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腾抚平她激动的情绪,淡淡的问:“为什么?”
他很惊讶,万万没想到她们二人竟然是姐妹。
尤丽娜推开他,当着他的面擦干了眼泪,走到窗前,打开窗户,踩着椅子跳了下去,坐在了窗户沿儿上,她回头,朝门腾勾了勾手指:“你来。”
门腾的脚不听使唤的跟着尤丽娜一起坐了下来,尤丽娜点燃了一根烟,幽幽的说:“我本叫杨丽娜,和杨心蕾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几年前,我爸因犯了强jian罪进了监狱,后来我妈妈也被人害死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杨心蕾和他妈,当年杨心蕾他妈在我爸进监狱以后把我们母女撵了出来,我们身上没有一分钱,当时我跪在地上求她们母女,她们都没有给我们一分钱,于是,我妈为了我就去做了那个,后来我妈就被人杀害了,我便改成我妈的姓,我恨透了她,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她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什么事情都推在我的身上,所以我要让她一无所有。”
说到这儿,尤丽娜特别激动,带着一丝哽咽:“都是因为她和她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们。”
不知为何,门腾的心有一丝丝波动,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都过去了,你不要在折磨自己了,你没必要这样,她毕竟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对她 ”
“不,她不是我的妹妹,我没有这样的妹妹。”尤丽娜情绪高亢的喊,推开了门腾,咽下眼泪。
微风吹过两个人的脸颊,有些凉,尤丽娜颤抖了一下身子,她嘲讽的笑,转头问男人:“你是不是也爱上了她?”
门腾愣了一下,‘爱’这个字眼儿是他从来没有触碰过的,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不爱她,但是,我发现我爱上了别人。”
“哦?”尤丽娜轻挑了一下声调:“是么?”
门腾轻轻的‘恩’了一声,他捏住她的肩膀,眼里的深意很明显,他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尤丽娜有些别扭,不过自然的说:“腾少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会知道?”
门腾忽然凑近她的耳边,带着热气告诉她:“是你。”
死岛的温度与外界的温度是不同的,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温度降低了许多。
冰凌室是贺如风重金打造的地方。
整个冰凌室全部使用冰冻三尺的冰块制成的,而每一个冰块上都开出了嫩黄色的冰凌花。
顶冰而开的冰凌花只在寒冷季节而开,所以贺如风为每日都能欣赏到这个花,特意建做了这个冰凌室。
也可以说,是为了杨心蕾而建成的这个冰凌室。
因为,杨心蕾代表冰凌花。
冰凌室全部是用冰做的,冰制的床,冰制的桌,冰制的椅,冰制的墙。
整个室内温度将近达到零下40多度,极其寒冷,四周晶莹剔透,而且保持常年不会化掉。
当杨心蕾走到门口时,就已经感觉到这慑人的温度了,她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问独眼老妇人:“这是哪儿?怎么这么冷?”
独眼老妇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一点也不客气的将她推了进去:“进去就知道了。”
说完,老妇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女人迈出一小步试探性的走进,慢慢的,摸着胳膊置身进了这个让她咂舌的冰凌室。
“杨心蕾,有没有觉得这股香味儿很熟悉?” 贺如风吐着冰冷的哈气缓缓开口,回音立即萦绕四周,给人一种3D环声的感觉。
杨心蕾伸长了鼻子仔细嗅了嗅,情不自禁的喃喃开口:“冰凌花的味道?居然是冰凌花的味道?”说到后面,竟然有一丝的喜悦。
愈来愈浓的冰凌花味儿绽放出来,仿佛在迎接杨心蕾的到来似的,贺如风诧异的挑眉,他第一次闻到这么浓郁的香味儿,好像自这个女人进了冰凌室后,味道就开始弥漫了。
嫩黄色的冰凌花在透明冰块的衬托下,发出金黄色的光彩,小小的花瓣娇艳欲滴,格外美丽,引得两个人惊呼,如此震撼的景象他们是第一次看到。
杨心蕾兴奋极了,抬起脚步,连腿上的伤都遗忘了,她扬起小脸儿,明媚的笑着,双手触摸着冰凉的花瓣:“好香的味道,好美的花,这里居然会有这么美的冰凌花。”
男人突然见不得杨心蕾这般动人心魄的笑容,他举起银质的长棍,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一大片冰块,连同上面傲然的冰凌花一同打碎,片刻,连同着枝干,冰凌花挫败的衰落下来,颜色也变得暗淡无光。
“你干什么?”杨心蕾控制不住的呼叫,看到那些冰凌花被毁坏,心疼的不得了。
贺如风一步步走下来,如同一个冒着严寒的撒旦,他无情的踩了一脚奄奄一息的冰凌花,鄙夷的掀起凉唇:“我让你到这来不是为了让你欣赏花的。”
女人的心打了一个寒战:“你什么意思?”
