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三年,宣帝因荒淫过度而死,他九岁儿子宇文衍即位,杨坚入朝主政,宣帝的弟弟汉王宇文赞早就想当皇帝,上朝听政时常与杨坚同帐而坐,杨坚对此非常恼火。杨坚知道宇文赞是个酒色之徒,就选了几个漂亮的姑娘送给宇文赞,宇文赞满心地接受了,他的权力欲望从此减退了,搬回了王府,天天与美女娱乐玩耍,不问政事。这样杨坚于公元581年7月14日称帝,建立了隋朝。宇文赞由于一念贪私,良知就自然泯灭,即使有点刚毅之气也化为乌有,只能任行贿者摆布,落得可怜的下场。
孟子说:“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人有贵于己者,弗思耳矣。”欲求富贵是人人同心的,但是每个人自己有更尊贵的东西,只是不去思考罢了。这“贵于己者”就是“良贵”,即自己的道德情感及其善性,这是别人不能给予的,也是别人拿不走的,因而能够表现人的尊严与价值。如果当二者发生冲突时,那就别无选择,只能选择道德人格。
6.既不绝欲也不纵欲
宇宙可臻其极,情性不知其穷,惟在少欲知足,为立涯限尔。
——《颜氏家训》
欲望最大的特点是它的本身永远没有止境;当你千方百计、筋疲力尽地达到了欲想中的目标后,不仅困乏和无聊就浸透了你,新的欲望又来劳你的神了,一个更大的诱惑在朝你频频招手,于是你又一摇一晃地走过去拥抱它。随着欲望的不断升高,你消耗的心力也愈来愈多,到后来不是只留得不是倦怠便是困顿,纵身欲望的程度与心理的空虚正好成正比。比方说,如果人完全戒绝掉情欲,是否意味着幸福安宁的获得呢?现代心理学已指出这种做法的危险性。
“循欲是苦,绝欲也是苦”,任何事情都有一定的量度,做事达不到这个量度或超过这个量度都得不到预期的效果。所以,要避免痛苦而得到幸福,就得自修持了。循欲绝欲是两个极端,我们要在两者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也就是运用儒家的中庸之道。善于把握“中”的尺寸,随时做到适中。
中庸处世被洪应明深刻体会,他在《菜根谭》中写道:“天地寂然不动,而气机无息稍停;日月昼夜奔驰,而贞明万古不易。故君子闲时要有吃紧的心思,忙处要有悠闲的滋味。”“人生太闲,则别念窃生;太忙,则真性不见。故士君子不可不抱身心之忧,亦不可不耽风月之趣。”“忧勤是美德,太苦则无以适情怡性;淡泊是高风,太枯则无以济人利物。”
忧勤过度则有损己身,淡泊过度则无以利人。忧虑天下悲悯众生而全力以赴的投身工作,这种人可敬可佩,但如果一个人成了架工作机器,又何以适情怡性?恬淡寡欲,不与世争,这确乎是种高风懿德,但是如果恬淡到对世界竟至于冷漠的地步,则其人生境界过于狭隘,他也难逃自利之嫌。从时间的角度来看,天和地看起来虽然毫无变化,但光阴流逝,从不停息。所以君子平素要有一份远大之志,要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弘愿,并将它形诸实践。另一方面又必须看到,白天与夜晚虽然不停地交替,但日月的光明,却万古不变。所以君子置身社会,工作繁忙时,不妨有份从容不迫、悠闲自得的意味,即使在超负荷运转时,也要保持悠然高远得心境。我们既不能使身心一味的“放”,因为放的过度容易流于狂妄浪荡,只图享乐,缺乏责任心,坠陷于欲壑之中;也不能过于“收”,因为“收”的过度容易流于枯寂冷漠,死气沉沉,毫无生趣,于己于人,皆无裨益。故当执其中道而行,不偏不倚才能超凡入圣。
