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经楚辞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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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赏析】

这是一首陌上相思歌,描述了一个采卷耳的女人思念她远行在外的丈夫,诗中的男人和女人是一对有着深厚感情的夫妻。整首诗感情真挚,诗意深厚,字里行间流露出夫妻的深情,读来颇为感人。

诗的第一章,直接写出了妇女在想念出征在外的丈夫。首二字“采采”富有音韵美,写了女主人公采卷耳,可是怎么采都采不满浅浅的筐。接着点明“不盈顷筐”的原因是“嗟我怀人,置彼周行”,正因了思念的重和深,她的筐才始终未“盈”,思念使她的心儿完全飞向了远方。于是,她干脆将筐放置在大路旁,一心一意地想念起丈夫来,而正是这条路带走了女主人公的良人,什么时候它会带来他的归音?这一部分虽仅短短句,但诗人通过“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将采卷耳的女子一心两用的情态写得含蓄有味,并将其对出征在外的良人的怀念,描述得情真意切。

后三章笔锋在思妇处停住,转向另一时地。由此诗人展开了想象,想象其良人出征的情况,并间接表达了自己的思念。想象之中,她仿佛看见自己的丈夫正骑马儿越过那高高的山冈,由于路途艰险,他骑的马都累病了,他的仆人也都筋疲力尽了,而他也在借酒浇愁,慰藉着难以抒解的思家之情。末章音短,以语气词快速结尾,似乎是征夫感情十分激动,急促的呼吸遏制了他的言语,最后,他疲惫地仆倒在地,并发出一声叹息。而在想象之中,虽未直接写出怀念征夫的字样,在字里行间却将妇人深切的怀念,夫妻之间真挚的感情间接而强烈地表现了出来。

这首诗的结构比较巧妙,它以设身处地的间接抒情,以丈夫旅途劳顿的幻觉,表现思念的痛苦和体贴的深切,具有较强的感染力。而后三段的想象还揭示了“采采卷耳,不盈顷筐”这一结果句的原因,照应了上文。

现代社会中常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在此是不成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