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演过《 茶花女 》、《 安娜·卡列尼娜 》的瑞典女影星葛丽泰·嘉宝,红遍20世纪20~30年代,共主演了10部默片和14部有声影片,曾4次获得奥斯卡提名,l次获特别奖。
这位曾经独领风骚,成为倾倒全球影迷的超级影后,却在36岁风华正茂时宣布息影。此后,她一直在纽约、瑞典、法国等地躲避记者的追踪。她终身不嫁,对幕后的私生活守口如瓶,却仍招来无数艳闻。有人说,嘉宝的神秘隐退,目的在于保留影迷对她美丽传奇的印象。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她神秘地粉碎了希特勒制造原子弹的阴谋,又更大大增加了她在世人心中的传奇色彩。
葛丽泰·嘉宝于1905年9月18日生于瑞典的斯德哥尔摩,父亲卡尔·阿尔弗雷德·格斯塔夫森仪表堂堂,身高1.80米,看起来不像农家的后代。他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是在斯德哥尔摩过着相当拮据的生活。模样酷似父母的葛丽泰·嘉宝原名葛丽泰·洛维莎·格斯塔夫森,是他们家中最受宠爱的小女儿。
嘉宝15岁时,她父亲不幸病逝,年幼稚弱的嘉宝不得不独自出外谋生,从此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她没有特殊的技能,只好在一家理发店当推销肥皂的广告女郎,后来在一家百货商店当了女帽部的模特儿。她那端庄秀丽的面庞和绰约风韵的仪表,很快博得了电影界人士的青睐,被聘为临时演员,拍了两部商业片。1922年9月,嘉宝考入瑞典国家剧院的皇家戏剧学院,扮演过一些不起眼的小配角。1923年的夏天,她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终于来临了,瑞典电影企业公司著名犹太人导演莫里茨·斯蒂勒要在学院挑选两名女演员。他发现嘉宝——那时的葛丽泰·洛维莎·格斯塔夫森,是一位很有前途的学生,于是,就选派她在影片《 格斯塔·贝林的故事 》中扮演伯爵夫人的角色。“她应该有个更吸引人的名字,嘉宝与她相配。”这个名字出自德国神话传说:嘉宝是一个机灵、神秘的幽灵,有时会在夜间出现,在月光下婆娑起舞……从此,葛丽泰·嘉宝这个名字便在银幕上出现了。
在嘉宝的创作道路上,有两部不太出名、很少有人看过的影片,但对于她却有特殊的重要意义。这两部影片是由莫里茨·斯蒂勒导演的《 格斯塔·贝林的故事 》和由派勃斯特导演的《 没有欢乐的街 》。在这两部影片中,葛丽泰·嘉宝神秘莫测的脸庞初次出现在银幕上,人们被她这张具有惊人的美貌和睿智的脸所吸引。斯蒂勒在拍摄《 格斯塔·贝林的故事 》时,这样称赞她:“双肩宽阔而有棱,乳房细巧,臀部丰腴,两手修长,造型典雅。”他对嘉宝独特的美貌一直惊叹不已,他虽然爱她,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导演将她的全部表演才能挖掘出来。
斯蒂勒为自己的发现而激动,并且也为嘉宝花费了不少心血。拉逊达电影制片厂坐落在一片密林深处,不久,人们便看到嘉宝和莫里茨·斯蒂勒在林边散步。斯蒂勒指手画脚地讲着,而嘉宝则不动声色地听着。很显然,他完全主宰着她。在电影拍摄过程中,他很少同她谈话,而是用手势向她表达意思。他像魔术师一样从她身上挖掘出他所希望的一切。这位来自布莱钦加坦的姑娘,慢慢变成了一位具有伯爵夫人、具有古老名门望族后裔的人。
尽管斯蒂勒从来没有丧失对她的友情和爱慕,但他想把她造就成一个最伟大的演员。《 格斯塔·贝林的故事 》是根据塞尔玛·拉格洛夫的小说改编的。有人说,斯蒂勒最高明之处在于他让嘉宝扮演的伯爵小姐伊丽莎白这个角色,由于嘉宝在角色中显示出独占银幕的特殊才能,使她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 格斯塔·贝林的故事 》的成功,轰动了整个欧洲,评论界赞叹:“嘉宝神秘莫测的脸初次出现在银幕上,让人们仔细端详,观看她的演出是一种享受。任何一点感情波动都可以从她的脸上表现出来。”
