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婷婷兴奋做到摩托后座,他很娴熟上车发动摩托呼啸而过。
阮霜对他忽然好奇起来,有时觉得他确确实实对自己有深厚感情,有时他又玩世不恭。爱情里的心情要身临其境方可懂得,她当然不懂他的心情。
只剩一个月就要考试,自习室很多人,许茂佳和刘婷婷也在,当他俩离去的时候阮霜恰恰趴在桌上睡觉。
“阮霜,先走了。”刘婷婷得意地打招呼,跟着许茂佳出去。
把刘婷婷送到宿舍门口,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许茂佳开着摩托往回走。晚风中许茂佳带着忧色的面容略显沧桑,凝重的眼毫无神色飘忽而凄凉,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往后,他像一位孤独的骑士,奋力挣脱夜的黑暗。
把车放到公共楼前,他懒散走上楼,行至三楼,他深情注视那扇窗,那个人。阮霜还在熟睡中,风让她额前乌黑的秀发微微晃动,长长的直发垂在腰际,有古典式的美。他看着她,血液沸腾,面颊滚烫,心却凉凉的,甚至在发寒。
好久,他缓缓走向阮霜,似千年后的相遇,无波无浪的眼眸深处闪烁着绚烂的光,集聚款款深情。他做到她身边,轻拂她的秀发,看着她的脸竟有感动掠过心头,仿佛等待和这个人遇见已经是好久的事。
刚进门的苏颜静恼怒万分,她快快冲上去想闪他几耳光,踢他半死不活,可碰触到他深情模样时,扬在半空的手戛然滑落。她知道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苏颜静站在那,就像在几千年后的今天看到恐龙,千百种感受混杂交织。许茂佳俯身在阮霜脸上淡淡一吻,不染一丝尘气,萦绕着千万年的情愫。
“你爱她。”苏颜静问得深沉,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变成事实,她不知该为阮霜高兴还是悲伤。
许茂佳平静起身,若什么也没发生,径自走出教室。
“喜欢就去追,努力让她幸福呀。”苏颜静追出去说,声音比较大。
“她不需要我。”许茂佳打住说完这句话,心凄凉无比,继续往前。
“苏颜静你吼什么,大晚上很吓人也。”阮霜跑出来,许茂佳加快脚步。
刘婷婷回到宿舍发现笔记本没带,急忙赶往自习室,她恰巧目睹全过程,她躲在教室的另一边墙,无辜而又可怜,像被人中重重甩几耳光,然后扔掉。现在想起在阮霜面前的炫耀,她觉得好可笑,笑得流泪笑得出血。嫉妒与痛苦猛烈冲击,她紧紧捂住胸口,一直摇头,身体一点点往下坠,最后整个人踉跄倒在地上。
后来她缓缓起身,面无血色,苍白无力地移动几步开始猛跑,像逃难,要逃出命运的诅咒。路灯昏黄,晚风幽幽,冷冷清清,泪眼看世界,朦朦胧胧,仿佛一切都着上哀伤的色调。
前面的身影好熟悉,她拭干凌乱的泪才知道那是班长。她的泪来得更猛,大河决堤,挡也挡不住。呆板的他不解风情,但他不会辜负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一点伤。许茂佳的心很大,他只愿给一个角落,他的心很小却原奉上整棵。可是许茂佳是罂粟花令她着魔。她一片混乱,想要呼喊班长,但叫不出,他越走越远,她只能捂住疼痛的胸口,任泪雨飘洒。
“狐狸精”刘婷婷落魄地推开门,捂住胸口软弱无力,身体轻飘飘,多站几分钟就要倒,可还是骂得发狂。
阮霜压根儿不知道刘婷婷是骂她,就把她当作空气,背对着她继续整理东西。刘婷婷这种人她早已习惯,背地骂的人多了,也不觉得奇怪。
刘婷婷没骂下去,这几个字出口,她撑着做到凳子上有深深的悲哀,她认为这间接证明阮霜比她有魅力。她恨不得把阮霜撕成碎片,成了许茂佳的俘虏唯有这个方法,可阮霜不是好惹的,只能憋一肚子得起气。
阮霜轻轻关门,很是惆怅,又梦到陆笛,迷糊中陆笛问她的额头,醒来空荡荡,她好空落好郁闷好无奈。
苏颜静失眠,她想撮合许茂佳和阮霜,不能爱的时候被爱也是好的,但愿有一个结实的肩膀让阮霜靠,不要再看到她悲伤。
“阮霜真可怜被人抛弃,不像我们只有甩别人的份,没魅力就这样,还害得我大一拿她照片去贴,简直浪费。”早晨阮霜出去后,刘婷婷刻意说。无论用哪种方式她都要证明阮霜没她强她, 她没有站在许茂佳身边的资格,曾经伤害阮霜是她的光荣。受伤的人不服气总喜欢戳开别人的伤口。再者这也是她发泄的方式。
“啪、啪、啪。”几耳光狠狠打来,刘婷婷一偏头,打在嘴唇上,嘴唇立即肿起来。站在一旁梳头的王思琪目瞪口呆,梳子不自觉地从放在头发上的手中滑下。
“卑鄙、无耻。”苏颜静横着脸骂,她原是来找阮霜的。
刘婷婷反应过来,连忙反击,她扑向苏颜静,欲以牙还牙也闪她几耳光。学跆拳道的苏颜静一招把她制服,刘婷婷两只手被反被拉着,动弹不得,腰弯了身体倾斜。
“打人要被处分的,等着瞧吧。”刘婷婷无计可施只能威胁,她不带一点血色的笑容很恐怖阴冷。
“再做有损阮霜的事你就别活了。”那夜阮霜说过莫名其妙自己的照片被贴在食堂们口,说的时候她都还是咬牙切齿,入籍水落石出,苏颜静义愤填膺,管不了那么多。
“坏蛋,烂仔,恶毒的家伙。”刘婷婷在教室破口大骂。
“你的嘴怎么了?”有人问。
“我干的。”刘婷婷正想开口,刚踏进教室的苏颜静抢先答。
“等一下见到班主任有你好受的。”刘婷婷挺起头,邪魅的笑。
正在背单词的阮霜抬头,她很担心苏颜静。
“谁叫她拿阮霜的照片乱贴。”苏颜静不慌不忙坐下,还剪起指甲。
“无论怎样打人就不对,婷婷的嘴都肿了。”有人火上浇油。
“是我打的。”阮霜站起来,所有人愕然,许茂佳立马抬头关切地望着她。
“是阮霜打的。”刘婷婷坏坏的笑。
“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冲我来。”苏颜静拍桌子大吼。
“哼,难不成我是傻子,谁打的都不知道。”刘婷婷摸着肿痛的嘴唇,厌恶的表情插满愤怒。
“你,你,你……”苏颜静右手的食指指着刘婷婷说不出话,一时间脑里都是自责,她万万想不到会连累阮霜。
空气紧张得要断裂,事情发展到瓶颈。
“不好意思让大家误会了,年轻人热情过火,她是我吻肿的。”许茂佳笑着走出来拉住刘婷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