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呆呆站在陆笛的房间,坦白说,她觉得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许久以前,当身边的人为爱情发疯时,她很有把握“即使我喜欢的人追我,我一定和也会很干脆拒绝。”而这刻,她的脑袋不清醒,一片空白。
陆笛快快走了很远,才找一个地方坐下,长长深呼吸。我准备好了吗?可以不耽误她吗?他也不清楚怎么会说出那句话,花心惯了,自己也怀疑自己的真心。
阮霜回到宿舍,一晚未眠,辗转反侧。无数次期望和他在一起,真的可以了又有太多顾虑。老师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处理好会有突飞猛进的效果,可,是真的行吗?各种各样的压力可以承受吗?想了一晚,从睡到坐,从床上到窗台……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晓得好幸福好幸福,人都快飞起来。
就像踩在云朵上漫游蔚蓝的天空,心情是放开的,身体仿佛装上双翼,思维绕着美妙旋转,整个人处在兴奋状态。
天还未亮,阮霜就起床了,虽然一晚没睡,精神依旧很好。她想去找季艾芳,可又还怕见陆笛,就这样忐忑不安地上课,只要听到下课铃,心就悬起来。要是他出现该怎么办?他的教室就在隔壁,阮霜上厕所都要下四楼,陆笛下课总爱走廊站着。
陆笛今天很老实,坐在位子上,不过眼睛看着走廊。
“平常叽叽呱呱,今天这么静,你掉魂了。”爱在一起打闹的女生调侃。
“你才掉魂。”他自己都觉得牵强。他想阮霜,格外想,以前找机会看她,现在不好意思。
中午陆笛很想约阮霜,可突然间没了勇气。昨天像喝酒,现在酒劲过了,变得没胆,只有很不快地回卧室。
阮霜和季艾芳在400米的跑道上走了两圈,她们一起面对孤单,别人沉浸在爱情甜蜜中时相互扶着向前,已经走了一大半,在这个节骨眼谈这种事,让阮霜难以启齿。
“陆笛追我。”阮霜的声音几乎低到地底下。
“他很喜欢你,我一直知道,以前怕影响你,所以没说。他不够好,但一定会对你好,这段路好艰难,如果有机会就换种方式吧。”天啊,阮霜简直难以置信。
“我对自己没把握。”阮霜。
“爱情在于过程,没人有把握,也不需要把握,谁不期盼一段真正的爱情,谁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季艾芳像一个老人。
“可是我身上有责任,我要高考。”阮霜坐立不安。
“恋爱就一定会影响学习吗?你现在学得好吗?爱情只不过是形式,懂得掌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信你,信你不会沉沦,陆笛也不会让你沉沦。”季艾芳冷静客观地说。
“那你怎么办?”阮霜有点激动。
“要是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并值得我喜欢,我也会和他在一起,即使你陪我面对孤独我得到仅是安慰而已。”季艾芳说得很好,心却有一丝凄凉。
陆笛回去想了一些,终于想通了。爱需要勇气,用情不专那是过去,不代表不可以好好爱一个人,他们可以一起追梦,可以,一定可以的。出门时看着床,他想起阮霜,脸上绽放出幸福的微笑。
“放学后,我们一起吃饭。”来到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去约阮霜,还没等她答应,他立刻转往教室。
“原来我也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回到座位,脸烫烫的,他感到甜蜜。
天阴阴的,冷清萧索,陆笛却觉得温暖。阮霜也是,总觉得天很蓝,蓝得美丽。
他们去吃饭保持着距离,可一看就知道是恋人。
“你们在一起,不会吧。”一路上熟悉人奇怪的眼光不间断,陆笛是个太坏的男生,大家觉得他们不可能。
“我信你。”阮霜淡淡说一句。
陆笛不语,看了阮霜一眼。他要让华美落尽,留下真挚的脉络,他一向善于言语,但选择用不善于的行动给予。
“你会后悔的,我是个很坏的男生。”沉默着走了好久,陆笛说。
“喜欢一个人应该理解、宽容、信任。”阮霜很认真。
“今天还好吧?学得进吗?”陆笛关切地问。凭他的经验,恋爱的人容易想入非非。
“嗯,挺好的。”阮霜觉得奇怪,他怎么会这样问,对她来说很有动力的。
“有些事情上课不要想,下课……”陆笛又说,很郑重。
接着到了六楼,他们各自回教室。
晚上,阮霜去找季艾芳。
“我替你高兴,同时又害怕你离我越来越远。”阮霜来到她位子上,季艾芳忍不住哭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抱住阮霜不放,哭得像小孩。
阮霜没说话,但发誓绝不重色轻友。
11点只差几分,马上熄灯,陆笛收拾一下,一个人走出教室。
“陆笛,女朋友呢?”一个女生问,阮霜连忙转过头看陆笛,三个人都很尴尬。陆笛沉默,看了阮霜一眼继续走。
“晚安”再过几分钟,熄灯,阮霜手机响了,陆笛发来短信。
走回宿舍季艾芳一路上不说话。
“以后你不用陪我,我和其他同学就好了。”快要分别她说。
“艾芳,我还是我,我是季艾芳的死党,是陆笛的女朋友,更要紧的是我是自己的。”阮霜很认真,季艾芳沉默,她知道现实与理念有距离,但阮霜幸福就够了。
“你随时可以找我,开心了,伤心了,都不要落下我,否则我会生气的。”阮霜说完跑回宿舍。
季艾芳在原地,她不知以后会怎样,可这下挺感动。
躺在床上,阮霜回复“晚安”,心里甜甜的,接到短信的陆笛心也甜甜的。
“你恋爱了?”龙菲菲做到阮霜床上,语气平常。
“嗯,高三还恋爱真是不该哦?”阮霜也像对自己说。
“对呀,何况是他,好自为之吧。”说完,龙菲菲思考如果时间倒流她还会恋爱吗,结果她也找不到答案。
这晚,她们两都失眠了。
清晨,陆笛和阮霜相遇在走廊。
“昨晚睡得好吗?”他们异口同声,随之微笑着走进各自的教室。
做完课间操,陆笛快快回教室,对阮霜他既思念又羞涩,坐了一下又起来,他去走廊,用目光搜索阮霜。
“陆笛你怪怪的,不像你耶。”他的一个兄弟把手搭在他肩上,带着怀疑的语气。
“哪有。”陆笛笑了笑,答得很温和。
找了好久未找着,他失望地扭头,看见阮霜正在窗边和一女同学谈话。真所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两人相视一笑,目光在空中对接,陆笛满足地走回教室,只要看见她就够了。
阮霜浑身充满力量,心情好得要命。
“有些事情上课不要想,下课……”他是担心她吧,害怕她因为恋爱分神。每想到这句话,她有说不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