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经?也,不是月经的征兆,因为小腹腰部不酸不痛。
怀孕的女人敏感多疑,经常神经兮兮的,杨心蕾借口买早餐出去了一趟,拨通了温童的电话:“童童,听说你认识一个很权威的医生。”
贺家的人经常出现在这所医院里,所以杨心蕾有些不敢再这家医院做检查,所以只好托温童重新找一家医院和一个可靠的医生。
天空一碧如洗。
奥迪R4是今年新款的跑车之一,是言天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温童的头发烫成了韩式中卷,两个大大的耳圈在耳垂上轻轻晃动,如两颗透明的眼泪,自从温童和言天昊恋爱后明显感觉到她的气色愈发的红润了。
郊外――是两个人的目的地。
多格医生是已经退休数十年的老医生了,现在属于隐居山林的状态,不轻易给其他人看病,但是多格和温童的父亲是旧相识,所以答应了,破例为杨心蕾看一次。
车内。
流淌的音乐穿梭在空气中,是梁静茹的歌曲《暖暖》。
心蕾一袭白色的雪纺纱,一条刷白破洞的牛仔裤,一双平底舒适的运动鞋,早上的血迹一直让她心慌不安,望着有些湛蓝的天空,心蕾忽然觉得郊外的生活如此美好:“童童,言天昊现在对你真的很好,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
许久。
沉默了许久的温童有些伤感的开口:“知道他为什么给我买这台车么?”
心蕾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疑惑的望着女人,等待着她下一句的回答。
温童腾出一只手,放在了平坦的小腹上:“我为他怀孕了,而他让我流掉,我流掉的那一天他因为愧疚所以才给我买的这台车,心蕾姐,其实天昊一直爱的是你,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贺少那么的爱你,知道你怀孕了也不让你流掉。”
一丝丝微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温童为了照顾心蕾的身体,将车窗摇了上去。
心蕾的血液里似乎有一种不明的情愫在涌动,似乎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温童,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善良的言天昊竟然忍心让温童流掉孩子。
可,杨心蕾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善良不代表爱情。
“童童,抱歉。”心蕾由衷的说了一句话。
温童摆了摆手,看着前方的路,打了一个急转弯:“你别这么说,感情的事就是一个犯贱的举动,现在你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以后我给他当干妈。”
心蕾微微一笑:“好。”
一片深幽幽的绿色令杨心蕾心情大好。
看上去有些历史久远的古朴小木屋坐落在郊外的某一篇森林中,陡然让心蕾想起来童话故事里《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所居住过的地方。
经过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沧桑的木屋有一些泛旧,伫立在一边的树木的年轮都已经凸现出来了,但,显得格外有韵味。
‘吱啦’,小木屋的门被推开。
一位一袭白色大褂的老者缓缓的走了出来,他的眼睛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不像贺老那般浑浊的眼球。
“是谁想看病?”多格老者沉稳的问道,眼睛扫到了心蕾憔悴的脸,眉头陡然皱起。
还未等心蕾回答,老者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进来吧。”
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
古时候的这样一句话,完全合适的可以运用到老者的木屋里面。
所有医疗的机械都一应俱全。
因为老者事先已经了解到了心蕾的情况,所以直接带着心蕾将所有的检查都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
一炷香的时间。
检查结果出来了,老者皱纹横爬的双手捏着心蕾的血液透明小管儿和一个胃液的提取瓶,用一种探究的眼神儿望着心蕾,笃定的,又奇怪的说了一句:“你没事服用那么多麝香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麝香不但会导致女性不孕,而且就算怀孕了,也会导致婴儿畸形或者流产么?”
麝香?
两个音节从老者嘴里吐出掺进心蕾的耳膜里,几乎将她的听力震碎,心蕾摇着头,呼吸急促:“医生,您说什么?麝香?我从来都没有服用过麝香啊?”
老者晃动了一下手里的两个小瓶子,倔强的坚定着说:“我的检查是不会出错的,你的胃液里有麝香的残留物,在我看来是长时间服用导致的,而且应该是跟着你平时的饮食一起揉进去的,只是你居然会怀孕让我很诧异啊,难道是”
老者缓缓的坐到了木质编的藤椅上,皱紧了眉头,恍然大悟的自言自语:“难道是吸血”
这个答案刻在老者的心里,但,他迟迟不敢下这个定论,吸血虫是违禁的东西,一般人是弄不来的,可,除了吸血虫难道还有其他的新物种出现了?
