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子,姓季孙,名行父,“文”是谥号,鲁国大夫。季文子做事情过分的小心,过分的仔细。“三思而后行”,一件事情,想了又想,想了又再想叫“三思”。
季文子“三思而后行”的做法,孔子持不赞成态度。凡事三思,一般是多利少弊,孔子却认为只须两次是怎么回事呢?
对于这点,官懋庸的《论语稽》这样解释:“文子生平,盖祸福利害之计太明,故其美恶两不相掩,皆三思之病也。其思之至三者,特以世故太深,过为谨慎,然其流弊将至利害循一己之私矣。”
季文子正因事事三思,而导致犯了许多错误。这是孔子知道的,所以他从季文子本人出发,有针对性地认为,遇事不能太谨小慎微,太谨小慎微了容易遇事犹豫不决,办事不能果断;思虑过多,反倒会产生疑惑不定的后果。
能不能从季文子身上推广到别人身上呢?倒如有的人不善思考,遇事急躁,是不是该三思,或更多的思呢?
孔子认为季文子想得太多,说明季文子是个多思过虑的人,而不是浮躁的人。对这样的人做人做事诚然要小心,但“三思而后行”,的确考虑太多了。学过逻辑就知道,学过《易经》的道理更懂得。世界上任何事情,是非、利害、善恶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但是要三思就讨厌了,相对总是矛盾的,三思就是矛盾的统一,统一了以后又是矛盾,如此永远搞不完了,也下不了结论的。
所以,你如果是个善思而过虑型的人,一件事情到手的时候,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就可以了。如果第三次再考虑一下,很可能就犹豫不决,再也不会去做了。所以谨慎是要谨慎,过分谨慎就变成了小器。过分小心的朋友,往往都犯了这个小器的毛病,小器的结果,问题就多了。所以孔子主张,何必三思而后行,再思就可以了。
人生在世,好机会往往稍纵即逝,有如昙花一现。如果当时不善加利用,错过之后就后悔莫及。如果决定好了的事情拖延着不去做,往往会对自己的品格产生不良的影响。人人都能下决心做大事,但只有少数人能够一以贯之地去执行他的决心,而也只有这少数人是最后的成功者。
当然,在某种情况下,三思而后行自有它的好处,就看当事人如何把握了,尤其是那此不喜欢思考的人。
13.认清自我,不可权责越位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论语》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春秋末期为维护社会稳定,抑制百姓“犯上作乱”起到过重要作用,然而它对后世有一定的不良影响,尤其对民众不关心政治,安分守礼的心态起着诱导作用。在今天,只有充分做到“不在其位”,也要“谋其政”,才能符合社会发展的要求。
不在这个职位上,就不谋划这个职位的事务,对于现代企业管理是个很好的被广泛运用的模式,各司其职,会提高效率。
在孔子看来,一个人坚定信念,持守正道,才能帮助君王治理国家。天下有了道德、政治开明的时候,那就现身做官,治理百姓;天下无道,黑暗残暴,那就隐藏退休,不为暴君出力。国家有道开明的时候,如果自己还是贫穷寒贱,那一定是自己没有尽力宣扬教化,传播文明,这是可耻的事情。国家没有道义,暗无天日,而自己反而富泰显贵,这一定是自己出卖灵魂,亵渎人类的文明圣洁,真是可耻啊。
这就是知识分子的气节。也正是这种气节,才让中华民族的文明传统流传了五千年而不改不移,就是因为有一支意志坚定而且训练有素的知识分子队伍,他们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和精神系统,决不是任何势力的附庸,所以才能制衡社会保持健康发展。
正是这种独立意识,使得知识分子安分守己,君子固穷,克尽职守。能做什么官,就去做什么官,不要做就不做,做了就去做好。居于什么位置,就当好自己的职责;不在那个位置,就决不操那分闲心。现在的人,自己的事情往往做不好,却总是想着别人的事情,谋算着别人的位置。越俎而代疱,结果谁的事情都没有做好,反而违背了立位设官的初衷。而且,官场险恶,尔虞我诈。存心不良,定食恶果。
人不是万能的,自己不处在那个位置上,对那个位置上的事情,就没有体验,而且所知的材料也不够,不可能掌握内情。因此,我们发现历史上许多大臣下来以后,不问政治。像南宋有名的大将韩世忠,因秦桧当权,把他的兵权取消以后,每天骑一匹驴子,在西湖喝酒游赏风景,绝口不谈国家大事,真如后人有两句名诗说:“英雄到老皆皈佛,宿将还山不论兵。”这也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道理的写照。
