负后辈,反正做了教主也无妨,总归还是大家一起打理事物,又不是专权,毫无压力啊。’
年轻一辈的态度是‘你么,太师出有名了。’这是支持一派的的共同认知,‘哼,等他露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后,再推翻就名正言顺了。’这是不爽一派的初步决定,‘有热闹看呀,不看白不看呀。’这是纯凑热闹一派的心思。
骨玉帮有史以来最年轻教主产生!
当箫古被再度请进那栋酒吧会议室时,还没睡醒呢。
起床气很嚣张的他,眉毛弯曲着,眼睛冒火,还穿着昨天的那套,头发有些乱,基本洗漱都没有获得准许让他更加怒气腾腾。
“干什么!一个个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是铁打的啊!不知道良好的休息才能酝酿出好的办事效率吗,卧槽!”一到会议室门口,被那昏暗粗犷的很有催眠性质的内景在一撩拨,没睡好的怨气空前暴涨。
里面八个人被他一吼齐刷刷站着的姿势不同程度地晃了一下。
没人吱声,根本没有进入角色自觉的箫古也没发现大家看到他来只是表面恭敬的站着等候而已。连基本的打招呼都没有。
“我们是来告诉你,大家都很忙,这里有个棘手的事情,还请你去办理一下,既然是新教主就多和下面的人多互动才对。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说话的是大红,其他人都沉默,她可不怕这个小子,比她还小几岁的样子,一点尊敬前辈的礼貌都不懂,上来就大呼小叫的。
以为受了些外伤就了不起啦,王大爹被你唬住,那是他脑子昏掉了。大红撇撇嘴,抱胸看着还在抓头发,执拗的要把翘起来的发梢都抹平的箫古,怎么看怎么像个豆沙包一样软蛋。
大红素来只服气有本事的人,如果这个豆沙包什么本事都没有,她才不会像那些老家伙,坐视从小在里面长大的骨玉帮的未来不理呢。
箫古嘴巴里实在不好过,跑到吧台那找了一瓶看起来像矿泉水的灌了一口漱漱口,“这什么东西啊,酸死人了。”
大红彪悍惯了,骨玉帮里都是大男人,从小到大和他们玩在一起,而且大多让着她,宠着她,顺着她,这么无视她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苍天可鉴,箫古只是单纯的沉浸在没睡饱的头昏脑涨里无法自拔。他也很想摆脱。接下来,大红深呼吸了几口气,发觉依旧压不下火气,于是,箫古再一次被人拎住衣领。在他耳边大吼。
“喂,嚣张什么,信不信我分分钟打断你的腿,要想做好教主,就给我拿出点实力出来,让大家都服气,没那本事就给我快点说,没人会挽留你。”大红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她一发火,堪比核反应堆不稳,人人避而远之。
“喊什么,没个好形象怎么出去见人,丢的还不是骨玉帮的脸!”箫古也很憋屈,聚集了这么多的火气也被挑出来了。把贴着眼屎的双眼一瞪,不怕死的梗脖子用更大的音量喊回去。
大红愣了一下,火气居然诡异的变小变软了。
“那就赶快去啊,你以为人家还会等你吃饭啊。”大红把剩余的力气用上,喊了一句,箫古把她一推,“去就去呗,喊什么,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女人了不起呀,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啊!我不会喊啊,咳咳!”嗓子干,连续吼,变得有点哑。
在洗手间完成了早晨起床的一系列该做的事情后,箫古基本变成正常模式,十分钟后,箫古捧着那个任务说明,极力思考着,假装晕掉利弊如何。
坑爹的,上门讨债,亏你们想得出来,这就是对待教主该有的态度吗,我大好青年,会看不出你们的险恶用心吗!
