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女诗人陶艳将在近几天出版她的最新诗集,这个消息在文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陶艳,这个年轻女诗人的名字,无疑已经成了现代爱情诗的代表。无数喜欢网游小说的青年男女,现在已经将眼光逐渐的转移到了陶艳的身上。陶艳备受关注,与之同时受到北京市民大力关注的,是青年侦探邢煜。邢煜二十七岁,陶艳二十五岁,在陶艳出第三本个人诗集的新闻发布会上,陶艳则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声称,面若寒潭,处变不惊的邢煜,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时间,各大网站、报纸统统发布了这样的消息。以讹传讹,热情奔放的诗人陶艳,和冷峻镇静的大侦探邢煜,已经成为了不少人心中内定的恋人。对于这一点,邢煜非常的苦恼,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低调的自己竟然也有了新闻,而且是桃色新闻。“啪!”客厅里,邢煜将报纸摔在了桌上。邢无风正在看陶艳的最新诗集,口中不时的发出一声声的赞叹。“父亲大人,您就不能不要看那个讨厌的女人的诗集吗?”看着邢无风一脸的专注表情,邢煜怒极反笑。邢无风合上书,将它扔在了书桌上,说:“邢煜啊,你现在也是一个有些知名度的人了,一定要学会调整自己的心态。如果那些个大明星全都和你一样,动不动就发火,那他们还不得全都疯掉啊。”邢煜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说,你这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样的新闻每天不知道要播多少遍,有多少人已经开始误会我了你知道吗?我和那个倒霉的诗人根本连面都没有见过,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亲密无间的恋人。那个无耻的女人竟然还欣然接受了这种荒谬的说法,现在小幽每天都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和那个女人有什么来往,我真的就要发疯了。”邢无风看着自己已经开始发狂的儿子,连忙说:“我说儿子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不你也上一次电视,向全国的观众阐明事情的真相吧。说实在的,你这个大侦探邢煜的称号,已经挂了很长时间了,人们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你这位中国福尔摩斯的真面目啊。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出一把名。你说怎么样?”邢煜差点没跳起来,大声说:“这真是太离谱了,我从事这样的工作,是可以随便露面的吗?万一那个世界恐怖组织的人盯上了我,那我不是就倒霉了吗?”邢无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说:“我说你也真的敢想啊,你不就是破了几起小型的谋杀案嘛,充其量也就是在北京小有点名气。你又没有办过什么国际性的大案,世界恐怖组织怎么可能会盯上你啊?你这个想法真是太异性天开了。”邢煜冲邢无风神秘的笑了笑,说:“老爸,你不知道啊,我在英国学习的时候,一个来自希腊的社会学教授说过:任何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只隔了三个人。也就是说,我认识你,而你又认识另外一个人,以此类推,除去你和我往后数的第三个人,说不定就是美国总统。其实事情是一样的,我将一个人送上了法庭,而这个人有一堆的朋友,这些人当中,你就那个肯定就没有世界恐怖组织中的人吗?”“这……”邢无风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好吧好吧,就算你说的有理好了。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默许谣言的四处横行吗?”“不用管它,毕竟只是谣言,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这样的理论怎么可能长久呢?”邢煜半躺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闭上眼睛,淡淡的说了一句。“证据?呵呵,你有职业病,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想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晚上你和小幽出去吃饭吧。高桥那个小家伙,今天是又想请我这个老队长吃饭了。”邢无风一边穿外套一边回过头来问邢煜,“你说这家伙真是奇怪,原先我当队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殷勤过。现在我都退位了,他反倒总是请我吃饭,你说我当真是宝刀未老?”邢煜连眼睛都没睁,懒懒地说:“他当然要请你吃饭了,因为他每次请我我都不去,这样,他只有请你吃饭才能让我难以拒绝帮他的忙。你想,凡是他破不了的疑难案子全是我帮他解决的,可是功劳全是他的,他的奖金一定少不了,这点钱只要拿出极少的一部分请你吃饭,就可以换回更多的奖金。说不定,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坐上刑侦大队总探长的位子了,这笔账如果他算不过来,那他就不要干大队长这个活了。”