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信。”心蕾忽然笑了:“太好了,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们不是亲兄妹,这样小安安的身世就很干净了,太好了。”
心蕾开心的碎碎念着,忽然间觉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是啊,太好了。”贺如风若有所思的说着,望着女人重新微笑的模样,看的有些痴迷了,不禁喃喃自语:“这样我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心蕾只听到男人呼噜呼噜说了一堆,但是却没听清。
“没什么。”贺如风否认,这个时候还是先不要提复合的事情了。
心蕾两条腿搭在外面,那份喜悦一直延续着,待安安完全康复以后,她要带安安走了,离开这个地方。
病房洗手间内,贺如风忙忙碌碌,烧好了一壶热水,在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干净的盆,兑了些热水又兑了些凉水,用手试好了水温以后把盆端了出去,肩膀上还搭了一条蓝色的毛巾。
“刚才光着脚满地乱跑,我帮你洗洗。”说着,贺如风轻轻的捏着女人的脚往水里放。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心蕾吃惊不已,贺如风做的最体贴的一次就是结婚的时候在贺家给她洗头发的那次了,对于洗脚,是心蕾万万不敢想的,她闪躲着,两只脚重叠在一起,擎在空中,避开贺如风的碰触。
“如风,你别这样,别扭。”心蕾说出了真实的感受。
贺如风漠视了女人的话,一边倔强的把心蕾的脚塞进温热的水里,一边闷声说:“心蕾,这几年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我想好好补偿补偿你,我想好好对你,谢谢你为我生下了安安,我没想到,我贺如风这辈子还能有幸看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心蕾,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贺如风的眼底盛满了真诚,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心蕾:“谢谢。”
那温热的水透过脚心窜入了女人的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心头,贺如风低着头,那双大手捧着女人的小脚,每一处都洗的那么认真,故意放慢了动作,生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似的。
“如风,生下安安是我心甘情愿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是安安的父亲,你有权利知道真相。”心蕾蜷起水中的脚,示意如风先停一下,贺如风抬起头,等着心蕾的后半句话。
“既然你也看到了安安,也认回了安安,那,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了什么交集,如果,你真想补偿我的话,就放了我和安安。”心蕾每一字每一句说的无比认真,这是她在心里酝酿了好久才得出的决定。
有时,放开,离开则是最好的选择。
贺如风的眼底盛满了忧伤,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安安还没有叫过我爸爸。”
贺如风带着酸楚的期待让心蕾鼻子一酸,是啊,安安还没有叫过他爸爸,可是,安安又何曾叫过她妈妈呢?
现在安安把温童和天昊当做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又该怎么对安安说出事情真相呢?
有些话,有时候,憋在心里却无法说出口。
“我会让安安认你的。”心蕾忍着哽咽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贺如风的眼底布满了暗茫,他抓着心蕾的手:“然后呢?然后你就带着我的女儿远走高飞?你让我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我女儿?杨心蕾,你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你未免太自私了一些。”
她自私?如果当年不是他残忍的伤害自己,她会这样自私?
“如果你想安安了,我会让你见她。”心蕾低声的说,水盆里的水温远远没有一开始那么温热了,就如同心蕾从一开始滚烫的心慢慢的变凉一样。
贺如风急了:“如果我每天都想念安安呢?如果我每天都想见到安安呢?”
那句话配合着贺如风灼灼的目光,让人感觉他的那句话意有所指,其实他不仅仅是每天都想见到安安,他也想每天见到心蕾。
心蕾不是听不出来,男人焦急的神情就像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心蕾,等着心蕾的答案。
“贺如风,你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让你经常见到安安的。”心蕾别过头去淡淡的说。
其实她还想加上一句‘还有我’。
但是,那句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要洒脱一下,拖泥带水的事情不能再做第二遍了。
贺如风握紧拳头砸在水盆里,水花四溅,弄得心蕾小腿肚子上全是水。
“贺如风!”心蕾硬硬的叫了他一声。
男人低着头,那副痛苦的样子让心蕾有些心疼,但却强忍着安慰他的冲动,许久,贺如风抬起头来,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女人真的好想用手替他抚平。
“那你就忍心让安安没有爸爸?你想让安安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贺如风字字卡在心蕾的心里,这些问题心蕾不是没有想过。
单亲家庭的孩子太多了,心蕾也害怕有一天安安会因为单亲家庭的原因在心理上,精神上变得不健康。
但是
湿润的目光瞬间干涩,心蕾对上贺如风灼热的视线,平淡的说:“安安会有爸爸的。”
这句话让男人狠狠一震。
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安安会有爸爸的?