老者轻晃着脑袋,言归正传,将思绪抽回:“因为你之前服用过麝香,所以你有一些轻微流产的征兆,我稍后会给你打一个保胎素,然后我会给你开一个我独家研制的药丸,那个药丸是专门驱赶体内麝香的,你长期服用的话便会好起来。”
心蕾惊魂未设,一直未从麝香的惊人事件中走出来,那两个恐怖的字眼儿只有杨心蕾在看《甄 传》的时候频频接触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不孕的麝香是真的存在的。
老者唉声叹气,在心里思付着:还是世外桃源好啊,没有喧嚣,没有阴谋诡计。
保胎素成功的保住了心蕾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轻微流产的征兆也被老者的强大的医术给控制住了。
老者从泛旧的木柜上拿了一个土黄色的瓶子,里面装了十颗药丸。
药丸的名字是――血虫丸。
没错。
血虫丸正是提取了吸血虫的精华来研制成的,它专门攻克麝香,从而达到以毒攻毒的神奇疗效。
两个人礼貌的告别了老者以后回了市区。
温童踩住刹车,将车子停到了贺心儿的住院部门口,她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砸着方向盘:“一定是贺如风,贺如风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让你服用那个东西,心蕾姐,你现在想怎么办?”
温温的阳光照耀在女人的眼睛里,显得格外的刺目,这样湛蓝的天配上这样一件肮脏的事情,足足是可惜了。
“温童,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别人,我想”心蕾勾起了一丝苦笑,消瘦的肩膀似乎有一张翅膀被狠狠的折断了,她的眼底闪着空洞的绝望,幽幽的说:“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对啊。
那个答案,便是最好的选择。
病房内。
贺心儿依然昏迷不醒,门腾则是体贴的坐在旁边,一次性纸杯里倒满了温开水,用一根消过毒的棉签蘸着水一点点的往心儿干裂的嘴唇上涂抹着。
心蕾静悄悄地站在后面,欣慰的望着这一切:心儿,有这样一个男人疼爱你,我也就放心了。
“刀疤,贺如风呢?”心蕾前后的语气让人明显的感觉到一个火热一个冰冷。
称呼刀疤时是热情的,称呼贺如风时是冰冷的。
刀疤顺着声音回头,将一次性纸杯放在了柜子上:“贺大哥被医生叫过去缠纱布了,说是今天就能出院。”
“哦。”心蕾淡淡的回应了一声,然后女人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蓝色的化妆品类的东西,递给了刀疤:“刀疤,这个是我特意让整形专家研制成的一款去疤膏,你用用吧,等心儿醒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刀疤抚摸着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颤抖的手接过了去疤膏,心里溢满了感动:“大嫂,谢谢你。”
大嫂?
现如今,这个称呼太过讽刺了。
“别叫我大嫂了,我已经不是了。”杨心蕾淡淡的解释着,眼底却没有了往常心痛的可惜感,随后加了一句:“一会贺如风回来让他去清圆别墅找我。”
清圆别墅――是心蕾此生难忘的地方。
她的痛苦是在那里开始的,那么,也要在那里结束的吧。
崭亮的吊顶灯盘旋在天花板上,彩虹的七彩色光晕在白色墙壁上来回的变幻着。
心蕾扶着楼梯一步步的上了台阶,推开了卧室门,里面焕然一新,红色的喜被,红色的床单,红色的窗帘,红色的纱幔,金黄色的冰凌花缠绕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几十个彩色气球飞在了天花板上,一张合成的结婚照幸福挂在了床头。
眼底闪着一抹干涩,心蕾苦笑了:贺如风,这是因为你愧疚我才这样做的么?
正如言天昊因温童流产的事情,所以愧疚的给她买了一个车是一样的道理吧。
现如今。
眼前的一切昭示着浓浓的讽刺。
试问?
一个丈夫怎么会忍心亲手给自己喂下导致不孕的麝香?
急促的脚步声从空阔的大厅一直传到了楼梯,卧室的门再一次被男人推开,强大的男人气息包拢着女人的心,贺如风粗喘的醇厚的声音在女人的头顶盘旋:“心蕾,你回来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回来?
呵。
多么可笑,回来,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离开罢了。
毫无血色的脸勾勒着绝望的线条,心蕾背对着阳光,柔顺的发丝在空中飞扬,心蕾的双手捏着衣角,一座五味瓶在心里打翻,心蕾缓缓的转过来,深邃的眸子闪着失望,她幽幽的说:“如风,麝香还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