邢无风死死的盯着邢煜,咬着牙说:“邢煜,你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好不好?给我留点面子。”邢煜打了一个哈欠,说:“在自己家里又没什么外人,你要那么多的面子给谁看啊?”“谁说没有?你身后站着的是谁?”邢无风指了指邢煜的身后。顺着邢无风手指的方向,邢煜回头一看,见是田小幽怯生生的站在那里。邢煜眉头皱了一下,站了起来,说:“小幽,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早点来你不高兴是吗?”田小幽慢慢地走了过来,没有看邢煜一眼,自己坐在了沙发上。邢煜叹了口气,自从网上的那些桃色新闻发布以后,田小幽这个快乐的女生就很少再冲自己笑了。“小幽,你……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在意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外人。主要是邢煜那小子说的话太过分了,我……”邢无风见田小幽一脸的阴霾,连忙做着解释。“没有关系的,叔叔。”田小幽冲邢无风笑笑说,“没事,我不会怪你的。是的,邢煜有时候说话真的是有些太过分了。”田小幽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失望和难过。邢煜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就是那种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很深的人,即使是自己再爱,再痛苦,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而且出于职业的关系,有些事情他是不愿意说的,同时也是不愿意解释的。他最喜欢也是最常说的话就是:让事实去说话吧。所以,就是因为他这种要命的性格,使得田小幽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现在,只要他说一句软话,田小幽马上就会回心转意,可是,这个伤心地女孩等来的只是一句:“你来找我干什么?”田小幽长长出了一口气,强忍着马上就要掉落的泪水,强笑着对邢煜说:“我只是给我的好朋友送一个口信,她是著名女诗人陶艳的朋友,也是替陶艳带一个话。陶艳想要见你,她说,已经和你神交将近半年了,很想见见你本人。”邢煜在听她说话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这也是他的一个毛病。总是给人一种对方其实不在意你说了什么的错觉,其实别人说了什么,他一般是一个字都不会落的听的清清楚楚,并在对方话音结束的时候做出最明确的判断。他一直认为,如果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或是脸,对方的表情或是眼神会妨碍他的判断。他习惯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注视别的地方或是闭上眼睛。说到底这只是一个特殊的职业病,但是,在田小幽看来,无疑就又成了一个误会。他果然不重视我,连我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田小幽伤心地想,原来我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位置。原来我和陶艳的距离,只隔着两个人,真是太倒霉了。这是邢煜心中想的。“好了,”田小幽努力地是自己的脸看起来自然一点,“邢煜,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和她见不见面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我要走了,并且……”田小幽咬咬牙,用尽全身力量说:“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搅你了,祝你幸福,邢煜。”田小幽抬起头来,微笑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邢煜愣了一下,他已经明白了田小幽的意思,他努力的笑了笑,说:“小幽,我很遗憾,但是……”“不要再说了。”田小幽低下头说,她不想让邢煜看到她痛苦的神色。“如果可以,我还是衷心的祝福你找一个自己真正在意的女孩。我走了,再一次祝你幸福。”田小幽说完,看也没看邢煜一眼,抬脚就走。她怕只要看他一眼,自己就会不顾一切的扑到邢煜的怀里。因为,她太爱邢煜了。邢煜也爱着田小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份爱它永远都不会主动地说出口。就算是后悔,他也不会去说。“邢煜,你这究竟是怎么了?”看着田小幽离去的背影,邢无风小声的问。“难道你不爱小幽了吗?你会后悔的。”邢煜摆摆手,说:“算了,老爸,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误解我只是因为她还不了解我,小幽还是一个小孩子,这样那样的谣言对她来说,是一种很沉重的打击。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谣言是没有根据的言语,没有根据的东西又怎么会长久?谣言总是会有攻破的一天的,谣言的破败,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你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孩子,在感情方面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看着邢煜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邢无风无奈的摇摇头。