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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松

第021章秦松

卫国夫人来访后,又有几家世交陆续借着名目前来拜访罗氏,有的是想与荣国公府结亲,还有的是早前初入京的地方官员之妻,算是京城新贵。众人第一次见到郭晓瑕,知她是罗氏与郭长春的幼女,少不得要给一份光鲜的见面礼。

没几日,郭晓瑕就收了满满三盒子的首饰:从精致的珠钗、耳环、再到赤金璎珞盘、腰上挂的珮珞等,一应俱有。其间又以文郡王妃最为阔绰,直接送了郭晓瑕两套体面的头面首饰:一套赤金的,又一套珍珠的。

郭长言英年早逝,郭长春夫妇把对郭长言姐妹的爱转移到郭晓瑕身上。对他们来说,郭晓瑕这一张脸,代表的不仅是郭长言,也许还有郭家引以为傲的元淑皇后。

这几日,二爷郭道忠只做了一件事:就是给京城世交、亲戚送晋阳土仪、礼物,他的岳丈、户部侍郎柯家少不得也要送上一份。直忙碌了几天,各家土仪方送完。

是日,郭晓瑕睡罢了午觉,又换了身夏裳,无聊地坐在窗前看风景,远远就看到二门方向过来一行人,瞧着那锦衣华服的装扮,像是某家的夫人。

“沉碧,上房那边今儿又来了哪位夫人?”

蓝蓝在楼下抢过话儿,“九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打听!”

近日到访的若有世交女眷,若对方道:“听说荣国夫人还有个宝贝幼女呢?可让我们瞧瞧?”罗氏便会令罗嫂子来请郭晓瑕。她与世交女眷见礼,又再得一份体面的礼物。若登门的访客不提,罗氏自是不说。

蓝蓝在上房打听了一遍,气喘吁吁地来回话,“禀九姑娘,听说之前来的是嘉兴候夫人,这会儿已离开。”

周元帝建国登基之时,封赏开国功勋,两位异姓王、国公后,又有候、伯。候爵之中,嘉字打头的候爷皆立有军功,封为一等候。而长字打头的候爷则视各人在他打天下给予帮助、资助的厚薄,给予二等或三等候的封赏。长平候秦家,早前原是富商,因在周元帝打天下时捐地些银钱、粮草,周元帝便赏了秦家一个二等“长平候”。

照理,长平候不能袭爵,因秦绍钧迎娶徐晓瑜为妻,得郭长春、徐林帮扶,在周元帝那儿求得恩典,在秦父亡故后,秦绍钧便得以袭爵。

蓝蓝后头的一句话,让郭晓瑕惊诧不已。“不过刚才,来了位长平候夫人,正在上房拜见夫人。”

卫晴来了!

前世临终前的凄惨掠过脑海,仇恨如洪水般涌上心头,郭晓瑕顿失平静,“你说是长平候卫氏?”

蓝蓝很是认真地道:“长平候夫人携秦大公子来访。”

秦大公子是谁?秦老夫人可容不得庶子,秦父亡故后,秦老夫人做主给几个儿子分家,庶子每人得了六十亩良田又一座二进院子,剩下的东西无论好坏一律归了秦老夫人唯一的亲儿子秦绍钧。

分家之后,秦绍钧在长平候府被敬称为“候爷”,那这被称为大公子的应是秦绍钧的儿子,可是她的松哥儿是他的嫡长子,当真无愧被敬称为“大公子”,那现在出来的不该是二公子么?

疑惑涌上心头,仇恨之意难平,逐使着郭晓瑕去上房一探究竟。

晴晴捧着凉茶上阁楼,与郭晓瑕碰了个照面,“姑娘要出门?”

“去上房!”

蓝蓝道:“这京里的人可都是第一次见姑娘呢,又多是门阀世交的贵夫人,少不得要给见面礼。你瞧永乐公主出手多阔绰,直接赏了姑娘一盒子的首饰,六匹时新的宫绸贡缎,啧啧……”

上房花厅,罗氏端坐主位,宾位上坐着文郡王妃、永乐公主。

文郡王妃优雅得体地捧着茶盏,轻轻地浅呷一口,见郭晓瑕进来,热情地唤了一声:“九表妹来了?”

