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打儿子
猥琐男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
他看恬儒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恬儒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这仇算是结下了。今日有江老师罩着，万一那天叫天不应呼地不灵，那可就栽这小子身上了。
哎，嘴贱仇人多啊。
江老师指示几个学生把教室打扫干净，她带着恬儒直奔校长办公室。
吴校长是个精明和善的中年男子，听江老师把事情经过一说，就拍着办公桌，咬牙切齿的表示，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不听话的儿子。
果然，两天后星期一的升旗仪式结束后，吴校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把猥琐男叫到了旗台旁边。
“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吴校长背着手，严厉的问猥琐男。
全校师生屏住呼吸。早晨的太阳刚刚露了头，那一抹冬季的阳光带着北风凄骨的寒，让人不由的打一个冷颤。
这一幕似曾相识，恬儒却又想不起是在那里感受到这场景。
“不知道！”猥琐男回答的干脆。
吴校长突然踹出一脚，把猥琐男踢到在地，“我让你反思了两天，就是这个结果！”吴校长还想冲过去继续踢猥琐男几脚，被身旁的几个老师拉住。
一个男老师赶紧将猥琐男扶起，在猥琐男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却被猥琐男一把推开。
“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看我不打死你！”吴校长气愤的冲上来，却还是被几个老师死死的拉住。
“你给老子就站在这里反省，不知道错在哪里，就把你狗儿的冻死在这里。”吴校长气愤地离开了操场。
整个学校的师生渐渐散了，恬儒留在操场，他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有可能这猥琐男真的难忍愤怒，找些人来暴揍他一顿，也有可能，在吴校长的威严之下，这猥琐男做个乖乖儿子。
他刚要转身离开，却见这猥琐男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足够将他杀掉。
哎，这疙瘩结的再也解不开了。
寒冬悄悄的被雪封了，等到期末考试完，依旧还没有消融的迹象。在冰天雪地的马路上，四个轮子带着防滑链咯嘣咯嘣的声音，载着一颗满是心事的心行走乡下的马路上。天阴沉沉的总能让人感觉到丝丝的不安。
“妈，我回来了！”
李惠兰颤巍巍的站在门口，笑意让她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
终于又吃上那香喷喷的腌肉，恬儒一脸享受的样子，惬意的躺在了炕上。习惯了家里的火炕，睡在学校的床板上，总能感到捂不热的冷。当慢慢习惯了学校的冷床板，却又感到这火坑的温热令人燥热不安。
恬儒翻了一个身，“妈，大哥和大姐呢？”
“哎，好几天都不见人影了，不知道死哪去了？”李惠兰有些愤愤，说话的时候将手中的柴禾摔在了地上。
恬儒终于知道心里不安的原因。当初离开家的时候，姐姐住到了大哥的家里去了，他当时就在想，这流言蜚语的到处传，大哥住那边都是堵不住村里人的口。
本来农村一家人，谁住谁家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偏偏有恬儒在中间横着，这乱七八糟的事就再也没有理所当然那一说。
吃过晚饭，恬儒安静的睡了去。他想着第二天去拜访胖子，顺便问问杨莉的事。那个糟心的梦一直在他心里结着个疙瘩。
迷迷糊糊，听见门外有人喊，恬儒抬头看了一眼，窗户上微微泛着白光。
这冬天的大清早，谁会这么无聊的来打扰别人的美梦。
“奶奶，奶奶，我爸要打我妈！”
是虎子的声音。恬儒一下子清醒起来，他爬起来，看见老妈早已经穿好衣服，下了炕奔门去了。
“虎子，你进屋睡吧，你叔也在。家里的事交给奶奶，放心吧！”
恬儒听着老妈渐渐远去的脚步，然后门开了，虎子进来。裹着一身的寒气上了炕，恬儒赶紧将自己的包裹严实。
“虎子，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我爸出去喝了酒，回来竟然睡我姑的屋里了！”虎子裹了李惠兰的被子，哆嗦了一阵，终于安静了。
原来昨天晚上王玉峰出去喝酒了，一夜未归。这小丽担心丈夫喝酒出事，就一大早的起来出去探个究竟，没想到刚出门，就听到王玉君那屋传来了王玉峰的呼噜声。
小丽去推王玉君那屋的门，竟然没锁。他走到炕前一看，这王玉峰跟王玉君睡在一个被窝里。她当时一气愤，就将被子掀了，却看见两人光子身子睡在一起，连条内裤都不穿。小丽气不过，回屋拿了菜刀就奔王玉君那屋去了，可惜此时王玉峰早已醒来穿好了衣服。王玉峰将小丽的菜刀夺掉，还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刮子。
小丽一肚子的气咽不下，回自己屋嚎啕大哭。虎子见事情发展成这样，急急的跑来叫李惠兰。也许只有她这个老人，才能将这乱七八糟的事给平息了。
“你爸真是个贱人，这种事都能干的出来！”恬儒感觉到冷，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身体更加冷了。
这样的大哥还算是人么？
“我不准你说我爸，他只是喝醉酒走错了房间。我知道他睡觉的习惯，常常是脱的一丝不挂。他说，这样睡着舒服！”王肖坐了起来，他看着恬儒，似乎在说，事情就是他说的这样，没有其他的可能。
“喝醉酒走错了房间，他怎么不走到李寡妇屋里去呀，难不成他以前真走错过？”恬儒翻了个身，他也喜欢脱的一丝不挂睡觉，倒不是为了舒服，而是半夜起来解手时老忘记脱掉裤子。
“狗赖，你丫的找死啊！”
一句话将王肖激怒，他一跳站起来，骑到恬儒身上，一通拳打脚踢。
“虎子，你丫的敢打你叔，你放我起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恬儒被被子压着，这王肖的胖肉墩子加在上面，根本动弹不得，只得乖乖的受了那一通打。
但这些打即没解了王肖的愤怒，也没去了恬儒的皮肤之痒。这大哥跟大姐睡在了一起，多少有些恨天不把他两雷劈的意思，怒火自然在心中烧的旺旺的。
王肖倒是听话，一松手，恬儒就爬了起来。一个光子身子，一个穿着厚厚的冬服。两个人抱在一起，恬儒只感到冷得出奇，就被王肖摔在了炕上。
王肖骑着恬儒，又是一通打。
一会功夫，恬儒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喘了一口气，自叹力气不如王肖，光子身子躺在被子上，心里才好受些。
恬儒全身火辣辣的，头上竟然冒出了几滴汗，终于是不冷了。
等阳光爬满了窗户，李惠兰才步履蹒跚的进了屋，随后王玉峰也跟着进来。
看到恬儒的模样，王玉峰脸一沉，就一把把王肖提下炕来，接着狠狠的踢了几脚。王肖胖嘟嘟的站在那里，不哭不闹也不躲。
“家门不幸啊，你们都嫌我活够了是吧！”李惠兰坐在凳子上，哭出声来。
恬儒在炕上裹了被子，也掉出了泪。这家里怎么就乱成这样，好端端的，都发生了些什么破事。
真是让人心里憋着一轮火，却又不知道去哪里发泄。
恬儒觉得都是大哥的过错，没有一点点的道德意识，他这么个明白事理的人，骨子里怎么就这么犯贱！
哎，的确是家门不幸！恬儒听着老妈呜呜的哭声，擦了擦自己流出的眼泪。
王玉峰坐在凳子上，红着眼，啪嗒啪嗒的抽着烟。
恬儒突然萌生了一股杀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混着烟味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