佛果禅师在当主持时,五祖法演给了他“法演四戒”:一是“势不可使尽,势若用尽,祸一定来。”人们往往顺着势去作某些事,但在势盛时,却不知不觉播下了毁灭的种子。二是“福不可受尽,福若受尽,缘分必断。”红颜少女如果整天对镜自照,想着处处展现自己的自韵,而不能安心于能尽其能的工作,那么顾盼之间,也就变为明日黄花,人老珠黄,只好自叹薄命了。三是“规矩不可行尽,若规矩行尽,会予人以麻烦。”当领导的,如果表现的精明能干,事事限制,则属下一定成不了大器。四是“好话不可说尽,好话若说尽,则流于平淡。”任何好话,如果说得太详细就会给人索然无味的感觉。这也就是常说的“话说三遍如稻草”之意。
急于求成的念头即使存在于潜意识中,也会给人的行为制造障碍。唐诗人韦应物在《对残灯》一诗中将此情景描述的非常生动:“独照碧窗久,欲随寒烬灭。幽人将遽眠,解带翻成结。”
有一位少年,到深山请求一位异人传授剑法时,问道:“师父,假如我努力学习,需要多久才能学成?”师父说:“也许十年吧。”少年一听着了急:“家父年龄渐高,我得服侍他。如果我更加勤奋地练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学成?” 师父答:“这样大概要三十年。”少年愈发慌乱,请求说“您先说十年而现在又说三十年,我一定要不惜任何劳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学成。”那知师父的回答更让他汗如雨下,说:“这样得跟我学七十年才称。”
欲望越迫切,目标越远,实现起来就越加艰难。
7.生活不能太奢侈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夫天下神器也,非可为者也。为之者败之,执之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赢、或培、或坠。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老子》
这是老子的“中庸”思想,其要旨是不要走极端,不要奢侈,不要过分。核心是不要走极端(去甚)。
在老子看来,他们不可能成功,天的意志是不能改变的。如果谁想改变,只能以失败而告终。企图保持权力,结果必定会失掉。老子用了一些隐喻论述他的观点,他说,天下万物,有的在前面行走,有的在后面跟随,有的送暖气,有的吹冷风,有的强壮,有的赢弱,有的得胜,有的失败。当时,大小诸侯就是这样,你争我夺,争战不已。老子最后得出结论,从政者要戒除走极端,戒除奢侈,戒除过分。
有人说,老子处世消极,什么事都想取消矛盾或消解矛盾,这种理解不公正的。老子提出了一种解决矛盾的方法,这种方法可以避免矛盾的激化和转化,保持事物的相对稳定。解决矛盾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即使矛盾激化,实现矛盾的转化,这要看是什么矛盾。解决“甚、奢、泰”这样的问题,不必等激化了再着手解决,那样就麻烦了。当然去甚、去奢、去泰之后,还是存在矛盾的,虽然老子没有谈及,也是不言而喻的。因此说,他并没有取消矛盾或消解矛盾。
希望通过执其两端,使矛盾得到和解。然而老子的中庸思想有其合理性,过去批判中庸思想是走了极端。中庸作为文化心理现象已成为我们民族性格的组成部分,作为传统思维方式也一直影响着一代一代的中国人。我们常用“太极端了”,“太奢侈了”,“太过分了”等说法描绘某人的不良行为。这说明中庸思想是深入人心的。“去甚”是正确的,极端是偏离中道的,不代表事物的主流和发展趋势。事物普遍具有中心和两端三部分,不论从空间角度看,还是从时间角度看,都是这样。
袁世凯掌握了军政大权,就想当皇帝。袁世凯要是像华盛顿一样顺民心,“去甚、去奢、去泰”,建立一个民主国家,他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物极必反,所以要去掉那些极端的、奢侈的、过分的措施。一个团队,一个公司,要有明确的目标,这样可以帮助管理者对某一具体问题做出决定,明确的目标还有助于防止管理者遇事沉不住气,采取过分的措施,搞乱大家的心。
