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出一个题目:你最大的拥有。她说依据同学们的答案来委任班干。
“自信,我相信通过努力那些遥远的梦想一定能成真,我迟早会拥有想要的,没有什么能挡住我前进的脚步。”阮霜把它交上去,踏实满足,她觉得做人就该有勇气。
结果出来,阮霜当选班长,欧阳落英成为劳动委员。
班主任发表开学宣言“新学期,大家要……”这时莫青直直地走进来,顷刻全班像开水,一片哗然,尖叫声排山倒海,就连书呆子龙菲菲眼睛都直了,中年的班主任眼睛睁得圆圆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帅极了,完美得让人觉得他是假的,叫了一阵,安静了一阵,大家都纷纷用手掐自己的肉,道行高深清新寡欲的观音必定也会为他动容。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一丝自豪或炫耀,淡然,极淡然。习惯了这种场面,也就觉得没什么,莫青走到最后一排墙角边的位置坐下。
“够了,够了。”班主任很气愤地喊,不知是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还是为风头被抢光生气。
大家如梦初醒但意犹未尽,还有很多人转过神后又朝他看,男生们连嫉妒都不敢,因为根本没资格,只觉得郁闷,被莫青那份淡然刺痛。
现实往往如此:拥有的觉得并未拥有,倒是别人的想法更多。
“他迟早是我的。”于叶萱眼冒杀气,她是个现实主义者,认为爱情只能用来装饰,用来提高身价,仅是获取的手段。
“要是有一天我能亲密地站在他身旁那该多好!”耳边不断传来这种追星式的崇拜,蔡细茹很反感,觉得他们太肤浅。
窗外的树摇得厉害,莫青的心情压抑,喜欢的人即将与自己永远平行,思绪很乱很乱,心碎神伤。
“也许玲玲是骗我的,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大。”这样一想,阵阵热气从心底冲上来,幸福烈烈地灼烧那冻了一晚的心,整个人很轻灵,就如隆冬积雪化作水般。
下课莫青飞奔出去,走廊上一女生掉在地上的手链被他踩碎,可他继续往前,那女生傻傻望着他,一动不动。
“德行真差。”阮霜撅着嘴说。
“他好帅哦!”那女生简直花痴一个眼亮晃晃的。
“喂,你的手链碎了,是他干的。”阮用手指莫青。
“别打扰,你真烦。”她视线还没收回。
“确实好帅啊!”旁边一大群女生附和,阮霜无语。
“是谁把我最爱的手链弄成这样,滚出来。”那女生大叫,阮霜懒得理她。
“刚才撞你的那位帅哥。”也不知是谁,还带着羡慕。
“是他。”
她拣起来,像对宝贝一样,露出甜蜜的笑容。
“Dad,你和霖姐到底怎回事?”他还来不及喘气就问。
“青,我也像做梦一样,她竟然16岁就爱上我了。”莫为的笑容止不住。
“那你呢?”莫青没出口,这话卡在喉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人家两情相悦,何必呢。是什么感受,他本人也不清楚,只觉得世界变成一光点,重重打在胸膛。
“还是让我说吧。”玲玲兴奋的把他拉到房间。
“哥,霖姐太厉害,是她表的白,好勇敢哦!”
“玲,哥真的好开心,拿酒来。”话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像疯子,才喝几口就倒下,不醉,很清醒,想大醉一场,却连喝酒的力气也没有。
“Dad,哥太开心了,你看酒不醉人人自醉。”玲玲的欢呼让莫青的头胀胀的。
而后,他突然笑了,如一台失灵的机器,只是苦楚在心底越长越多。
室内闹得很凶,杨思妮高谈阔论“莫青家里太富裕了,还有他钢琴过了10级。”
“他可能会带来很多麻烦耶。”欧阳落英笑笑地说。
“再美的事物看久后都会去于平淡,人亦如此。”月蓝接一句,颇有哲人风范。
“他要是带来不良影响,我绝不放过他。”阮霜拿出班长的气魄。所有人都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就凭你?”
“你等死吧。”于叶萱杨思妮一人一句。
“你要当心点。”过了很久蔡细茹说,口气深沉。
阮霜搞不懂,尽责又没错,她对着电灯在心底说:我就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教室门口已堆满人,阮霜好不容易挤进去,那些人手里拿着情信。
莫青冷酷地坐在位子上,仿佛这些人与他毫无关系,那些人都不敢递。
阮霜觉得很吵,想关门,走过去,这时一个人(季艾芳)快步从人堆里很从容地走出来,一派杀手作风,阮霜不由自主后退。
她相貌平平,穿着简朴,眼里沉淀着岁月的沙尘,尽管萍水相逢,阮霜对她却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熟悉,她认定这人一定是为别人送信。
走到莫青前面眉头忽然紧蹙起来,她把信轻轻放下。
“你是知道的,她有多么喜欢你,这些年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哪怕只是一天。”
门口个个目瞪口呆。莫青不语,头扭过一边。
“别再用这种方式,不喜欢起码也要让人家死心。”她愤世嫉俗地火暴。
“可笑,付出就会有结果吗,叫她滚远点,别让我动手,看她就烦,阴魂不散。”莫青当即把信撕碎。
“真是混蛋。”季艾芳气愤地离开,其他人丧气地回去,后来没人再敢表白,莫青不以为然地冷笑。若六月飞霜,与这氛围格格不入。
阮霜猛冲出去,她太欣赏她了。
“我想和你做朋友。”阮霜兴奋地说,明眸清澈,带着干净的笑容,很纯真。
“朋友是做的吗?”季艾芳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走开。
阮霜想追上去问她名字,可跑几步便停下,冥冥中她觉得她们还会相遇。
尽管这些天有许多不如意,阮霜还是很高兴,能做欧阳落英的同桌很快乐。阮霜下定决心要交这个朋友。
“大家早。”欧阳落英面带笑容,马上打扫。
“不是有值日生吗。”阮霜不解。
“我来得早,扫一下也没什么的。”欧阳落英还是笑着。
“值日生就该值日,又不是有特殊情况,你这样会把他们惯坏,会累死自己的。”阮霜一向很讲原则。
“教室就是一个家嘛,多做点应该的。”欧阳落英笑得更灿烂。
莫青冷笑,他认为欧阳落英虚伪至极,心情不好,正愁无处发泄,他打算要狠狠整一下令她恶心的欧阳落英。
莫青每天放学后请人把最难清理的垃圾扔到教室,值日生纷纷抱怨,欧阳落英当然义无反顾,她总叫同学先走,一个人对付莫青的杰作。
垃圾的数量在与日俱增,难度也越来越大,欧阳落英终于忍无可忍,行动可以改变一切的观念随着莫青变本加厉的摧残一点一点剥落。她要采取行动。
“以后别这样做了行吗?”她走到莫青身边,带着微笑,不抬头,担心看到莫青的脸后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