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绪年间,出现了不少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如被誉为资产阶级女革命家的秋瑾,便是不穿旗袍而穿男人的长袍套马褂衣服的女人,有时,她也穿着被改装了的日本和服。而男人,穿外国人的西装、穿日本的学生装等现象也三三两两,到了清末民初的临界点,一时蔚然成风。
秋瑾(1875—1907),字墙卿,号竞雄,别号鉴湖女侠,浙江山阴人,1896年在湖南依父命嫁给湘潭富绅之子王廷钧,但王好嫖赌,给她婚后带来了极大痛苦。1904年,她离家出走,自筹资金留学日本,先入中国留学生会馆所设的日语讲习所补习日文,继入青山实践女校。在留学期间,尤好骑马击剑,并积极参加留日学生的革命,与陈撷芬发起“共爱会”,和刘道一等组织“十人会”,并创办《白话报》,鼓吹推翻清朝封建统治,提倡男女平权。她参加冯自由等在横滨组织的“洪门天地会”,受封“白纸扇”(即军师)。
秋瑾是中国第一个女权主义者。她在日本发表的《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书中说:
……还有一桩不公的事,男人死了,女子就戴三年孝,不许二嫁。女子死了,男人只戴几根蓝辫线,有嫌难看的,连戴也不戴;人死了还没三天,就出去偷鸡摸狗;七还未尽,新娘子早已进门了。上天生人,男女原没分别,试问天下没有女人,就生出这些人来么?为什么这样不公道呢?
……诸位,你要知道天下事靠男人是不行的,总要求为己。当初那些腐儒说什么“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为妻纲”这些胡说,我们女子要是有志气,就应当号召同志与他敌对。陈后主兴了缠足的例子,我们要是有羞耻的,就应当兴师问罪;……诸位,晓得国是要亡了,男人自己也不保,我们还想靠他么?
另有首诗,也能表现出秋瑾蛾眉不让须眉的态度:
祖国沉沦感不禁,
闲来海外觅知音。
金瓯已缺总须补,
为国牺牲敢惜身!
嗟险阻,叹飘零,
关山万里作雄行。
休言女子非英物,
夜夜龙泉壁上鸣!
秋瑾在1905年回国时,就经徐锡麟介绍加入了蔡元培领导的光复会,同年返回日本后,又加入了以孙中山为领袖的同盟会。
1907年1月,秋女侠在上海创办《中国女报》,号召女界为“醒狮之前驱”、“文明之先导”。同年7月,她与光复会浙东领导人徐锡麟组织光复军,推徐为首领,自任协领。徐于7月6日枪杀安徽巡抚恩铭,事发当天被捕就义。
秋瑾后被奸人胡道南出卖,派兵包围大通学堂,她与少数学生持械抵抗,因失败被捕。绍兴知府贵福深夜提审,她坚贞不屈,于1907年7月15日凌晨就义于绍兴轩亭口。遗书仅七字:“秋风秋雨秋煞人。”
秋瑾生前不爱满装爱汉装。秋瑾在1905年与一帮身穿日本学生装的人在一起,她当时穿的什么着装呢?她又在干什么呢?据《护法先驱》的作者称:
“著名的革命女侠秋瑾,以冯自由为介绍人、宋教仁为司仪、由黄兴主持了入盟式(指加入同盟会的仪式)。只见她,高挽了发髻,身穿着仿汉唐服而成的日本和服,走到黄帝像前庄严地举起了右手,大声地宣读着誓词”。
大凡入会者,照例有秋瑾式的宣誓:
联盟人秋瑾,浙江绍兴县人。当天发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矢信矢忠,有始有卒,如或渝此,任众处罚!
秋瑾女侠走出国门的抱负不仅体现在上述誓词中,还体现在她的践行中。
秋女侠经常腰佩短剑、经常穿着长袍套马褂出入行走。在她遇害后,《神州日报》刊登了许多悼念她的诗文。
其一:
女郎也上断头台,
时事如斯大可哀;
肉食良谋寄鹰犬,
株连贻祸到裙钗。
千百罗兰相继起,
利刃能断几人头。
其三:
枉说中华是病狮,
裙钗身手胜须眉;
风去莽荡胡尘里,
不少红妆革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