一个人,尤其关于现实的思想,不要太不守本分。不守本分就是幻想、妄想,徒劳而无益的。从政者本身人格的基本修养,不是自己的职掌范围,不必过分去干预职权。以现在的政治思想来解释这句话的意义,就是“不要违反思想的法则”。如果用在做事方面,也可以说,不要乱替别人出主意。由这样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通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么在其位,就要谋其政,正如后来所说的“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两句话,都是很有道理的。天下人都能够各自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么天下便会稳定,发展富强。各人如果都不干好自己的工作,却总是忙着去考虑他人的事情,那么天下就乱套了。造成的结果,是谁也干不好自己的工作,更糟糕的是会形成社会的不公平竞争恶习,人心因此而险恶,社会因此而动荡。所以,曾子说:“君子思不出其位。”
君子说话,做多少说多少,甚至做多于说或者不说。孔子认为君子的道德标准有三条,他自己也没有完全做到。但是,为了教育学生,作为一个老师,他也不能不讲。那就是仁德的人因为无私,不会患得患失,所以没有忧愁;智慧的人因为明悟,不会受到蒙蔽,所以没有迷惑;英勇的人心里装着道义,没有顾虑,所以不会畏惧。孔子虽说自己做不到,但他的弟子们却说,这正好就是夫子自己的传神写照。
14.为人处世注意这四种毛病
子绝四: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论语》
孔子戒绝四种毛病:不凭空臆想,看事情不绝对,不固执己见,不事事为自己着想。这四个方面是孔子在修身方面的自律。
宋代朱熹在《四书集注》中作了比较详细的阐述,他认为,这四项事情是互相关联的。前者是后者的起因,后者是前者的发展,不为自己着想反过来会加剧任意性。这些都不符合中庸之道,所以孔子要戒绝它们。
“毋意”,是说孔子做人处世,没有自己主观的意见,本来想这样做,假使旁人有更好的意见,他就接受了,并不坚持自己原来的意见。
“毋必”,天下事没有一个“必然”的,所谓我希望要做到怎样怎样,而事实往往未必。中国人有两句名言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人生的事情,十件事常常有八九件都是不如意。说明孔子深通人生的道理,事实上“毋必”,说想必然要做到怎样,世界上几乎没有这种事,所以《易经》提出了八卦,阐发变易的道理。天下事随时随地,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变,宇宙物理在变、万物在变、人也在变;自己的思想在变、感情在变、身心都在变,没有不变的事物。我们想求一个不变、固定的,不可能。孔子深通这个道理,所以他“毋必”,就是能适变、能应变。
“毋固”,不固执自己的成见。
“毋我”,专替人着想,专为事着想。这就是孔子学问修养的伟大处。
人生在世界上一定有我,无法做到“无我”。有我就有你,有他。有你、我、他,就有烦恼。结果忘记了你也是人,我也是人,大家都是一样的。“大家一样”就是佛学所说的“平等相”。
孔子教人学问修养,就要效法他做到这四点,“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一个人一旦做到了无我,那就可以绝对地无私了,无私才能无畏,无所牵挂,那“意”、“必”、“固”自然都就没有了。随意猜测,往往会违背实际情况,更重要的是会异想天开,或者狂妄自大,自寻烦恼;主观武断,往往不合情理,造成严重的后果;固执己见,往往会被人视作老顽固,破坏大事;自我一旦被放在了首位,那么瞻前顾后,充满私心,自然无法与天地自然相合一。
晋朝刘道真读过书,由于遭受战祸,流离失所,无以为生,只好到一条河边当纤夫。刘道真素来嘴不饶人,喜欢嘲笑别人。一天正在河边拉纤,看见一个年老的妇人在一只能上摇橹,道真嘲笑说:“女子为什么不在家织布,而跑到河里划船?”那老妇反唇相讥道:“大丈夫为什么不跨马挥鞭,而跑到河边替人拉纤?”
