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说,一个普通人不可以不慎重地选择朋友。朋友,是为了互相帮助的,各人奉行的政治,道德原则不同,怎么能互相帮助呢?在一堆铺平的干柴上点火,火先烧干燥的柴;在平地上灌水,水先流往湿处。同类的事物互相依从,是如此显著,从他的朋友的品德来观察他,有什么可怀疑的呢?选择朋友,不可不慎重,因为这是培养自己的品德的基础。
4.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朋友
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
——欧阳修《朋党论》
有句话说,“观人观其友”,有一定的道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讲的是这个意思。但现代人对朋友的理解,概念宽泛了,视社交场上熟悉的人都是朋友。但是依我看,每个人内心还是有交友标准的。选择良友,才有利于自己的成长或者处世。滥交朋友是有害的。
有位绅士,朋友无数,三教九流都有,他逢人就夸耀,说他朋友之多,天下第一。后来有人问他,朋友这么多,都同等对待吗?朋友沉思了一下说:“当然不可以同等对待,要分等级的!”
绅士表示自己交朋友都是诚心的,人会利用朋友,也不会欺骗朋友,但别人来和他做朋友却不一定是诚心的。在他的朋友中,人格清高的朋友固然多,但企图从他身上获取一点利益,心存二意的朋友却也不少。
有人说:“不够诚恳的朋友,总不能也对他推心置腹吧!”绅士说:“那只会害了我自己。”所以,在不得罪朋友的情况下,他把朋友分了“等级”,计有“刎颈之交级”、“推心置腹级”、“可商大事级”、“酒肉朋友级”、“点头哈腰级”、“保持距离级”等等。绅士根据这些等级来决定和对方来往的密度和自己心扉敞开的程度。
“我过去就是因为人人都是好朋友,受到了不少伤害,包括物质上的损失和心灵上的打击,所以今天才会把朋友分等级。”他最后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朋友呢?你平时交的是什么朋友?每个人看法不一样,实践也不一样。要把朋友分等级其实是不容易的,因为人都有主观的好恶,因此有时会把一片赤心的人当成一肚子坏水的人,也会把凶狠的狼看成友善的狗,甚至在旁人点醒时还不能发现自己的错误,非得到被朋友伤害了才大梦初醒。孔子以貌取人,失之宰予;以言取人,失之子羽。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所以,要十分客观地将朋友分等级是十分难的,但面对复杂的人性,你非得勉强自己把朋友分等级不可。心理上有分等级的准备,交朋友就会比较冷静客观,根据自己的性情、爱好、背景、职业等,交朋友,尽可能把伤害降到最低限度。
孔子说:“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有三种。同正直的人交友,同诚实的人交友,同见闻广博的人交友,这是有益的。同惯于走邪道的人交友,同惯于阿谀奉承的人交友,同惯于花言巧语的人交友,这是有害的。”
狄梁公任并州曹之职,他的同僚郑崇质应该出使边远地区,郑崇质的母亲年老体病,狄梁公说:“他的母亲这个要子,怎么能够让她为儿子远行而担忧呢?”于是他去拜见上司兰仁基,请求代替郑崇质远行。兰仁基素与司马李孝廉不和,他看到狄梁公这样做,于是就对李孝廉说:“我们俩怎么能不惭愧呢?”从此兰仁基与李孝廉又和好如初了。
刘禹锡、柳宗元、王叔文三人是好朋友。王叔文犯事之后,刘禹锡被贬往播州,柳宗元被贬往柳州。柳宗元说:“播州不是人生活的地方,刘禹锡双亲还健在,如果一起搬到那种贫穷的地方,他的母亲还能活下去吗?我愿意拿柳州来换播州。”后来因为柳宗元的请求,刘禹锡被改贬到别的地方去了。