“我流鼻血了,肯定是瘀伤未清,我回去补觉了,十个小时后再找我,各位早,各位再见!下次请大家吃早餐。”箫古偷摸着狠狠敲了自己的鼻头,感觉到有温热下来了,他假装才看完,转过头,可怜巴巴的和那几位还站着的人说,特别望了望冷眼看他的大红,把证据展示出来。
“你撅着嘴巴,突出那大大的鼻涕给谁看!”大红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把箫古的斗志给激发了,但凡,男人都不想被女人小瞧。
“容我准备一下!”箫古拿着单子飞奔出去,拉着张凡就跑,屋子里其他八个人神色不一,王森看着箫古的靴子跟消失在门口,皱起眉头,还是再静观其变,这个箫古来得突然,作风也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些老家伙查过了底细,也没见有什么异议,看来他的来历没问题,这么光明正大的白痴作为肯定有诈,棘手呢。
高娃在箫古跑掉后还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双手不断地蹭擦着衣角,露出兴奋不已而压抑的目光。娃娃眼直眨巴。
大红则是在冷哼中,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笑容。
其他几位上了年纪的,都在心里感慨后生可畏啊,真有他父亲的风范,不畏强权,看来值得期待度上升了。
“我赌,他会被扁成猪头回来。”最大年纪的老人拿出一百块拍在了桌子上摆出来的其中一个选项上。总共两个选项,输字那张写得格外大,上面还有亮粉做勾勒,而赢那张堪比巴西龟壳,又脏又小又皱,字都是黑色签字笔写的。
“追加。”“我跟。”“我跟三倍。”“跟上,五倍。”另外四位老者立马接上,一个比一个拍得响;“我十倍。”王森笑的含蓄,丢下钱;“我弃权!”大红往后站,摊摊手;“我,我选他会安然无恙。”高娃把团成一团的钱轻轻按在了被抛弃的赢字上。
恩,骨玉帮人人会赌博,天天有赌博,小赌怡情的美好传统由来已久。
张凡把车子开得飞快,才让箫古不再拍着椅背叫嚷:速度,速度,速度啊!一到家,箫古就把门关上,紧跟着的无辜张凡,鼻子被撞得破了皮,边吸气边下楼去等了。
“洛羽啊,洛羽啊,快,我们搬家,明天就让小九帮我更名换姓,黑社会果然不能进啊,让我去讨债啊,我是傻子吗,要是用武力,就得见警察叔叔,要是要不到就得在那帮等着看笑话的人面前丢丑,要是用法不当在外就得破坏骨玉帮的名声,反正都是要被废黜的下场,不如识相,自己走算了。”
箫古冲进卧室,行李箱子往床上一甩,眼睛四处看,还有哪些该拿走,手里不停,飞转的齿轮一般,只用了三下就把一半的衣服扫进了袋子里。
洛羽倚着墙壁,看他咬牙切齿,攒劲倒腾,“你已经当了教主,圈里都知道你这号人的存在了,多少隐在的眼睛在看着你,其中就不乏想在你身上得到好处的。冷静一下,有我在。别慌!”
箫古用力过度,脸红红,直喘粗气,动作慢慢缓下来,盯着洛羽看,看,用劲看。“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不准转开眼睛,看着我,你要是敢撒谎,我就杀了你,再自杀。”
洛羽走过来,勾起他的手指,顺势揽住他,“我只是想你能有个实在的靠山,蛊毒刚解,又来一个罗风,即使我再小心,还是会让你受伤,你不能再受伤了,知道吗,江子候的事情让我觉得也许黑帮也是不错的避风港,何况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还是相当于我在保护你。目前的骨玉帮,虽然面临分崩离析,但,掌握实权的还是我熟悉的人,他们的能力我是清楚的,所以,别担心,有他们在,你不会太艰难。”
难得一见的长长的话语,温温柔柔的口气,极力控制的气息波动,这些,箫古都感受到了,从中,他看到了洛羽的深沉情义,以及他深深地无奈。心软的箫古叹了一口气,放下衣服,要是断然拒绝的话,会让洛羽伤心的吧,身为鬼,他也很无助,有那句保护,他愿意。
看爷怎么绝地逆袭吧,小婊砸们,爷可不是好惹的,斗过鬼,打过野兽,怕个毛!
