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桂林的定南王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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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头失踪

“即便是这诗靠谱,但这都是300多年前的事了。300多年啊,十几代人,说不定早有人看出来了,把财宝给取走了。”面对我的这个疑问,老头脸上却没有一丝疑虑。

“这首诗的秘密,除了你我,只还有一个人知道。”老头一字一顿地说。

“还有谁?”这个回答,倒让我很意外。

这老头,又开始发挥他那从不正面回答问题,喜欢绕着弯来说事的本事。幸好没有老伴跟他一起生活,要不然脑子都得给他拧成麻花。比如问他上午出去买了什么菜,他会跟你从出门后遇上谁谁谁开始说起,而且最后还能说出个道道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破这诗中的秘密吗?说起来,真的很简单。”老头说,一年多前,他难得一次出门,在小区门口的旧书摊上淘了几本旧书。其中有一个本《晚晴簃诗汇》,里面收集了乾隆爷四儿子——爱新觉罗·永珹的一首《过孔武壮王有德墓》。

乾隆爷爱写诗的毛病果然遗传给了儿子,而这小子也继承了乾隆爷的偷奸打滑。这首《过孔武壮王有德墓》,是在孔有德那首绝命诗的基础上扩写的,而且很多句子是原版照搬。能把原诗倒背如流的老头,一看这照搬过来的句子就不对劲——每句都改了一个字。

“换上的字眼虽然更为精妙,但替换的正是‘王业富贵,承运殿下,南北中轴,贞取独善’那12个字。两相对比,原诗中的秘密也就一览无遗。”老头说,此后,他到几个图书馆查阅海量的资料,发现孔有德的原诗也在两处生僻文献中出现,但那12个字眼也都被一一改了。

“也就是说,原诗在公开之前,已经被人改了。而改的人,已经知道了诗中的秘密。而我手中的这卷书,应该就是唯一记载原诗的手抄孤本。”老头说。

“这么一说,改诗的人有可能是孔四贞。”被老头牵得兜兜转转,我竟然也开始学会推理了。

“恩,孺子可教。应该就是她。这首诗单独抄在经书末页,怎么看,也不像是无意为之。”见我开始慢慢跟上他的思考节奏,老头显然很满意。

“孔四贞既然看破了这秘密,那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取走这批财宝呢?”我也开始佩服起自己那灵活的脑子。

“你如果熟悉近代史就会知道,民国时期,孙中山曾在靖江王府内设立北伐的大本营,运筹北伐大计。但这只是个幌子,其实是革命党人听得传言,想在王府中找出这批宝藏,以筹集经费。可惜,因为不知道具体藏宝地点,革命党人最后只能无功而返。三十年前,我……”老头话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了好一会,老头才继续开口,“孩子,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你相信我,那批财宝还在那,还在那承运殿的中轴线之下……你独自取宝不容易,也少不了开支,这11万你拿去用。”说完,老头把经书装进铝盒,连同装钱的塑料袋一起塞进我怀里。

见我迟疑不定,老人艰难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一瘸一拐地踱着步子。“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场赌博,我不想被困在这间小屋里,数着日子等死。”老人突然转身盯着我,“孩子,你还年轻,这对于你更是一场无须本钱的豪赌。这个世界上,多少人像蝼蚁一样活着,一辈子连赌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这一句话,打动了我。小学、中学拼成绩,大学毕业拼爹妈,工作后拼关系、拼门路,这25年来,我都被别人、被这个社会所左右,活得艰辛而无奈。如今,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和一次超越这些束缚的机会摆在面前,我怎么能放弃?不,我不能放弃,而且再苦再难也要成功!

“好,我去。取到财宝,一人一半。”我从塑料袋里分出一半钞票放在床上,“这钱,我拿一半。你就好吃好喝,等我回来。”

老人留下我的手机号码,并一再叮嘱,要保持这个号码畅通。

——————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被手机铃声吵醒,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划开手机屏幕——2014年7月13日,下午2点10分。

我继续躺着,盯着出租房那有几块渗透水渍的天花板,开始回想昨晚。从老头那回到出租房,已经是晚上11点多。洗了个澡就躺下,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现了很多人和事:老头、宝藏、孔有德、孔四贞、父母、甚至还有王教授和那个浓妆大姐。

想到这,心里一激,一把掀开被窝。看见那个黑色塑料袋和铝饭盒还在,松了一口气——昨晚那奇异的经历,确实不是在做梦。

这一激,像给我打了针鸡血。翻身起床,刷牙洗脸,将床头剩下的半袋蛋黄派就着凉开水填饱了肚子,然后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机上网——了解靖江王府的情况。

从网上的介绍来看,这靖江王府位于桂林市区的中心,还是一个5A级旅游景区。一年前,冯小刚在那开了个新闻发布会,说打算在那搞一个《夜王城》大型全景体验秀大,但好像没有下文。

怎么确定宝藏具体位置?怎么挖?还得先去实地看看再说。说干就干,我马上订了一张去桂林的火车票,发车时间是晚上11点10分。一看手机,现在才4点。

离开车还有6个多小时,干点啥呢?我又想到老头。再去跟他问些跟宝藏有关的情况吧,多一分了解也多一分把握。而且,他昨晚好像还有什么话不愿跟说。不行,得想办法让他说出来,被蒙在鼓里总让人感觉很不安。还有,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那老头叫啥名!

我把铝盒和装钱的塑料袋塞进一个大背包,收拾了几件衣裤和一些远门必备用品。在楼下的小炒店,又打包了几个饭菜,坐上出租车朝老头住处方向而去。

快走到老头住的那间地下室,看见几个人正围在门前小声议论。上前一瞧,墙壁被熏得黑乎乎的,那扇我敲过无数次的木头门被火烧得只剩一点框架。再往屋里一看,里面床、柜、书也被烧得只剩下焦木和黑灰,与地面的水混合着像泥巴一样。

眼前的这一切,惊得我脑子一阵嗡嗡响,好一会挪不动腿。渐渐地,耳朵重新恢复听力,从旁边几人议论中得知一些信息——这间地下室今天凌晨发生火灾,消防赶到时,已经被烧得一塌糊涂。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而住在这间地下室的老人到现在也还没露脸,看样子是失踪了。

昨晚走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里乱成一团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