又有一天,刘道真正在草屋里与别人共一只盘子吃饭,见到一个年长的妇人领着两个小孩从草屋前走过,三个人都穿着青衣,就嘲笑她们说:“青羊引双羔。”那妇人望了他一眼,说:“两猪共一槽。”道真无言以对。
生活中,总有那么一些人爱故意找碴儿、寻衅滋事,想让别人下不来台。这时你如果退避三舍,必会遭人耻笑;如果视而不见,也难免有软弱之嫌。你想化被动为主动,反唇相讥,既可让寻衅者无言以对,也能在主动中有台阶可下。张因和李意见相左,便想在公众场合故意给李难堪。李在一次发言中,不慎读错了一个字,张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李:“水平太差,那么简单的字都不认得,还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话!”李见张故意寻衅滋事,也就不客气了,笑着对他说:“这总比你作错事不认账还强出一点吧!”李的话实际是事出有因,张在损坏了别人的东西后,非但自己不承认,还欲嫁祸于人,但又被人揭穿。因为这件丑事人人皆知,因而李的话一出,众人皆知其意,大家默然相视而笑。张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欲辱人而自取其辱。
15.没有法度和游戏规则的竞争必陷于混乱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孟子》
孟子认为,即使有离娄那样好的视力,公输子那样好的技巧,如果不用圆规和曲尺,也不能准确地画出方形和圆形;即使有师旷那样好的审音力,如果不用六律,也不能校正五音;即使有尧舜的学说,如果不实施仁政,也不能治理好天下。现在有些诸侯,虽然有仁爱的心和仁爱的名声,但老百姓却受不到他的恩泽,不能成为后世效法的楷模,这是因为他没有实施前代圣王的仁政的缘故。
所以说,只有好心,不足以治理政治。《诗经》说:“不要偏高啊不要遗忘,一切遵循原来的规章。”遵循前代圣王的法度而犯错误的,是从来没有过的。圣人既用尽了目力,又用圆规、曲尺、水准、绳墨等来制作方的、圆的、平的、直的东西,那些东西便用之不尽了;圣人既用尽了听力,又用六律来校正五音,各种音阶也就运用无穷了;圣人既用尽了脑力,又施行不忍人的仁政,他的仁爱之德便覆盖于天下了。
选贤才是因为“惟仁者宜在高位。”一旦不仁者窃据了高位,奸邪当道,残害忠良,必然就会是非颠倒,黑白混淆,世风日下,天下大乱。历史依据不胜枚举。所以,一定要注意领导干部的选拔。这两个方面在《论语》、《孟子》中都一再强调。而“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的说法成为了人们在生活中常用的格言警句。尤其是面对日益紧张激烈的市场竞争,许多新事物新现象冒出来,其是与非,正与邪,往往使人感到困惑,感到难以评说。这时候,大家对“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的感受就更加真切而深刻了。所以,要求健全法制法规的呼声日益强烈。
不用圆规和曲尺,就不能画出矩形和圆形来。我们的生活,办事情,都必须遵循一定的规章制度,否则,各行其是,准会乱了套。
唐玄宗时,有李适之和李林甫两位宰相共同辅政。二人面和心不和,互相勾斗,但表面上还很客气。
唐玄宗荒于酒色,穷奢极欲,弄得国库日见空虚,满朝文武都很着急,思谋开源节流之计。最后,皇上也感觉到了财政威胁,下诏让两位宰相想办法。