之后不久,嘉宝主演了由乔治·威廉·派勃斯特导演的《 没有欢乐的街 》。《 没有欢乐的街 》被举世公认为电影杰作,成功的主要原因有两点:一是派勃斯特激进的现实主义态度给影片增添了光彩;另外则是嘉宝的娇艳和妩媚令人难忘。在《 没有欢乐的街 》的拍摄中,斯蒂勒曾建议为嘉宝安排的那些场面,都非常成功地刻画了嘉宝的性格。斯蒂勒是感情细腻的导演,此时,他对嘉宝的感情升华了。
拍摄《 没有欢乐的街 》后不久,美国米高梅公司的副董事长兼总制片人路易斯·梅耶盛情邀请正在柏林逗留的斯蒂勒赴美国好莱坞。斯蒂勒坚持要嘉宝也一同去,梅耶终于同意了。于是,1925年7月,斯蒂勒与嘉宝一起来到美国。初到美国,他们被冷落到一边,人们根本看不起这位来自斯堪的纳维亚的姑娘。嘉宝默默地忍受着人们的伤害,她对自己坚信不移。机遇,终于在她被冷落36个月之后来了,她被导演蒙塔·贝尔选中,扮演《 激情 》中女主角。
《 激情 》是嘉宝在美国拍摄的第一部影片。尽管蒙塔·贝尔是她的导演,然而她依旧对斯蒂勒言听计从。每天晚上嘉宝都要到他的住处,向他求教,甚至在他那里试拍。于是斯蒂勒又担当起导演的角色,细腻地为嘉宝说戏,启发嘉宝。嘉宝令人信服地在影片中扮演了世界著名女歌星技·布隆娜。这个角色使嘉宝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评论家们认为嘉宝是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演员,她的前途无量。
正当她与斯蒂勒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时,接到了从斯德哥尔摩发来的电报,嘉宝的姐姐阿尔瓦病逝了。姐姐的死对她震动很大,她完全没有精神准备。而不久,她精神上又遭到一次严重打击。当时,在艺术上,只有斯蒂勒是嘉宝真正信赖的良师益友。然而,他却遭到米高梅公司的冷遇。米高梅公司对斯蒂勒的态度和做法,使嘉宝无法忍受。她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因为好莱坞不能容忍像斯蒂勒这样的天才,只要有可能,他们就要扼杀他。他们四处散布说和斯蒂勒合作难以完成任务,他的工作效率低、拘谨、死板等。这一切,加剧了斯蒂勒的病情,1928年11月8日,斯蒂勒终于离开了人世,死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斯蒂勒和嘉宝初到纽约时合拍的。
斯蒂勒没有留下遗言,也没有留下财产,他被埋葬在斯德哥尔摩城北一座专供犹太人使用的公墓里。嘉宝要了他的一张橡木转椅,留作纪念。这是嘉宝第一次与斯蒂勒谈话时坐过的椅子,从这把椅子上,嘉宝开始了艺术生涯。斯蒂勒是嘉宝一生惟一爱过的人,她从不掩饰对他的爱,她说:“假如说我爱过什么人的话,那就是莫里茨·斯蒂勒。”斯蒂勒的早逝,对嘉宝的打击极大,加上她姐姐的早逝,有一段时间,她几乎什么事也不能干,一直沉浸在对斯蒂勒的缅怀之中。
1927年,嘉宝和约翰·基尔伯特参加了《 肉与魔 》的拍摄,嘉宝的近景镜头初次出现在银幕上,使观众感受到了一种预料不到的美。这部影片中,基尔伯特从来没有这样漂亮过,嘉宝也从来没有这样情意绵绵。在一场戏中,嘉宝表演得温柔多情。有人说,这是嘉宝和基尔伯特的情人生涯的开始。
从《 肉与魔 》到《 瑞典女王 》,他们配合得如此之好,难怪有人议论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人。当有人问嘉宝,为什么对基尔伯特表现得如此倾心时,嘉宝说:“我是那么寂寞,而且我不是英国人。”当时,29岁的基尔伯特和嘉宝的关系确实如情人一般。后来直到基尔伯特由于急性酒精中毒身亡,对于他们的这种议论仍然没有中止。许多年后,当有人问起嘉宝当年和基尔伯特的浪漫史,嘉宝回答道:“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我今天还想研究一下我是怎样看待他的。”
嘉宝一生共拍过27部影片,扮演过从女王到妓女等各种不同类型、不同身份和性格的女性。其中有不少无声片,如《 尤物 》、《 非凡的妇人 》和《 神秘的夫人 》等,她的无声片富于一种奇异的魁力。影评界称无声片中的嘉宝是“安详的女神”“沉默的梦中公主”,在银幕上象征着爱。