天下通吃,是不理性的行为,而实际上很少有人能长时间的天下通吃,这不符合博弈原则。床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种霸权者,到最后弄得自己也没有睡觉的地方。镇关西夺了施恩的快活林酒店,凭的是自己还力气,会打架,还有张都监这个保护伞,但是他还是被武松给治了。
同样,一个国家强大了,老想着称霸世界,动不动就插手干涉别国事务,指手画脚,它给别人制造麻烦的时候,自己也会惹麻烦,如秦国当时多牛,可是嬴政先生却遇到了一个恐怖分子荆柯,他差点没命了。总之,偏离中心,离开轨道,就会走入歧途。
去甚、去奢、去泰,这种意识建立得早,并一直深入有志之士心里。《礼记·曲礼上》曰:“欲不可从(纵)。”《定国寺碑》有“漂沦欲海,颠坠邪山”之诲。从古到今,节制私欲,系做人为官之准则。清代因虎门销烟而闻名遐迩的民族英雄林则徐,就深谙此理。为此,他在故居厅堂手书条幅:“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林则徐为官40年,行迹遍及14省,统兵40万,位列封疆大吏,始终廉明清正,堪为节制私欲的楷模。
慎用权。林则徐历任河道总督、廉访使、巡抚、湖广总督、两广总督和云贵总督,并两用人才次被朝廷委以钦差大臣,权不可谓不重,然其用权却十分审慎。在江苏任廉访使时,他提出“察吏莫先于自察”,并在官府大厅上悬挂一副“但闻己过,求通民情”的堂联。赴广州后,给夫人修书一封:“做官不易,做大官更不易,我是奉命惟谨,毕恭毕敬。夫人务嘱二儿千万谨慎,切勿仰仗乃父的势力,和官府佞相往来,更不可干预地方事务。”意犹未尽,又提笔给在京翰林院供职的长子写道:“服官者应时时作归计,勿贪利禄,恋权位……须磨练自修,以为一旦之为。”
戒贪念。林则徐家道贫寒,小时候,靠母亲和姐妹制作纸花卖钱以为生计,小时即养成了俭朴的作用。因此,他在山东济宁担任运河河道总督时,便立下一方石碑,上书“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无疑反映了他清心寡欲的品格。道光十八年,林则徐赴广州查禁鸦片。出发前,向沿途经过的州县发出《本部堂奉旨前往广东查办海口事件传牌稿》,到广州后,又在办公的衙署前悬出《关防示稿》,早申明:乘轿坐车雇船,一律自己掏钱;随行人员,“不许暗受分毫”礼物钱财;餐食行准备,概照市价付现钱。晚年出任陕西巡抚时,在《自定分析家产书》中,自述“田地家产折价三百银有零”,“况目下均无现银可分”,这与当时权贵们巧取豪夺、贪得无厌的行径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8.不该要的东西不能要
量入为出,俭节以居之。
——桓宽《盐铁论》
古人认为一个人的志向要在清心寡欲的状态下才能表现出来,而一个人的节操都是从贪图物质享受中丧失怠尽。
齐国大夫公行子到燕国去,路上遇见曾元,问:“燕国的国君怎么样?”曾元说:“没有远大的志向。没有远大志向的人就轻视事业,轻视事业的人,就不求贤人帮助,没有贤人帮助,怎么能胜任国家大事呢?他只能像氐族人和羌族人一样野蛮。这样的人不担心自己的国家的兴亡,而只担心他死后不能沿用氐族、羌族实行火葬。想的是蝇头小利,危害的是整个国家的大事啊!”孟子曾多次会见齐宣王,但并不与宣王谈论治理国家。孟子的学生十分疑惑,孟子说:“我要先攻破他只讲功利、霸道的坏思想。”孟子讲仁说义,就是要让齐宣王胸怀国家,放眼天下!