郭晓瑕敛襟行礼,“瑕儿拜见永乐公主!”

在外头,文郡王妃冠的是夫家的身份,可世人见着她时却要行君臣之礼。

抬头就看到一侧的卫晴,身前立着个五岁模样的男童,那五官的模样如此熟悉,似曾相似。

郭晓瑕只觉浑身如灌千斤铅水,身心沉重如山,脑子里只得一个念头:松哥儿?

不!不!怎么可能是松哥儿?她清楚地记得前世自己中毒身亡前,松哥儿便已咽气,松哥儿确确实实是死了。

可是,若松哥儿已死,这个孩子又是谁?

卫晴见到郭晓瑕也是吃惊不小,一个错眼,以为是当年的徐晓瑜,可那双眼睛却与徐晓瑜截然不同。徐晓瑜生的是杏仁眼,而郭晓瑕却长了一对桃花眼,这双眼睛与郭长春生得极像,就连眼神都是一样的锐利。

正因郭晓瑕长得太像郭家人,世人对她的身份并无怀疑。

罗氏笑着介绍,“瑕儿,这是长平候夫人卫氏。”

郭晓瑕福身行礼,“见过长平候夫人!”

卫晴还了半礼,抿嘴含笑,对上郭晓瑕的视线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心下疑惑:这九姑娘怎的眸含恨意?她心头一沉,想到郭家这几年不待见她,其原因是早前的徐晓瑕。再细瞧时,却见郭晓瑕浑身上下洋溢出与生俱来的威严与高贵,这举止竟莫名的给她一种熟络感,一个晃眼好似瞧见了徐晓瑜。

卫晴明显比以前丰润了,脸上施了厚厚的脂粉,头上金钗宝钏,笑着时仿似脸上有脂粉掉落。卫晴比郭琉璃还长一岁,今岁该有二十五了,可瞧她的模样竟有三十多岁一般。卫晴不是自恃貌美么?最喜素颜打扮,可如今竟涂抹上厚重的脂粉,变得庸俗不堪。

她轻声提点道:“松哥儿,这可是你嫡亲的表姨呢,快给你表姨行礼……”许是脸上的粉太浓太厚,这让她的笑显得木讷,更像是庙里没有表情的泥像。

一声松哥儿,更令郭晓瑕凌乱不已。

松哥儿,难道松哥儿并没有死?

小小的人儿揖手行礼,做得像模像样,却又熟络得体。

郭晓瑕来不及平复心情,几步一窜,一把拉过他,捧住他的小脸。松哥儿的左耳后有一块姆指大小的褐色胎记,如果这孩子当真是松哥儿一定会有的。

松哥儿被郭晓瑕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来不及反应。

罗氏抿嘴含笑,只当是郭晓瑕喜欢这松哥儿。

卫晴面露不解,不明白郭晓瑕为何突然就捧住了孩子的脸颊,还用手揉挫着他的耳朵。

松哥儿被吓得不轻,转而看到郭晓瑕漂亮的脸蛋时,所有的害怕都一扫而空。

左耳后并没有那枚胎记,那里的肌肤莹白如雪。这孩子到底是谁?他不是松哥儿,却与松哥儿一般大小,还与松哥儿长得如此相似,若松哥儿还活着也是这般大小,也该这般容貌。

郭晓瑕快速整理好心情,她倒要瞧瞧卫晴玩什么花样,明明不是松哥儿,非说这孩子是松哥儿,她用手揉挫着孩子的脸颊:“哪来这么个可爱的小孩子?”

罗氏笑着止住她,“你莫要吓着松哥儿。”

“松哥儿?”郭晓瑕笑着松开孩子,转身取了果点盘,“我是喜欢你才摸你的,你不会生气吧?喏,我请你吃东西,算是向你赔礼。”

松哥儿微微地摇头,仰头看见郭晓瑕的脸颊,只觉亲切。

卫晴忙道:“夫人瞧瞧,松哥儿身上不愧流着郭家人的血,一见面就亲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