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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告白

“坐下谈谈吧。”没等阮霜把思维理清,许茂佳走进教室拉开一张凳子,示意阮霜坐下,阮霜没了意识也乖乖坐下。

好一会儿,许茂佳低着头没说话,阮霜清醒过来,想走开,对着许茂佳她总感觉别扭,第一次见面就说借肩膀给你靠的男生印象能好到哪去?

“我是为你而来,我爱你,也许你觉得荒谬,连我也觉得荒谬,可这就是事实。”阮霜起步那一刹,许茂佳脱口而出,这些天他也在考虑要不要说,包括说的前一秒他还在考虑,貌似随意,其实有几世纪那么长,可能是感情太多就自然了吧。

阮霜停下脚步,心剧烈痛起来,像是有人紧紧勒住胸口,呼吸困难,这刻她竟然想起陆笛,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锁在无人问津的角落,然后对自己说不在乎了,但是当那件东西重新被人翻出来时,心里的感受还是一样强烈。原以为成了爱的绝缘体,爱从此恩断义绝,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

“从陆笛给我看你的照片,我就对你有种特别的感觉,后来它慢慢发芽长大,陆笛每一次谈到你就像给它浇灌,让它越长越大,然后再也由不得我否认。”许茂佳又说,还是低着头,拳头越握越紧。

陆笛这个名字又出现,她的心若空中楼阁,随时都会下坠。该死的这几天恰恰是生理期,腰酸背痛,她很想说话,但说不出。不喜欢就该拒绝,虽说对许茂佳有成见也不能折磨他,她是一定要说,被爱情折磨的生活她已经受够,被欺骗的滋味也尝尽,这痛苦何必加在另一个身上呢?

“陆笛向你们说过我吗?”天哪,拼命也想讲明白,在心底都想好了的,说出来的竟然是这个,她真想把自己杀了。他都那样头也不回,而自己——阮霜忍着剧痛站起来跑出去,这样的自己她受不了。

对着玻璃镜子,阮霜不停往脸上冲水,洗手间顿时只听见哗哗的水声,她好难受,如被人丢到火红的炉子里燃烧,煎熬不断,想死又死不了。一不小心,整个人瘫倒在地板上,泪没心没肺流出来,尽管来自她,却不像她的。

刚进来的几个女生看着阮霜,满脸怪异,冥冥中还有鄙视。大家都是脆弱的,但把脆弱拿出来的人注定被人嘲讽。

许茂佳直冲进来,抱起流着泪的阮霜走出去,一如当初高中陆笛抱着她穿越所有人的视线,阮霜使命挣开,却终因无力而失败,唯有傻傻看着许茂佳,泪越流越猛,她需要人照顾,但不是随便依靠别人的人,既然不喜欢有什么理由接受他的好。

把阮霜放在临近教室的凳子上,许茂佳走出教室。

“我不喜欢你。”阮霜喊,声音霎时变得沙哑。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不过是看你可怜逗逗你而已,陆笛都抛弃你,何况是我,他有我好吗?”许茂佳没转身,只是停下脚步,冷笑几声,随之放出这一大堆的话。

阮霜想说,但又说不出,伤口被人赤裸裸地揭开,身体都快不是她的了。

“阮霜,你不配。”许茂佳说完这几个字,大步朝前,走到楼梯口时,热泪盈眶。

“谎话说得那么好听,好佩服啊。”阮霜追上去讽刺许茂佳,他只是往前走,什么也看不清,昏天暗地。

明明那么在乎,没见面时千思万想,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早就知道她心里有别人,何必还要介意呢?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追到手,就算付出所有吗?可是连这点也无法容忍,为什么?许茂佳一直问自己。

“阮霜,又见面啦,哈哈。”文学院门口,苏颜静很热情地打招呼。

阮霜对她友好地笑一下,继续往前走。

“哎,太不够义气了吧,我等你这么久也。”苏颜静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打在阮霜身上。

“有事吗?”阮霜嘴里淡漠,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好久没这感觉了。

“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啊,反正见着你就会开心。”苏颜静放下手,抱着双臂,一副委屈的样子。

“骑单车比赛吧。”阮霜看了看,加上一句前不着边后不着际的话。

“谁怕谁。”苏颜静说着已经去推自行车。

美丽宁静祥和的校园道上,两个疯狂的女生骑着自行车,速度如风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喂,你不怕出名啊?”苏颜静如鱼得水的快活样显得格外招摇。

“路是自己的,有什么好怕。”阮霜加速。

“就喜欢这样的你。”苏颜静赶紧追。

“不长眼睛啊。”

“疯子。”

——

“红尘做伴,潇潇洒洒,一起闯江湖。”苏颜静大声喊,阮霜露出明媚的笑,他们才不管,哈哈。

“好快乐,和阮霜在一起好快乐,我喜欢你,阮霜,我喜欢阮霜。”苏颜静从方向盘移开手,敞开双臂大喊,有着小孩子的淘气和可爱。

“要落后喽。”阮霜古板地说,但心底早已成了一片旺盛的花海。

骑了很久,从学校一直到公路的,她们这是新校区,车子极少,挺幽静的,于她们算是地利。

“我们做朋友吧。”下车休息,她们坐在人行道上,阮霜说。

“好,我们绝不放开彼此的手。”嘻嘻哈哈的苏颜静认真起来。

“我和阮霜是朋友。”苏颜静起身把手放在嘴边弄成大喇叭,大喊。

阮霜若有所思仔细观察她。她剪男士头,化淡妆,涂浅色唇油,画浅粉色眼影,睫毛眉毛都修理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不大也不小,鼻子很挺,穿戴帽子的衣服和休闲裤。

“My friend ,a lovely girl。”阮霜脑海浮现这几个英语单词,笑起来。

“能和你好好谈一下吗?”下午阮霜从街饮买茶出來,许茂佳一只拦住她。明明如此在乎又何必这样伤她,伤她的时候,自己的心更痛,经过反复思考,他选择面对自己。

阮霜斜他一眼,往前走。許茂佳笑一下,跟在她后面。

“你到底想干嘛?”走了一段路,阮霜回头。

“对不起,別這么小气嘛。”他满脸嬉笑。

阮霜把头抬得高高的,泻下一脸嘲弄的笑。

“我刚刚才帮你,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许茂佳扫她一眼,眉梢稍稍向上抬起,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在调戏我吗?你觉得有意思吗?你这个混蛋。”阮霜转而把头低下,叉着腰大骂。

“光天化日下公然说别人调戏自己的,除了你恐怕在没有第二个了吧。”许茂佳痛楚的表情与充满玩味的口吻极不搭调。他的心要如何让她懂呢?

“够了,以后和平相处吧。”他的表情似曾相似,她的心那一刻松软下来。阮霜掉头大步朝前,许茂佳低着头心重重地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