有志向,不贪图享受,不该要的东西你就不能要。在生活中,有许多我们愿意,而且应该做的事。同时,在有些时候、某些情况下,许多事情是我们所必须做的。哪怕是一生只能做一次,哪怕因此而中断了自己生命的延续,我们都必须不顾一切地勇往直前。与此相反,在这个世界中,有许多我们不必,而且不该做的事。同时,在有些时候,在有些情况下,有些事情即使要做出牺牲也不能干。比如,出卖朋友。
自然,在大千世界中,也有许多我们可求也该求的东西,有许多我们不可求也不该求的东西。因此,我们有必要在这里做出选择。
如何选择?如何抉择?1948年,朱自清的胃病越来越重,这天,朱自清正在家里躺着,吴晗来到他家,递给他一份抗议美国扶日政策并拒绝领取美援面粉的宣言书。朱自清看了,不说话,只是颤颤地提起笔,在宣言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不到两个月,朱自清便逝世了。朱自清的胃病,对食品是必须严格选择的,在那时候面粉是不可多得的好食品。如果他不签字,别人也能理解。但他还是签了,虽然他的死并不一定仅仅因为这些。我们可以想象,他忍受不了美国面粉的侮辱性,却忍受了病痛的剧烈折磨,这种选择显然是他自己的取向。
孟子曾说过,不要我所不要的东西,不干我所不干的事。求我所必求,为我所必为;当取则取,当舍则舍,如此而已。我所不要的东西,既包括我们不该要的东西,也包括我们不必要的东西。不该要的东西不要,比如,来路不明的不义之财;不必要的东西也不要,比如,名不符实的空衔虚誉。不该要不必要的东西,如果要了,人就变成了外物的奴隶,本来受人驱遣被人役使的外物便转即控制了我们自己。更厉害的,贪小利而忘大义,派生出不满的欲壑,长成吞象的蛇心,最终会一个跟头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相同的道理,不干我所不干的事。干不可以干的事,往往会损害别人,会被千夫所指,会受制裁。即使不受制裁,稍有良知,也会日不安夜不宁,问心惭愧有余;良知即便全失,也免不了担惊受怕,饮食难甘,夜不成寐。干不愿干的事,就必须勉强自己,甚至要强迫自己,不能随心所欲,也无法尽心竭力,虽是举手之劳,也会觉得苦不堪言。事情干不好不说,严重的还会因此扭曲了自己、改变了自己,最终失去了精神的舒展和心灵的自由。
话又说回来,不要自己不要的东西,不干自己不干的事,说说容易,真正做起来其实很难。比如,现在有人正巴巴地送了礼来,要还是不要,就可能十分地伤神费心。这里,不但有关系自己切身利益的取舍,同时还有人情面子、人际关系的考虑。说到底,我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难以超凡入圣。
这里的关键,只怕还在于我们自身。一句话,当取则取,当舍则舍。只要来得正,黄金美玉不嫌轻;不当取则不取,来路不正,一瓢一饮也算重。至少,心术不正的礼总是不能接受的,该打回去也还得打回去。
9.欲利于己,必害于人
子曰:放于利而行,多怨。
——《论语》
孔子认为,作为有道德修养的人,他是不会老关心个人利益的得与失,更不会一心追求个人利益,否则,就会招来怨恨和指责。
为什么按照个人私利行事会招来怨恨呢?理由很简单,自私,小则妨碍他人利益,中则妨碍集体利益,大则妨碍整个社会的利益,如此后果,岂不招致怨恨哉?
一个人基于利害而做人做事,最后招来的是怨怼;对于朋友,若是以利害相交,要当心,这种利害的结合,不会有好结果,最后还是怨恨以终。
仁者爱人,他们热爱的是仁爱的同类,因为热爱同类仁爱的人,所以就会憎恶那些邪恶的人。爱与憎都是相对的,有爱就会有憎,有憎才会有爱,叫做爱憎分明。爱得深才会恨得深,恨得深才会爱得深。惩恶才能扬善,扬善必须除恶。所以,只要你一心实行仁义道德,那么就不会去做恶事了。因为仁义与邪恶完全是水火不相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