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凌晨两三点,林诗琴轻轻敲开堂妹林雨桐的门。
“你搞什么,扮女鬼,玩恐怖片呀,怪吓人的。”看见满脸颓废的林诗琴,林雨桐吓了一跳。
林雨桐是个直爽的人,从里到外都是直的,毫不掩饰,14岁公然说要和男友去外面住。讲义气敢说敢做这是叛逆人的标志。
林诗琴什么也没说,堂妹太讨厌听关于她和陆笛的事,她觉得陆笛是个烂人,更何况说了她也不会懂得。半夜起来,睡眼惺忪,心情当然不好,林雨桐倒头就睡。
林诗琴安静的躺着,没倦意,当一个人太疼痛,睡眠会变得不正常。风刮过窗帘,凉嗖嗖的,凉到她的心坎,她忽然觉得这个夜好丑陋。
天微微亮,朦朦胧胧,林诗琴倚在窗台看天空,眼角有泪珠。嘟嘟……堂妹的手机响了。
“我现在不想去了,困得很,别烦我,就这样。”说完林雨桐把手机摔在一旁,继续睡。
楼下的男孩慢慢把手机放进裤包,尽管不是很近,林诗琴还是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他们是同类,用心付出却不被放在心里,卑微的爱着。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他那么爱你。”林诗琴掀开被子。
“莫名其妙,那该怎么做,像你对陆笛一样吗?人就是贱,越对他好越不把你当回事,倒不如不对他好。”林雨桐。
“那你谈恋爱干嘛?”林诗琴愤愤不平。
“脚夫,出气筒呗。”林雨桐掸掸被子,继续睡。
堂妹一向这样,她早就习以为常,这刻会有这样的反映,是在抱不平,为她自己,也为所有被爱情伤害的人。
林诗琴跑下去,眼里含着泪,她站在他(岳云翔)的对面。
“堂姐,雨桐说她想看日出,所以我……”岳云翔说不下去,像这样的事积压太多,不自觉产生沉重,这刻全部浮出。
“为什么不放手?”林诗琴问,心里挺难受的。
“你呢,又是为什么?”岳云翔答,心里也挺难受的。
随后两人良久沉默,两个人的思绪再不大明朗的天空也很模糊。
黎明到来,天渐渐变亮,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岳云翔又要去为林雨桐准备早点了,林诗琴上楼梳洗完毕后,脑袋空空的,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一如既往,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这是最好的,凭着这招,她挨过多少爱的梅雨季节。
“就这样。”出门时她对着镜子笑了笑。
次日陆笛早就醒了,他一直赖床,不想面对也不知怎么面对,明明很气表哥,还要笑,真的好难。他是不知阮霜怎么做得这样好,甚至不懂。其实阮霜不是很坚强,也容易受伤,只是他未曾知晓,那方憔悴不仅在那个雨夜。
清晨,雾气浓重,远方有点朦胧,阮霜起得很早,她一如往常地打扫,傅星在一边,想说些什么。
“阮霜下楼去,我有事和你说。”犹豫好一会,他终于出口。
睡得太多,总会难受,陆笛拉开窗帘,想呼吸新鲜空气。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表哥和阮霜在楼下漫步,一前一后。
那情景很有动漫色彩,尤其蕴含日本漫画的细腻与情调。接下来他们会怎样,情侣?恋人?可能性太大,在他眼里受伤的人很容易接受另一份感情,何况表哥对她这么好。他没有回避,逃避过时了,他选择让心承受灼烧,从里到外,要来的终究会来。
两人走了好远,傅星一句话也没说,他想成全表弟又有顾虑。
“我要走了,这留给你做纪念。”过了好久,傅星才开口。他说着把一个淡蓝色的盒子递到阮霜手中,然后匆匆离开。他怕控制不住把表弟的秘密说出来。
“这样也好,有人关心她,真的很好。”楼上的陆笛看着看着,自嘲似的微笑。
过一会阮霜才反应过来,拿着那盒子边追边喊“傅星、傅星。”此时楼上的陆笛眼睛湿答答的。
早餐,陆笛对着傅星坐,头埋得低低的。
“陆笛,我有事同你说。”傅星。
“是要宣布女朋友了吧。”陆笛在心里想。“噢。”他就这么一个字。
阮霜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傅星对她来说就像秋天的最后一抹绿,如今他就要走了 ,她又将面对整片枯黄。心情起了褶皱又不想让人知道,所以躲在房间。
“家里有事,我要回去了。”傅星沉默一会儿接着说。
“多留几天,没关系的。”陆笛眼睛一亮。
“这段日子我很快乐。多了阮霜这个妹妹,可真的得走了。”傅星故意说,间接解释抑。
“既如此那就不留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陆笛把头抬起来,欣喜若狂又使劲压,他的话语变得有力。
走到门口,林诗琴停顿几分钟。
“他现在心里有人了。”一想到这个,她全身发寒,面部肌肉变得僵硬。
“还没吃早餐吧,快进去吃。”刚好陆笛开门出来。他拎着篮球,浑身是劲,特兴奋。林诗琴走进去,神情忧郁。
“我要走了,保重。”傅星说,本来就没胃口,听到这句话更吃不下。
“怪不得他那么高兴。”林诗琴想着,手里的勺子猛然滑落。
傅星不知说什么,保持从她进来那一秒就开始的姿态,他怕看见她的眼泪。
过一小时左右,大家在客厅坐着,除了陆笛,都是低着头,气氛压抑。
“笛,今晚有个舞会,我们去吧,跳探戈。”林诗琴。这是出于本能,人一旦受刺激,也总想刺激别人。陆笛看了阮霜一眼,保持沉默。
“你不是喜欢那种氛围吗?”林诗琴又说,陆笛还是沉默。
傅星、林诗琴都知道他是不想让阮霜难过,林诗琴走进洗手间悄悄抹泪。
吃过早饭,傅星该走了。阮霜把一张画塞在傅星手里,时间仓促来不及包装,傅星顺便摊开看看。是那幅《完美的瞬间》。
“哇,好漂亮,我一定会好好珍藏。”傅星露出喜悦。
陆笛生气了,那可是属于他们共同的回忆,她怎么可以这样轻易送人,莫非她已不像从前那样喜欢自己了。怎么会是这张,阮霜吓了一大跳,这时没办法,傅星那么喜欢,再说留着也没用,一个人的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