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要举行运动会了,阮霜忙得不亦乐乎,跑上跑下,与正在打电话的陆笛撞个满怀,害得他的手机从楼上掉下去。
他没有生气,见到她就会开心,超乎寻常,可能是种单纯的欣赏吧,他是这样想的。
运动场上,陆笛班上的一个女生,跑到终点时晕倒了。陆笛不假思索,背起她直奔医务室,像个大英雄。
他是那样勇敢,竟不怕流言蜚语,也许他是有私心,说不定暗恋人家好久。不过这些不重要,关键是阮霜对他有了好感,她喜欢热心博爱的男生。
没上自习,大家都去HAPPY。阮霜拿起笔,画他,第一次,第一次,脑里全是一个男孩,挥之不去。
阮霜的心乱乱的,情绪失控。她很无助地把笔扔下,手擦进裤包。“我是怎么了,怎么了?”她喊出泪。
虽然知道晚上很乱,她还是要去逛街,她以为去热闹的地方就会好的。
阮霜漫无目的,懒懒地走着。
“喂,那不是莫青的女人吗?”一男生说,他头发披肩。
除了蔡细茹,其他的都认为阮霜同莫青有很大关系,她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在这习惯用眼睛看人的世界,冤的又何止她。
“他奶奶的,今天一定给她颜色,拿莫青没办法,整整她也可以。”几个坏蛋口吐烟气,坏坏的笑,刚好陆笛听见。
“兄弟,今天这个女孩算我的,行吗?同道中人给个面子”陆笛气势浩然,弄出不可一世的样子。他知道直接拉她逃绝对行不通。
一般来说,会对弱势群体下手的人强不到哪去,也不那么自信。这些人猜陆笛来不小,心生畏惧。但一想到莫青以前的所作所为,他们就决定豁出去。
“如果你想救她,门都没有,拼了命也和你干到底。”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很冲地说。
“当然是……如此清纯少女,谁不动心。”他好坏,那样子真的好坏。
他们不语,心想如果真是这样也好,倒省事。
陆笛过去,一手搂住阮霜的腰,“啪。”阮霜给他一耳光。他继续抱住阮霜,用力亲吻。她挣不掉,眼泪簌簌落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她骂。
他斜眼看几下,那帮人彻底走后,立即把她松开,阮霜用力推他,他后退几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笛很平常地说。
“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吗,你当我是什么。”阮霜呜咽着,冷嘲热讽。
“你以后别再一个人出来。”陆笛语气平淡。
“无耻,下流。”阮霜气急败坏。
“呆在莫青身边很危险。”陆笛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说得极淡。
“你这个混蛋。”陆笛往前走,阮霜脱鞋砸他。
阮霜的泪止不住,抱着腿,坐在地上嚎哭。她很矛盾,承认被他抱着的感觉很好,可又着实厌恶。
回到宿舍,杨思妮柔情蜜意地讲电话,其他的都闷不做声。空气来回游动,黑黑的夜静悄悄的,其实每个人的心并不平静。
“那是他吗,上次他在商场不是这样啊,判若两人,绅士与荡子天壤之别。”阮霜纳闷。
蔡细茹今天接受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生,感觉怪怪的。
于叶萱不停地想起莫青,不知是否能如从前,潇洒自如,只被在乎,不会在乎。
龙菲菲觉得有点陷进去了,一个劲地烦。
“如果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他既有才华又有风度。”欧阳落英准备明天递信给陆笛。
陆笛回到住所,写了一遍又一遍“阮霜”。那边的女友(林诗琴)说想他了,“嗯。”他一个字就搞定。
又有一个女友打电话来,他干脆关机。
“看她泪眼婆娑心会痛,我居然会心痛。”陆笛挣扎着。
欧阳落英把信给了陆笛,没回应,足足一星期。
周末人去楼空,阮霜在四楼,陆笛在五楼。
不染一丝纤尘的阮霜在一角看风景,手里拿着画笔描摹,安静祥和。
陆笛第一次感到卑微,“简直是魔鬼,肮脏丑陋。”
缘分天空不会有彩虹,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他决定答应欧阳落英,在爱情车轮战中忘却。他确定自己爱上了阮霜,但选择默默走开。
一个星期的等待与期盼,欧阳落英的心饱受煎熬,兴奋害怕一同演奏。她迷恋他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狂热于他那行云流水如诗的散文,会为他望风的姿势动容。她受不了了,真是太喜欢他了。
欧阳落英被爱折磨得遍体鳞伤,也许说爱太早,但她确实是爱。她动不动就哭泣伤感,多了凭栏远望的惆怅,透明如水的眼眸添上一厢柔情,日记本上不再是对未来的气魄誓言,更多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苦,冷漠了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花心人物的豪放,狂热于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温婉细腻。
这些天,阮霜与陆笛总是遇见,她仇恨地望着他,他面无表情。
“最近是不是被人非礼了?”星期五晚自习后,莫青忽然问。
阮霜把头扭到一边,才不理他。莫青上次太过分了,看她遭受风言风语袭击,竟无动于衷。
“你运气不错,要不是陆笛那家伙,你早就完了。”莫青又说。
阮霜转过脸,投给他怀疑的目光,回忆那晚的事,一下子明白过来。
她随即画一幅漫画叫人递给陆笛,“谢谢”她怎么也说不出口,陆笛看后,在上面很工整地写上“不客气”。然后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都笑了,如春天的梨花,灿烂美丽。
从此以后,阮霜越发陷进去,他太有内容,一切的一切。
星期六晚上,在通向宿舍的林荫道上,阮霜和陆笛相遇了。皎洁的月光星星点点洒在开着白花的夹竹桃上,风柔柔的,天气暖暖的。
他们被这样的气氛感动着,夜静,这分景致好像专门为他们设置。
他们都感觉轻飘飘的,脸颊发烫,周围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这聚集无数美丽的短暂旅程,他们没有说话,一路笑着,幸福幸福的。
阮霜失眠了,笑着,一直笑,想着他的样子,甜滋滋的。陆笛回到林荫道,走来走去,想着她,心痛不已。他们就只能远远望着,魔鬼与天使,楚河汉界,无法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