倏然,贺如风淬不及防的挥起长棍一下下的将开有冰凌花冰墙一一打碎,一瞬间,‘噼里啪啦’的冰块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冰碴子溅到了杨心蕾的脸上,随之冰凌花的香味儿也渐渐变淡,飘散。
“你干什么?”杨心蕾用身体挡在了冰墙面前,长棍不小心挥到了她的手臂上,痛的她闷哼了一声,一定又青紫了。
“滚开。”贺如风高声厉喝,这个女人疯了么?不要命了么?刚刚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恐怕她的脑袋早就出血了。
“我不。”杨心蕾倔强的喊着:“你不许伤害它们。”
贺如风烦躁的挠挠头,他从呐喊出一句自己都不可思议的话:“杨心蕾,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会像从前一样听你指挥么?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这句话,如果在外人听来有一种惋惜过去,耍脾气的味道。
“是,我什么都不是。”杨心蕾自嘲的说,随后又低声祈求:“可是我求你不要破坏它们。”
逆反心理是人人都有的,贺如风也如此,他哼笑一声,推开女人,将最后一枝冰凌花打碎,他大声的怒吼,带着报复的快感:“我就是要毁了它们,我见不得它们开的这么茂盛。”
说完,他不解气的对着地上的冰凌花一顿狂踩。
“不,不要。”杨心蕾‘扑通’跪了下来,双手去抓男人的脚,不料一只手被男人重重的踩在脚下,手背充血的部分变的苍白,她仰起头:“别,别踩了。”
男人的心,如一团棉花,被浇了一滚烫烫的热水。
他慢慢的挪开脚,向后退了一步。
就看女人用膝盖拖着沉重的步伐扑在地上,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残败的冰凌花瓣儿,每捡起一片,都会心疼的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一下,眼泪无声的落在空气中,很快的,消失不见。
杨心蕾的心钝痛。
她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不知是真的心疼这些冰凌花?还是因为是男人曾经亲手为她种植的。
“够了。”贺如风再也受不了了,他快要窒息了:“不要再捡了,无论如何它们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杨心蕾一边摇头,一边甩掉眼眶的泪水,将它们收起,扯起裙摆的一角,窝成一个口袋的形状,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双手死死的护着,她站起,有些晕眩,不过她忍住了想呕吐的感觉,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贺少,可以了。”
嫩黄色的花瓣透过白色的纱裙,有一种朦胧的美感,他一把捏起女人的手腕,阴测测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保护它们?”
杨心蕾颤抖着湿润的睫毛,她很想告诉他:是因为他。
可是她不能够,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因为冰凌花代表我,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毁了它们。”
失望的光芒悄悄的消退着,男人松开她,眼神里流量出一抹仇恨的绿光,忽地想起什么,他快步向一个地方走去,从玄关处的冰块箱子内取出那个神秘的盒子,冷冷的甩在了她的身上,砸的她小腹生疼,他一点也不懊悔自己的行为,冰冷的说:“杨心蕾,你应该去死,就凭这个,我也有资格毁了它们,毁了你。”
长时间的低温下,盒子有些凉,杨心蕾的手指触摸上去有一层白色的冰霜,她抱着强烈的好奇心打开盒子,终于,在看到盒子里的内容时,娇脸瞬间变色,她惊讶的捂住嘴巴,摇着头,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
盒子内躺着一章布满血迹的照片,但依稀能够看清楚上面的人和事情,一个女人凌乱不堪的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一副痛苦的表情,另外还有一章当年的早已泛黄的亡者自杀鉴定书和法律上诉书,讲述了整个案件的全过程。
令人震惊的便是,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杨心蕾的爸爸,而那个女人便是贺如风的妈妈。
“睁大眼睛认清事实吧。”贺如风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女人身边,捏起她的下巴,将她的震惊尽收眼底:“你的爸爸是个强jian犯,是他羞辱了我妈妈,害的我自杀,杨心蕾,你是我的仇人,这辈子都是。”
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如一面大鼓重重的敲击在女人的心头。
“不,不是这样的。”杨心蕾抬起头,真诚的对上男人的眼睛:“我爸爸他在国外,我妈妈告诉我他在国外。”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