以上几位相知的朋友,为了对方而宁肯牺牲自己,如果你能交到这样的朋友,难道不感到有幸吗?以心换心,朋友贵在知心。而你平时不加区分和选择的乱交朋友,是很难得到知心朋友的。你得有自己的标准,对于那些冲利益而来,为了利用你的人,对你再怎么亲热,你也得注意,不可陷入温柔的陷阱。了解他的来头,观察他的言行,你就会发现他是一种什么性质的交友动机,尤其在你困难的时候,最能看清那些是真朋友,哪些是假朋友。当然,所谓的困难不是指你“龙体欠安”住院治病——假朋友会送很重的礼物来探望你的——如果你是个手上有权的人——而得的是不治之症,那他又不理你了。
朋友间要抛弃庸俗的恶习,不要把友谊沉浸在利己主义的杯水中。让友谊的春风扫荡掉那些阴霾污浊之气,将清新自然的空气吸进彼此的心田。
5.不一定非要与朋友处于同一层次
子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论语》
能够和他一起学习,不可能与他一同归于大道;可以与他一同归于大道,不可能与他一同坚守不移;能与他一同坚守不移,不可能与他都能灵活运用。孔子的这番话是说为学的不同层次和境界。
孔子认为,最高的境界是在坚持大道的基础上的通达权变,也就是灵活运用,创造性地发展。后世有些学者不大肯承认儒家讲权变,其实这是误解。真正说来,在孔、孟的言论中,有许多是涉及权变的。
权,作权变解。宋代朱熹《集注》引洪氏说云:“未能立而言权,犹人未能立而欲行,鲜不仆矣。” 固守执中而不知道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通,或遇事即畏缩退让,也是一种极端。实际上,孔子最痛恨的恰恰就是“和事佬”,把那些“同乎流俗,合乎污世”的人称谓“乡愿”,认为“乡愿,德之贼也。”所以在执中的同时,该坚持原则的就不能妥协,而该加以变通的就不能固守,“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无自辱焉。”对这点,孟子有很好的发挥:“子莫执中。执中为近之;执中无权,犹执一也。所恶执一者,为其贼道也,举一而废百也。”这是做人做事最要注意的事。
一天,我有个朋友跑来告诉我:“我有一个高中三年同学,而且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我们进入了同一所大学,刚开学,他就主动地当了班级干部。有人说:地位高了,人就会变。自从他上任后,见到我,有时干脆装做没看见,日子久了,我们就疏远了。但他有时也突然向我寻求帮助。出于朋友一场,我总是尽心尽力地做我所能。可事后,他老毛病又犯了,我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却无奈于心太软。就这样他大事小事都找我,其他朋友劝我放弃这份友情,这种人不值得交。当我下决心与他分开时,他很伤心,因为除了我竟没有一个朋友。”
讲到处世经验,孔子真是圣者,实在了不起。他说有些人可以同学,年轻做朋友蛮好,但没有办法和他同走一条道路,不一定能共事业。
假如有一个事业,认为是好朋友,拉在一起做,往往后来朋友变成冤家,真不划算,如不共事业,还是好朋友,多好啊!朋友是难得,结果变成冤家,反目成仇,该是多么不幸和痛苦?所以汉光武找严子陵来辅佐自己,而严子陵始终不干,始终和皇帝是好朋友,这种朋友做起来是很舒服的!如果他做了汉光武的官,最后历史的记载,两人有没有这光荣史迹,就不知道了。“可与适道,未可与立。”有些人可以共赴事业,但是没有办法共同建立一个东西,无法创业。
“可与立,未可与权。”有些人可以共同创业,但不能给他权力,无法和他共同权变。这在历史上很多故事中可以看到,有些人学问、道德都不错,做高官也还行,甚至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错,但权力一集中到他手里,他自己会害了自己,就坏了。例如袁世凯和曹操差不多,都是乱世奸雄,治世未必能行。如果一个人大权在手,又有道德学问的修养,把权力看成非常平淡,那就高明了。
