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蒋介石大败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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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隔江对峙,师溃千里(5)

蒋经国又继续念下去,其中有“上海孤悬,岂可久守”之句,蒋又自言自语说:“上海只要再守半个月,能把所有物资抢运出来就行了。”

通电中写道:“同人等默察年来国共战败得失之原因,其主因在政治上而非在军事。盖中共积其20余年之丰富经验,深得为民服务之道,而其严格之批评与自我批评作风,又保证其上下一致,贯彻其政策与主张,因而获得人民之合作与拥护。同人等与各方面接触,目击耳闻,知中共对于维护国家独立,尊重人民生活自由,贯彻其城市政策,扶植民族工商业,确为有目共睹之事实,且亦符合国父革命之理想,决非吾党过去政策与作风所可企及。”

听到这儿,蒋介石怒不可遏:“宣传!宣传!纯是替中共宣传。”

途经宁波时,蒋介石命令稍做停留,他惦念着宁波城里一座自己的住宅。

但这次蒋介石却没有上岸光顾自己的住宅,这时人民解放军的前锋已抵达宁波。

4月26日上午,蒋介石的坐舰驶进了上海吴淞口,宽阔的水面逐渐变窄,远处隐约可见上海一幢幢林立的高楼大厦。

下午1时,船泊上海复兴岛。

复兴岛位于上海东南角,是个三面环水、一面联结上海市区的半岛。蒋介石的“行宫”是岛上惟一的一幢西式洋楼,原先是海关为外籍海员度假休闲所修建。蒋介石到达前一天,岛上宣布戒严,原先设在岛上的渔业管理局的全体职工都在蒋介石到来之前被清除出岛。

蒋介石到达复兴岛的当天,分别接见了由南京撤退到上海的国防部部长徐永昌、参谋总长顾祝同、空军司令周至柔、海军司令桂永清、联勤总司令郭忏、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保密局局长毛人凤、淞沪警备司令陈大庆、上海防守司令石觉以及谷正纲、陈良等。

蒋介石一脸严峻:“我军江防一线崩溃如此之迅速,身为领袖,我不能不感到惭愧!我之所以在徐蚌战事结束之前就筹备京沪防务,实则准备在此和共军决一死战,与首都、国民共存亡,以体念总理‘我死则国生’的遗训……有人担心,首都失守,上海危在旦夕,作为领袖,我为什么还要到上海来?”

蒋介石于危急时刻来到上海,不为别的,只为了督促部下:“从现在开始,党政军一切行动都将围绕保卫大上海。”

5月1日,蒋介石在上海警备司令部召集上海的各中央军事学校毕业的军官(主要是黄埔系)开座谈会。成立由各中央军校同学会组成的“非常委员会”,以期结集力量,保卫上海。

蒋介石说:“现在,我们在战略上虽然遭到了一些挫折,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应当闻胜不骄,闻败不馁。你们应当相信我,北伐是我和诸同志排除艰难险阻获得成功的;西安事变,是我生平最险恶的一关,我也渡过了;抗日战争处境那样艰难,然而我们也取得了胜利。大家应当具有信心,我与你们艰苦与共,在上海一起坚守……党国成败在此一举!黄埔学生必须全力应付这场危难!”

下午,蒋介石又召见上海守军团以上军官。

蒋介石说:“见到诸位我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在我面前就座的乃是久经战阵百炼成钢的优秀将领。国军之骨干,国家之中坚,民族之精华,看到你们就看到了希望,就看到了胜利。”

“此次共军渡江,国军失利,问题就出在戴戎光这个混蛋身上,炮未发就投降了共军,让共军轻易过江,使得许多部队没有战斗就溃退,打乱了我军的江防计划。否则,共产党是没有办法渡江的。”

“有些鼠目寸光的人,没有战略头脑的人,不懂得军事更不懂得政治的人,以为江防撤退就是失败,到处散布悲观情绪,好像天就要塌下来了。庸人自扰,妇孺之见,不足为训。我所期望于大家的,不是急于去驳斥他们的无知和偏见,而是以淞沪决战的胜利,拯救那些可怜的灵魂……”

蒋介石说,当年五省联军总司令孙传芳从江北压过来,轻取南京,直逼淞沪,大有不可一世之概,气焰何等嚣张,结果怎么样?战略转机一到,我们一个总反攻就把他击溃了。当时我们的反攻基地正是淞沪。此次,我们又要以淞沪为基地打共产党的总反攻。……我敢断言,淞沪决战不出3个月,第三次世界大战必定爆发。但目前,盟国美国要求我们给他们一个准备的时间,希望我们能坚守一年。我要求你们在上海打6个月,只要坚守6个月,我们的二线兵团就建成了,就可把你们换下去休息。当年八一三抗战,日军恃其海、空优势,想一举占领上海,结果我们守了3个月。今天,情况正好相反,我们有海、空军,共产党没有,因此,我们要在上海守6个月到1年时间是不成问题的……

最后,蒋介石声言:“淞沪决战乃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导线,一切问题均将在淞沪决战中求得彻底解决,圆满解决。为打好这次大战,我将留在上海,亲自指挥。我要和国军将士同甘苦,与上海共存亡,愿与诸位共勉之。”

尽管蒋介石在军事会议上信誓旦旦,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上海是保不住的。所谓“要留在上海,要与上海共存亡”,实为演戏罢了。

