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灵异中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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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三十二 地狱监牢

夜叉把筱玲的手腕给锯了下来,接着又在她肘弯上开刀,锯齿密匝匝地排列着,每一齿都无比地锋利坚韧,很轻松的陷入,很轻松地穿过。筱玲的阴血溅了一地,两个鬼差就像是在锯木头的木工一样,肢解得熟练而面无表情。接着又把整个右手的臂膀都给拉了下来。一只手很快被截成了三段。

筱玲像是一条被剪断了鳍鱼一样,在地上睁着眼扭动着,很悲苦地咬着牙,然后再一次晕了过去。

“快,给她缝上!”判官指挥道。

那个伏在案边的小鬼又殷勤献媚似地,笑嘻嘻地端下去一只托盘,里面是针和线。夜叉开始用针线把筱玲被斩成三段的右臂缝起来,那手工粗劣而笨拙,只把断开的皮肤用歪歪扭扭长短不一的针脚连在一起。这时候的筱玲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小孩子游戏时做出来的布偶一样。

夜叉又把还魂水在她身上洒了一点,伤口上又用棉签涂上。不会一会儿功夫,筱玲醒了,那被锯断的伤口也奇迹般地不见了,看不到针线缝合的痕迹,就连一丁点儿疤痕也没有。她动了动手,和初时一样地完好。

判官见她手可以动了,却在上面说道:“还在等什么赶快又给我锯!”

于是众夜叉又把筱玲的那条手臂来来回回地锯断了四五次才罢休。

鹏坤眼睁睁这么看着,只恨自己已经死了,否则真要一头撞死在这儿。

判官伸了伸懒腰,对牛头吩咐道:“晚了,不审他们了。你把他们关进地牢,待查明核实了他们的功过事迹再来落罪。”

牛头道:“是!”便拿那巨大的牛蹄子去踢筱玲,“快,走了,别像条死狗一样趴着不起来!”

筱玲被先前的酷刑折磨得脸色都发白了,嘴唇泛紫,哪里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着站起来?于是牛头不耐烦地踢了她几脚后,便一把抓起来,夹在腋下。又走过来对着鹏坤要踢他,鹏坤在地上故意滚了一圈,自己试着站了起来。

赵辉被打得整个后背都烂了,实在是不行,牛头火急火燎地要来踩他,他忙道:“我被你们都快打死了,能人道点不?”

牛头一巴掌掴在他脸上,提起来举过头顶,“人道?你搞清楚,这里是幽冥界,是地狱,阿鼻地狱!地狱就是要你来受苦赎罪的,你当时请你来吃香喝辣的么?”说毕,把赵辉往大门外一扔了事。

鹏坤起身后,连忙去将筱玲给扶了起来,低语道:“这家伙不光长了一张畜生相,连心也是畜生的,你还是快起来,免得再受苦。”他一只手把筱玲的要紧紧搂住,几个趔趄窜到门槛外,另一只手又去挟被摔倒地上的赵辉。

三个人被牛头押了一段路,走到一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外。

那门外站了一对手持刚钗的鬼差,双耳竖立在头顶,吻尖如狗,后颈还长了一撮鬣。见牛头押着三人过来,其中一个便伸手去拉那扇大铁门。

牛头道:“这三个人给我分开了收押,这个女的......”他指了指筱玲,“身犯十恶不赦的重罪,给她上百斤的枷,然后每天给我收拾一遍。”

守门的鬼差应诺下来,把他们给收了监,牛头也就转身离开了。

鹏坤等人被推搡着走了进去,里面黑洞洞的,一路上安放着用铁棍支起的锅架,锅里烧着桐油,发出昏黄的光亮。

他们往监牢的深处走去,赵辉一路留意着四周各式各样的牢房。有水牢,在地上一个四方的坑,用铁栅栏封住出口,下面齐膝深的水,站在里头的人下半身浮肿发白,冷得打抖。有火劳,那牢房三面墙和地面都燃着蓝盈盈的火光,在里头的人被烤的整个贴在牢门上,目光惊恐,赵辉看了一哆嗦。

走到一处木栅牢房的门外时,那鬼差二话不说摸出钥匙打开门,把鹏坤一脚就踹了进去。鹏坤似乎都已经快麻木了这样程度的摔打了,只扑了扑身上的尘土,又站了起来,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间牢房逼仄得连双手都展不开,后方是道冰冷的石墙,左右用碗口粗细的木头和另两间牢房隔开,地上铺满了荆棘条,叫人躺坐不下去。

鹏坤从牢房门两根看似间距稍微宽一点的木桩中间探出脑袋去,看那鬼差要把筱玲和赵辉带去哪里。这时候旁边另一个闲逛的狱差二话不说,一拳就打在他印堂上,“脑袋不想要了吗?给我缩回去!”