这里是位于北京市的一家不知名的小咖啡店,邢煜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那个有点性感的年轻女人。陶艳扑哧笑了一声,说:“喂,大侦探,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个女孩子看是很不礼貌的。”邢煜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使得我的女朋友离我而去了。”“哦,你的女朋友离开你了吗?难道就是因为那些可笑的新闻吗?”陶艳吃惊的看着邢煜。后者只是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说:“这还用说吗?就您在电视上面的活泼劲,那个女人看了受得了?”陶艳苦笑了一下,说:“拜托,这件事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只是说很欣赏你的才能和头脑,并没想和你交往的念头。”邢煜说:“这件事情我十有八九已经想到了,可是,媒体的力量是不容忽视的。这样的桃色新闻要是少了,那谁还上网?谁还看电视啊?现在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记者的无孔不入实在是比间谍还有厉害,他们的编造能力可是连小说家都是望尘莫及的。你说,你我的屁股后面整天就是跟着这样的一群人,这样那样的闲话还能少得了吗?”陶艳被邢煜的一个小幽默逗笑了,说:“和我比起来,你好像就清闲多了啊。”邢煜这次也笑了,说:“那我们来换换工作,我每天趴在桌子上写句子,你每天坐在家里等着警察的召唤。你说这样好不好?”陶艳吐吐舌头,样子十分的可爱,说:“还是算了吧,我可是一等的良民,见到警察就要紧张的。不过呢……”陶艳若有所思的看了邢煜一眼,说,“你还真别说,咱们两个好像还真的很般配。不如这样吧,既然你的女友已经离开你了,那咱们两个就交往一段时间吧?”邢煜看了陶艳一眼,一道寒光立刻吓得陶艳打了一个哆嗦。她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那是什么眼神?为什么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邢煜笑了笑,说:“我不就看了你一眼吗?你怕什么?”“可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真是让人受不了啊。”“不要说是你了,就是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遇到我这样的眼神,他们也只得乖乖认罪。”陶艳打了一个寒战,说:“我可不想和你打交道了,你这样的眼神真是太叫人害怕了。”邢煜笑着说:“你连我的眼神都受不了,还想和我相处吗?”“你胡说,就你那种吓死人的眼神,有那个女孩子可以受得了。”邢煜不说话了,田小幽,这个乖巧的小女生,是可以受得了他的目光的。“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的话让你生气了?”陶艳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没什么,我想起了我原先的女朋友。说实在的,她就是一个可以受得了我这种眼神的人。好像也只有她,可以受得了我这样的眼神。”邢煜的语气有些暗淡。“对不起啊,我没想到我的话竟能让你想起你的女朋友。不过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想到在案件面前冷酷镇静的邢大侦探,竟也是一个性情中人。”邢煜笑着说:“我虽然是一个侦探,但也是一个正常人吧。”陶艳托着下巴,静静地想着邢煜的女朋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邢煜半眯着眼睛,享受着片刻难得的安静。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陶艳提出来的问题。这次相见还算是和谐,美丽的女诗人终于了解到了邢煜这个人和他的苦衷。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未婚女青年这次是真的将同情和爱慕的目光指向了青年侦探邢煜。这件事情并没有在媒体上大力传播出来,网上也只写出了一句话:侦探邢煜和女诗人陶艳在咖啡厅里见面,共同探讨文学艺术和逻辑学概念。这件事情不知是怎么搞得,就传到了高桥大队长的耳朵里,这个每天指着邢煜吃饭的大队长看着网上的新闻一阵大笑。“邢煜那小子可真是有一手,几年来你算算换了多少个女朋友了?”说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美女警官苏青。苏青当然明白高桥的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高桥已经暗中向自己示爱不下十余次了,苏青自己也是十分喜欢高桥这样的大男生的。可惜的是,上个星期,苏青刚刚和北京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总探长,高桥的顶头上司,局里的三把手花闻勋订了婚。为了不打击高桥的积极性,这对准夫妻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把他俩订婚的消息告诉高桥。