其实,蒋介石在解放军渡江前就已开始从上海撤离各种物资。在短短的3个月里,中央银行金库中的一批批金银已运至台湾。此时,只剩下20万两黄金以维持各方面开支及周转流通,而一旦从上海撤退,这笔钱也将如数带走,如今国民党在上海有两件大事要做:一是加修工事,企图在军事上做最后的挣扎;另一件大事就是加紧从上海向台湾抢运各种物资。

抢运物资,不让它落入解放军之手,这是蒋介石到上海来的目的之一。

训完话后,蒋介石回到了黄浦江心的复兴岛。

虽然蒋介石说上海守一年没问题,但他不敢住在市区,而住在复兴岛的一栋别墅里,在岛东北停有一艘军舰,遇紧急情况,随时可乘军舰逃走。

十一、蒋介石飞赴马公岛

尽管蒋介石吹嘘上海是钢铁长城,汤恩伯扬言上海是斯大林格勒——坚不可摧,上海坚守一年不成问题。但实际上汤恩伯只不过是纸上谈兵,在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下,汤恩伯的防线很多是不攻自破。

对上海战役,中共中央早就提出“既要打一场城市攻坚战,而又不能把城市打烂,要将上海完整地接管过来”的指导思想。为此,粟裕设计了三套方案,最后,中央批准了第三套方案。

5月7日,粟裕向中央上报作战方案:由叶飞、韦国清第10兵团,配属炮兵第5、6团和工兵一个营,从苏州、常州地区由西向东,首先向太仓、吴淞方向实施主要突击,攻击吴淞、宝山,封锁黄浦江口,断敌海上退路;尔后即从西北方向向上海市区突击,协同第9兵团解放上海。由宋时轮、郭化若指挥的第9兵团配套炮兵第4团,自硖石、桐乡地区北上,首先向黄浦江东岸之敌实施攻击,协同第10兵团封锁黄浦江口,断敌海上退路;尔后由东、南、西三面向上海市区突击,协同第10兵团解放上海。

5月9日,中共中央下达了《淞沪战役作战命令》。

解放军以9、10两个兵团为主力,于5月12日向上海外围发起攻击。第9兵团先后攻克平湖、金山卫、奉贤、南江及松江等地,进逼川沙等敌侧背。

13日,第10兵团进至泗泾地区,然后从莘庄镇、七宝镇至北新泾镇一线向敌发起猛攻。

至5月16日,上海蒋军外围阵地丢失。蒋经国于当天上午9点50分,飞离上海赴马公岛。

上海已岌岌可危。

马公岛是澎湖列岛的主岛。

蒋介石于7日从上海复兴岛乘舰来到这里,为的是兼而指挥上海、华南两个战场。

蒋介石说:“福建非常重要,没有福建就没有台湾。”

于是,蒋介石早就电令福州绥靖公署主任朱绍良,在福州构筑半永久性防御工事,做坚守准备。对上海战场,蒋介石除以电讯督战外,上海主要守将也不断飞到马公岛,请示蒋介石。

蒋介石到达马公岛后即刻召集台湾省府主席兼台湾警备司令陈诚、福建省府主席兼福州绥靖总署主任朱绍良以及福州市市长何震等开会。

蒋介石说:“台湾是党国的复兴基地。如果说台湾是头颅,福建就好比手足,无福建即无法确保台湾……因此你们要加紧在福州城区及外围构筑防御工事,做死守福州的打算。”

朱绍良听了直抒己见:“大上海的工事固若金汤,都难久守,何况福州南临江、东临海,何能固守?”

何震也说:“福州不比大上海,征工征料都困难,死守福州,怕是为时晚矣!”

蒋介石听了一脸不悦:“亡羊补牢,未为晚也!眼下共军主力还在上海,一旦上海失守,共军就会南侵入闽,到时候我们总不能一枪不放,就把福州拱手让给他们吧!至于所需经费,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批给你们的。你们务必抓紧修筑工事!”

安排好福州防卫,蒋介石乘舰赴舟山群岛。

5月10日,蒋介石的江轮在太康舰的护航下,徐徐开出吴淞口,开往舟山码头。

轮船停泊,蒋介石没有下船,而是把驻岛的军政要员都接到船上,听取汇报,面授机宜。连日来,蒋介石不畏辛劳,风尘仆仆,在舟山群岛巡视。

5月16日,蒋介石到金塘岛参拜果如法师塑像。故地重游,蒋介石感慨万千。当年蒋介石在粤军任职不得志时,每当工作遇到不顺心时,就拂袖而归,回乡潜居,这期间常陪母访寺礼佛。曾来到普陀寺拜访。访古寻旧,蒋介石再次祈求神灵保佑他渡过劫难。可这次果如法师不显灵了,大势已去,回天无术。

17日,蒋介石从舟山飞赴马公岛。

当晚,俞济时送来急电:“5月20日凌晨4时,共军3野第9、第10兵团进攻上海外围,浏河、太仓、昆山、嘉定、平湖等外围据点均发生激战。”

“14日,共军向我52军防守之狮子林、月浦、扬行、刘行一线全面进攻,意图一举进入吴淞……”

“15日,共军反复冲杀,我守外围之51军,123军受重创放弃阵地。汤恩伯正调整部署,以阻止共军向主阵地推进……”

蒋介石听了如五雷轰顶,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