难道她要给他的女儿找一个后爸?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要给安安找爸爸?”贺如风涩涩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心蕾反问。
“你这是不负责,对安安不负责,对自己不负责!”贺如风头头是道。
心蕾拧着眉头望着他。
贺如风一激动将心蕾的将重新放回了水里,温热的手心压住女人乱动的讲,薄唇一开一合:“你给安安找后爸就是不负责,难道你没看现在的新闻报道?后爸虐待孩子,殴打孩子,甚至不让孩子吃饭,上学,每天逼着干活,你想让安安被后爸虐待死?”
一群乌鸦从心蕾的头顶飞过。
贺如风除了关心公司的事情和财经新闻,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类的新闻了。
心蕾平稳的说:“不会的,有我在就不会的。”
被反驳回去的贺如风不甘示弱,继续给心蕾‘洗脑’:“你怎么保证?安安是我的女儿,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如果你跟安安的后爸再生一个孩子,那我的女儿就该受冷落了。”
“我是安安的亲妈。”心蕾淡淡的回了一句。
只要一想到心蕾以后会和其他男人生活在一起,为其他男人做饭洗衣,躺在其他男人的床上,再和其他男人生一个孩子他就受不了,整颗心脏似乎都要停止了,满腔的火焰在升腾着。
他不能允许心蕾叫别人老公,他更不能允许自己女儿叫别人爸爸。
贺如风有些抓狂了:“安安有一个现成的爸爸了,如果你不嫌弃,就对付用用我这个过期的老公。”
呃
过期的老公。
“我洗好了。”心蕾转移话题,将脚从水中抽了出来。
贺如风倔强的把脚重新摁回去,抬起头,英俊的脸挂着孩子气:“行吗?”
“不行。”心蕾果断拒绝。
男人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又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望着女人。
心蕾受不了男人突变的性格,脚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我洗好了。”
说着,心蕾的脚就从男人滑溜溜的手心里逃了出来,贺如风讨好的将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来裹住女人湿漉漉的脚:“我帮你擦。”
“我自己来。”心蕾有些受宠 若惊,虽然也知道男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我帮你擦。”贺如风不顾女人的挣扎,拿起毛巾去擦女人的脚,擦到脚趾的时候格外认真,一根一根的满满的进行着。
心蕾忽然间觉得男人的做法很色情,她蜷起脚趾:“可以了。”
“恩。”贺如风闷闷的答应着,把毛巾扔在一边,捧起心蕾的脚,对着脚心吻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蔓延至全身,心蕾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连忙把脚缩了回来,脸通红通红的:“你这是做什么。”
“亲你。”贺如风泰然自若的答。
“你你出去。”心蕾结结巴巴的说,如果贺如风在这样下去,心蕾恐怕就会绷不住那根弦儿了。
“为什么?”贺如风问。
心蕾崩溃了,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多问题呢?十万个为什么是不是他出版的?
“我要换裤子。”刚刚洗脚的时候,水溅到了心蕾的裤子上。
“换吧。”贺如风耸了耸肩,把毛巾捡起来搭在了肩膀上,那一副模样像极了《武林外传》里的跑堂的。
“你在这我怎么换?”心蕾气的牙痒痒。
“又不是没在我面前换过。”贺如风嘴里嘟嘟囔囔的:“你哪儿我没看过。”
啊――
心蕾彻底崩溃了,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臭流氓了?
“贺如风!”心蕾气的炸毛了。
“噢”贺如风闷闷的应着,端起地上的洗脚盆:“我去洗手间倒水,你换吧,你换完我再出来。”
心蕾寻思了片刻,在贺如风转身进去的时候不忘了补充一句:“关上门,不许偷看。”
‘啪’的一声。
洗手间的门果真被贺如风关上了,他抱着臂看着毛玻璃的门,他倒是想看啊,关键是能看到才行啊。
暗黄的灯光洒在贺如风的头顶,将洗脚水倒在了马桶里,镜子内映照出男人英俊的面容,贺如风瞄了一眼模糊不清的门外,脑海里下意识的浮上了心蕾换裤子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