“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高桥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他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虽然他的业绩水分很大,一个叫邢煜的年轻人好像一直都在帮着他,可是,他的人品那可是一等一的。我们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就让这个傻小子抱点希望吧。”苏青清清楚楚的记得这是花闻勋总探长对她说的话。作为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几年来,苏青一直对这个长相凶恶的大队长处处设防。只要稍稍不注意,高桥那些可笑的爱慕之词就会席卷而来。她几次都和花闻勋说,这个大队长估计原先是一个大流氓。可是每次花闻勋总是笑笑,说:“放心吧,高桥这个人就是嘴上说说,其实什么也做不成,他可是一个老好人。”有一次苏青实在是忍不住了,问:“他既然什么也做不成,那你为什么要向局长推荐他当大队长呢?”花闻勋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说:“你见过亲自来到现场调查案件真相的大队长吗?你见过放队员回家睡觉,自己在办公室里一熬一个通宵的大队长吗?你见过抓歹徒的时候,不管对方拿着的是砍刀还是手枪,都不顾一切的第一个往前冲的大队长吗?告诉你,高桥就是这样的大队长。他干不了的事情有邢煜那个年轻人帮着他,最后还有我。可是,他拼命干出的事情,我们都不可能敢干。所以,这个热血的男人就是我的大队长,绝对不可以换人。”想到这里,苏青看了一眼这个坚韧的男人,正好赶上高桥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一交接,便立刻离开了,高桥的脸上一阵通红。苏青心里暗自好笑,高桥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但是内心还不过是一个孩子。这一年,所有的人都在为感情和婚姻的事情所困扰着。北京警察局刑侦大队总探长花闻勋,三十五岁,未婚,已有未婚妻。北京警察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高桥,二十九岁,未婚,单恋苏青。北京警察局刑侦大队中队长苏青,二十九岁,未婚,已有未婚夫。私人侦探邢煜,二十七岁,未婚,刚和女友田小幽分手,现在正在郁闷中。“你说,邢煜和陶艳两个人他们能成吗?”为了避免尴尬,苏青找了一个比较正常化的话题。“这个是很难说的,毕竟,邢煜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那个人的性格十分的奇怪,一般人是很难理解他的。”高桥摇了摇头,小声说。“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呢?听说邢煜已经和他的女友田小幽分手了。”“是啊,小幽那女孩我是见过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现在还在读大学,原先和邢煜一块去过英国。真不知道邢煜那小子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将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抛弃了。”“你不是常说邢煜是一个很怪的人吗?”“是啊,估计是他的古怪性格连小幽都吃不消了吧,这才离他而去的,算了,他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不过,老队长可是很喜欢小幽的,这一次,邢煜估计是要挨老队长的骂了。”“邢无风大队长吗?”“是啊,他是邢煜的父亲,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吗?”“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难怪你会和邢煜走的那么近,原来是原来老上司的儿子啊。”“是啊,多亏了邢煜的帮忙,我才能这么的顺利。”苏青瘪瘪嘴,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这个高桥虽然有很多的优点,但是花闻勋说的一点也不错,凡是用脑子的事情,他什么也干不了。三天以后,警局炸开了锅,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到了高桥的耳朵里,同时,网上、各家报社争先报道这件大事。青年女诗人陶艳,于六月十八日晚上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的公寓内。发现尸体的时候死者穿着睡裙,趴在书桌上,她的身下,压着一本她刚刚出版不久的新诗集。死者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的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死因不明。邢煜放下手中的报纸,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次,高桥指定是要找他帮忙的。这个家伙,现在已经习惯了依赖自己,不管是什么样的案子,他都会往自己这边一推,然后再找个机会请老爸邢无风吃上几顿饭就完事的。邢煜摇摇头,眼睛看向窗外,口中喃喃说:“陶艳吗?这个女人,死的真是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