形势所迫,二人都很着急。但李林甫最关心的却是如何斗倒政敌,独揽大权。看着李适之像热锅上的蚂蚁,李林甫生出一条毒计来。
散朝之后,二人闲扯,李林甫装作无意中说出华山获金的消息。他看到李适之眼睛一亮,知道目的达到了,便引开话题说别的。李适之果然中计,忙不迭回家,洗手磨墨写起奏章来,陈述了一番开采华山金矿、以应国库急用的主张。
唐玄宗见到奏章大喜,忙召李林甫来商议定夺。李林甫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玄宗说:“有话快讲!”李林甫压住了声音装作神秘地说:“华山有金谁不知?只是这华山是皇家龙脉所在,一旦开矿破了风水,国作难测。”玄宗听罢点头沉思。那时,风水之说正盛行,认为风水龙脉可泽及子孙,保佑国运。而今听得李适之说出了这样的馊主意,玄宗心中当然不高兴。李林甫见有机可乘,忙说:“听人讲,李适之常在背后议论皇上的生活末节,颇有微辞,说不定,这个开矿破风水的主意是他有意——”玄宗心烦意乱,拂袖而去了。李林甫见目的达到,心中暗喜。
自此,玄宗见了李适之就觉得不顺眼,最后,找了个过错,把他革职了。朝廷实权,便落在了李林甫手中。但如此踩着别人肩膀上,失去正当的竞争规则,使唐朝到此人心惶惶,国家陷入混乱。所以无论在职场、官场、商场,都要有合理的游戏规则,每个人都得懂规矩,否则人与人必然是明争暗斗,弱肉强食,失之于中庸。
三、欲速不达——合理控制时间,保持持续发展
1.只强调速度是达不到最佳效果的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论语》
子夏一度在莒父做地方首长,他来见孔子请教管理方面的事情,孔子告诉他做一个地方首长,行政、建设等一切制度,要顾全到后果,为百年的大计,不要急功好利,不要想很快地就拿成果来表现。也不要为一些小利益花费太多心力,要顾全到整体大局。
孔子行政,强调层次和秩序,一步步稳扎稳打,决不突击政治或者急功近利。首先要做的就是正名,端正名分,也就是各人自己的职守要明白;各人都明白了自己的职守本分,那么说话也就顺畅了,然后做事也就能够成就,礼乐教化也就因之而兴起。礼乐教化得以实行,道德标准也可以建立,便能够辅助以刑罚法律。道德礼仪教人如何去做,刑罚法律教人什么不能去做。这样一来,百姓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孟子说:“有为者辟若掘井,掘井九轫而不及泉,犹为弃也。”人心浮躁,是很难干成一番事业的,当今一些人在学习上,今天要当作家,明天要当画家,后天要当钢琴家,结果什么也没学成;在工作上见异思迁,一个位子没坐暖就跳槽,结果一样本领也没掌握;在经商人,喜欢跟风,看别人什么赚钱也做什么,想一日暴富,结果亏了老本,栽了跟头。
中庸处世,重视学习工作的专心致志,反对三心二意,反对不切实际地追求速度。孟子以下围棋为例,他说,下围棋只是小技术,如果不静下心来控制节奏,那也学不会。弈秋是全国的下围棋能手,假如让他教授两个人下棋,一个人很专心,听弈秋指导;另一个表面听着,心里却在想,要是有只天鹅快飞来,就要拿起弓箭去射它。后者的学习成绩一定不如前者。这是因为后者不如前者聪明吗?自然不是的。这说明学习上的差异,和对学习是否专心有关,而不完全是决定于人的天资的高低。这是中国教育史上最早讨论注意问题,有意注意与无意注意以及注意的分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