6.不以利益大小亲疏你的朋友
人生结交在终始,莫为升沉中路分。
——贺兰进明《行路难五首》
人与人相聚、相处是缘分,可偏偏有人与人交往是为了人的利益,有利可图的就去交,没有利可图的就不交,难怪人们说:“人走茶凉”。那些在职的领导,有权的时候,与他交往的人多,到了他退居二线或者退休后,他身边的朋友就很少了,然而正是这为数不多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关键是有的人不这么想,他有权有势的时候朋友多,却不问问自己这些人为什么这样热乎地亲近自己?一到失势的时候,便骂人狗眼看人低,就痛苦绝望。其实,问题还在自己身上,你有权有势的时候为什么不注意对朋友的审察呢?哪些是为利而来的人,哪些是真心地敬佩你的人,哪些是志同道合的人,等等,了解了这些,你就不为自己“朋友满天下而自豪”了,意识到将来退休后的情景了。
如果你不为利益大小亲疏你的朋友,那么,你有权有势与无权无势都一样,只有你有人品,支持自己的择友准备,即使只有一个朋友,也不感到寂寞,那又会“人在情在”吗?鲁迅说:“得一知己而足矣!”这样的交友出发点,是不会以朋友多少来衡量自己的处世的成败的。
吕布真是让人一说就摇头的汉子,他虽是天下无双的超一流武将,曾在虎牢关大战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联手,曾一人独斗曹操手下六员大将,可他还是没有得到好的社会评价,问题就出在他是个势力之人,他先认丁原为干爹,后来董卓封他高官,他心一硬,就把丁原给杀了,又跟在董卓后面屁颠屁颠的,认董卓为义父。接着王允用美女貂蝉为诱饵,设下连环计,赚取了吕布,吕布为了荷尔蒙便又杀了董卓,成为王允的干儿子。吕布就这样成了“三姓家奴”,弄臭了自己的名声。
《文中子·礼乐篇》中说:“为权势相结交成朋友的,势力没有了,交情也就断绝了;因利益而结成朋友的,利益没有了,交情也就淡忘了。君子不与这类的人结交。”
廉颇被免官回故乡时,门下的宾客都走光了;等他重新做官时,宾客都回来了。廉颇说:“你们不是都走了吗?”宾客说:“唉,你怎么这才看出来?当今天下结交朋友,如同做生意,你有权有势,就跟着你,你无权无势,就离开你。世道本来就是如此,你这样气愤呢?”廉颇对此颇有感慨,从此交友而警惕起来。
究竟怎样去结得人情,并无一定之规。对于一个身陷困境的穷人,一枚铜板的帮助可能会使他握着这枚铜板忍一下极度的饥饿和困苦,或许还能干番事业,闯出自己富有的天下。对于一个执迷不悟的浪子,一次促膝交心的帮助可能会使他建立做人的尊严和自信,或许在悬崖前勒马之后奔驰于希望的原野,成为一名勇士。
就是在平和的日子里,对一个正直的举动送去一缕可信的眼神,这一眼神无形中可能就是正义强大的动力。对一种新颖的见解报以一阵赞同的掌声,这一掌声无意中可能就是对革新思想的巨大支持。就是对一个陌生人很随意的一次帮助,可能也会使那个陌生人突然悟到善良的难得和真情的可贵。说不定他看到有人遭到难处时,他会很快从自己曾经被人帮助的回忆中汲取勇气和仁慈。
其实,人在旅途,既需要别人的帮助,又需要帮助别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帮人就是积善。与人相处,完全做到回避利益那是很难的,也大可不必,但以利益大小来择友,有利者亲之,无利者疏之,就是对缘分的践踏了。
7.好朋友影响你的一生
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论语》
对一个人影响最大的,是他身边的人,特别是朋友,所以交友需要慎重,需要有选择。孔子打过一个比喻:与好人交朋友,就像进到花房里,久而不闻其香,因为你全身都充满了花气;与坏人交朋友,就像进到卖咸鱼的铺子,久而不闻其臭,因为你自己满身都是臭鱼味了。