1930年,嘉宝拍摄了她的第一部有声片《 安娜·克里斯蒂 》。当嘉宝的声音在电影画面中响起的时候,观众都为她倾倒了,称赞她的声音是“震动世界的声音。”有人说:“她高声讲话的时候,很像北欧松林里的声音;她柔声讲话时,宛若幽谷中的清泉。”嘉宝在顺利地突破了语言关之后,又接连成功地主演了《 灵感 》、《 大饭店 》、《 心在此处 》、《 玛坦·哈丽 》、《 因为你期待我 》等有声片。
嘉宝在《 安娜·卡列尼娜 》中的表演也十分出色。片中的配角玛丽·德莱丝勒曾这样说:“嘉宝在表演中极为认真,几乎到了精疲力竭的程度,而且,她的表演非常有感染力。”正是这个缘故,有几位男演员和嘉宝配戏之后,表演水平大有提高。
《 茶花女 》是嘉宝的又一部称得上百看不厌的影片。有一位影迷说:“在我看了50遍《 茶花女 》之后,就不再统计看的次数了。但我相信,我近期看的次数至少在25遍以上。”这部影片不但富于电影的美,而且还具有舞台剧的魅力。嘉宝在影片中的表演从容流畅,恰如其分。
《 茶花女 》中的表演,使她的演技达到顶峰,并摘取了“国际影后”的桂冠。嘉宝的戏路很宽,她能扮演各种不同类型、不同性格的女性。从影以来,她细腻、逼真、出色地刻画了从高傲的贵妇人到社会最底层的妓女等各种不同身份的妇女形象。这位正当盛年的“影后”,在她36岁时却毅然告别了影坛。
在好莱坞的历史上,也许没有哪一位影星能像葛丽泰·嘉宝那样既充满了神秘的明星气质,又具有叱咤风云的英雄本色。很多影迷知道的无非是她深居简出的神秘生活和令人叹服的卓越演技以及地柔中有刚、不屈不挠的鲜明个性。至于她同时还是反法西斯的女英雄,晓得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事实上,二次大战刚刚爆发,盟国情报部门便吸收她参加了地下抵抗运动。于是,她便成为一名神秘的谍报人员。她利用自己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拥有一大批崇拜者的有利条件,成功地在西欧建立了一个情报网。嘉宝在反法西斯斗争中的最大功勋,就是她顺利地使纳粹德国企图制造世界第一颗原子弹的妄想化为泡影。以后,纳粹在挪威设立的工厂,也遭到了盟国方面特别行动队的破坏,希特勒这才感到大势已去。有趣的是,美国影片《 无畏者 》恰恰描写了这一段史实,当然又进行了艺术加工。而此片主人公的“模特儿”便是大名鼎鼎的嘉宝!只是到1980年她年已古稀时,才公开承认了这段令人难以置信的“英雄史”。
今天,每当人们提起葛丽泰·嘉宝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浮想联翩:嘉宝——这个温柔而富有魅力的北欧美人,仿佛是一朵在北国薄雾笼罩下的水仙,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不可思议的神秘女性,影迷们被她那冷峻姣美、楚楚动人的神态和细腻、逼真、荡气回肠的表演所陶醉。好莱坞的一些无聊之辈,曾一度对她的私生活飞短流长,说她跟约翰·基尔伯特和鬓发斑白的著名指挥家斯托考夫斯基谈情说爱,但她从不被流言所吓倒,始终苦心孤诣地专注于攀登电影艺术的高峰。
嘉宝在其艺术生涯中取得了令人羡慕的成就。可是,她亦经受了种种痛苦。因为即使在那样辉煌的年代,他也深感艺术创作的主动权并未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好莱坞老板时常让她扮演一些无聊的、她不喜欢的角色,他们把她当作商品抛售,总给她选择银幕情人,限制她多方面才能的全部发挥。嘉宝冷静地分析了自己的处境,她急流勇退了。
嘉宝很孤独,从年轻到年老,她生活在无限痛苦的孤寂之中。她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艺术是她惟一的追求,这也构成了她最大的不幸。她始终信守独身的信条。她认为“结婚是相当讨厌的事情。和一个男人同榻共眠是我无法想像的。”
葛丽泰·嘉宝于1990年4月15日在纽约一家医院不幸病逝,享年85岁。她美丽的名字永远留在了世界人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