鹏坤被他打倒在地,那些荆棘上的刺透过衣裤都扎到皮肉里,痛得他又攀着木桩站了起来。身上扎了好多小刺,靠在墙壁上,拿手一根根地往外拔。那种痛觉连着一根根神经似的传到全身,没拔出一根刺,嘴里不免发出“丝丝”地声音来。

“喂,我说你能个消停一点不?没看到人家在休息吗?”隔壁牢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鹏坤从木桩中间看了过去,那是个二十八九岁模样的女人,一头齐肩的乱糟糟地蓬着,眼睛半睁不睁的样子,看起来很困。他道:“我身上扎了刺,疼,发出点声音来缓解一下不行啊?”

那女人坐在地上啐了一口,“那荆棘的疼算什么?你多在这里待几天就习惯了。”说完,很不耐烦地又躺了下去,把背朝着鹏坤。

鹏坤把眼睛瞪得大大地,确认她就是睡在在荆棘条上,那些恶毒的刺扎满了她的后背,她确跟睡在席梦思上似地安然。鹏坤暗自道:“这女人,强!”他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做声。

那植物的刺仿佛真的是有毒,鹏坤站在那里拔着刺,昏昏糊糊地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感觉得全身上下像被虫子咬一样地疼才醒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躺到了荆棘里。

另一间牢房里是个老人,他似乎一直蹲在那里看着鹏坤,大概是因为这里实在太无聊了吧!他见鹏坤睁开了眼,便笑眯眯地道:“年轻人,你身上很疼吧!”

鹏坤朝他看了过去,见是一个面容和蔼的老人,一边用肘撑着起身来,一边点了点头。

老人道:“这里的普通牢房都是长满了毒荆棘的,那刺扎进皮肤不久就会消失,你习惯就好了。”

鹏坤侧头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抱怨道:“就没有不长这玩意儿的牢房吗?”

老人笑了笑,盘腿坐下,“有倒是有,不过那都是火牢,水牢还有油锅粪池,十八层地狱里的刑罚这里全有。和那些比起来,我倒宁愿坐这荆棘牢。”

鹏坤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不过这里确实也是闷得吓人。隔壁那个女人没有睡觉了,却是自顾自地在手心里划着字,头也不抬。对面牢房里能看到的几个人,或是在啃指甲,或是重伤在身不能活动,看几分钟就厌了,没有什么新奇的。

那老人看起来也是闷得发慌,又和鹏坤套近乎道:“小伙子,我看你身体不弱,又年纪轻轻,你是怎么死的?”

鹏坤挠了挠头,叹道:“还能怎么死出车祸呗!”

老人哦了一声,感慨道:“现在年轻人骑摩托开小汽车都挺急性的,容易撞上。”

鹏坤一扬手,“得了吧老人家,要是自己开车撞死的我倒还想得过。”

老人道:“哦?你是坐人家车出的事,是朋友朋友的车吧!”

鹏坤道:“不是,我是坐的公交车。”

说到这里时,鹏坤眼角的余光看到隔壁那个女人在手心划字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下来,不过也没太在意,接着说道“你岁数大,知道的事理多。你说要不是倒霉得起冬瓜灰,哪能碰上这事?”

老人点了下头,“这就是老辈人说的命啊!”

鹏坤道:“可不是吗?”

这当口,隔壁那女人似乎也对他们的谈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插话道:“你的公交车是怎么出的事?”

鹏坤因为刚才她埋怨自己不敢吵到她睡觉的事还有些芥蒂,所以瞟了她一眼,良久才默然地道:“一辆工地的货车为了避几个乱窜马路的小崽子侧翻了。”他看了看女人,又侧过脸来对着老人,“上面的东西散了一地,雨天路滑,我坐的车正巧跟在后面,连锁反应啊!”

那女人一下站起了身来,叫道:“你坐的是37路公交吗?下午七点钟左右出的事?当时出事前还打了一个雷,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地中海秃子?”

鹏坤把头往后一靠,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女人两手抓着木桩,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当时跟你是在同一辆公交车上啊?我当时正好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鹏坤“啊......”地张开嘴,思忖了下,“不对啊!当时在场目睹的那些阴魂都告诉我说这场车祸只死了两个人的,还有一个就是先前和我一起被押进来,燃着黄头发的那个。况且当时在通往幽冥界的马车上也没看到你啊?”

那女人拿头狠狠撞了一下木桩,道:“我没有当场嗝儿屁,是第二天再医院里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