半个小时后,高娃领着三个人站在一辆越野车前,背着手,对他笑脸相迎。娃娃脸的他很难让箫古板的起脸。
刚从张凡的车里走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高娃一个飞扑攥住了胳膊,“古哥,我们的老爸是兄弟,那么同作为遗腹子的我们,应该感情更上一层楼吧,我特意为你争取到了专用代步车,你一定喜欢。喏,这几个是和你一起去的帮手,古哥,要是情况不对,可以考虑牺牲他们一下。”最后面的话,高娃主动趴到箫古耳边去说,却感觉被一股冰冷的气息给隔住,冻得要死,瞬间弹开,压低声音,保持微笑,说完。
箫古一见到奖赏就冒泡了,二话不说,把三个人往车上一拉,自己跳进去,扭开钥匙,踩下油门,一股舒爽直达脑顶,舔舔嘴唇,加重油门,串了出去。高娃保持攀胳膊的姿势,兜头接了一脸土。“咳咳,不,不用谢。”
“哼,亏你想得出来,居然把自己的车送出去,不过貌似人家也没多感激呢,你的小心思落空了哦。想联合阵营打垮我,还早了点,别目的没达到,先被嫌弃就不好了。”王森拿着一瓶酒,走出来,望望绝尘而去的车影,轻蔑一笑;转而看着一脸失落的高娃,口出嘲讽。
“要你管,大坏蛋!”高娃捏着拳头,低吼,“你已经成年了,还这么幼稚,说话不过大脑。”王森喝了一口酒,扭头回了酒吧会议室,这里好久没用过了,箫古引发的这次风波,倒是让这里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热闹,里面的人都围着吧台坐下,要么酒瓶,要么酒杯,互相聊着,喝着,一派悠然自得。
“哼!古哥会赢得,我才不幼稚。”高娃低头嘀咕一句,把脚边的石子踢得老远,散了不满,转身进去了。
“老大,那边,不是,这个路口,转啊,啊呀,过了!倒,倒!树,树,啊,没事,没事,凹了一块,没大事,沟,沟,我死,刹车,刹车!”坐在后排最左边的最先自我介绍的龙霞,小名大侠,头伸在窗外,焦急的大声叫着。眼见着他们即将冲进水深不明的一米宽小沟里。
“我要上厕所!”第二个做自我介绍的向葵捂着嘴巴,哀嚎,一张嘴,一股酸水,喷了出来。
坐他旁边的男人见势,跳着往边上让,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在犹豫,车头已经贴到路的边缘了。
“真是够了!”躲开的男人,捂着头顶,从座椅的缝隙挤过去,脚下一弹,整个人滚到了副驾驶座上,接着把箫古一巴掌按到车窗上,麻利的踩下刹车。救了所有人。
“毛毛,好样的,老大,你没事吧,你的下巴脱臼了吗?毛毛,你把老大搞脱臼了。”大侠想上来帮忙回位,又不敢造次,在那伸手缩手的,陷入焦虑。
“我想上厕所!”向葵还在哀嚎。
“I泼肉迷死,我不是故意的。那种情况下,我得保证自己不受伤控制车,所以只能这样了。还有,不要叫我毛毛,我有个很内涵又好记的名字,言又。说过多少遍了,你的智商和记忆力又刷新了谷值吗?”坚持让人叫他言又的男人,捧住箫古的头,也在考虑如何收拾残局。
这是个展现魅力的好机会,箫古如是想。
接着,箫古摆出自认为最酷的表情,拂开言又的手,扶着下巴,两边一错,强忍住忽的涌上来的尖锐痛楚,悄悄蹬了一下空气。
没成功,不过貌似回来了一点。装逼到底的他,只好装深沉,“走!”努力发音准确的撂下一个字,跳下了车。
大侠把横在路上的车子停好,扶着吐得一塌糊涂的向葵,四个战斗力目测够呛的人,往目的地进发。
因为照顾脚发软的向葵,几个人走得不快。一百多米走了十几分钟。
到了那家人门口,箫古礼貌的敲敲门,大侠和毛毛立刻头上掉黑线,老大那弓腰微笑敲门的造型怎么看怎么像个上门要饭的乞丐。
没人应,箫古又加大手力,门,空开了一条缝,箫古毫不犹豫的推开,进去。后面的三个跟上。
一进去,箫古直接看到了十几平米水泥材质的院子后的屋子里面,离得也就十几米吧,屋子里的情景,箫古是看得一清二楚,立刻就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