唐初宰相魏征,就是这样一个秉性耿直的人。他在唐太宗身边工作达十七年,先后提了两百多条意见,言辞切峻,举发了很多弊端,甚至有些当面说出来的话,弄得唐太宗下不来台,但这一切,对李氏江山、对治国治民有好处。所以魏征死后,唐太宗说他失去了一面可随时瞧见得失的镜子。
说到人们的交往,能够使自己增益进步的朋友有三种,正直的朋友可以指出自己的毛病,诚实的朋友不会暗害自己,多闻的朋友可以使自己增长见识;使自己变坏受损的朋友也有三种,阿谀奉承的朋友会使自己飘飘然忘乎所以,当面温柔背后诽谤的朋友对自己往往使坏,花言巧语的朋友更容易出卖自己。这直对的是便辟,谅对的是善柔,多闻对的是便佞。孰损孰益,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友直”,是讲直话的朋友;“友谅”。是比较能原谅人,个性宽厚的朋友;“友多闻”,知识渊博的朋友。孔子将这三种人列为对个人有助益的朋友。另外在朋友中,对自己有害外的三种,第一“友便辟”。就是有怪癖脾气的人,有特别的嗜好,或者也可说软硬都不吃,使人对他觉得有动辄得昝之难的朋友。第二“友善柔”。就是个性非常软弱,依赖性太重。甚至,一味依循迎合于你,你要打牌,他也好,你要下棋,也不错,你要犯法,他虽然感觉不对,也不反对,跟着照做不误。用现代语来说,等于是娇妻型的朋友,可以说是成事不足,败事也不足。第三“友便佞”。这种人更坏,可以说是专门逢迎凑合的拍马屁能手,绝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特别要当心。
从表面文字上看来,这节完全在说友道,其实,扩而充之,以广义来讲,所谓君臣之际,领导人与干部之间,规规矩矩的讲,应该都属于友道相处才对。历史上创业的集团,主从之间,大都是友道相处。等到严格分齐君臣主从的时候,也就是快要走下坡路了。天下事固然如此,个人的事业,又何尝不如此。
在“友谅”这方面,唐太宗和房玄龄这些人都是这样,不但皇帝谅解他,他也谅解皇帝。在文学上,唐代的诗最好,就因唐太宗的诗好,等于他提倡的。可是当虞世南死后,唐太宗认为已失去诗学上的知己,就不再做诗了。虞世南也是有名的书法家,和唐太宗一同起来的干部,是早年的“秘书长”,后来也是大臣。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历史上任何一个新兴时代,领导人与干部之间,几乎都是友道相处。
孔子提出“益者三友”、“损者三友”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我们明了结交朋友不是漫无标准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如果我们能善于观察,选择谁是益友,谁是损友那么当我们和别人相处的时候,就能够进一步的保护自己。当然三人行里头有益友,那是最好的,因为可以向他学习,以他为楷模,但是相反的,三人行里头有损友的时候,也不是立即地躲避他,而是要以他为借镜,勉励自己不可以重蹈覆辙。
洪应明说:“至人何思何虑,愚人不识不知。可与论学亦可与建功,唯中才之人,多一番思虑知识,便多一番臆度猜疑,事事难与下手。”
8.不同的朋友带给你不同的东西
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论语》
孔子说,君子交往,关系亲密和睦,尽管各自的背景不同,思想境界不同,对事物的认识不同,但不妨碍交往,坐到一起很谈得来;而社会上另一些小人,他们也需要交往,如在一起搞什么阴谋诡计,做违法乱纪的事,尽管目标方向是相同的,但他们的关系却是很脆弱的,常常因为分赃不均,吵得不可开交,到了事情败露后,相互抵赖,大打出手,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