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忘不了,那场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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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风花雪月的往事(1)

芸儿宝贝

“我靠!”

芸儿狠狠的在我肩膀上拧了一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粗话:“瞧你,目光灼灼,似个贼呢!”

呵呵,总也不肯陪她上街,好不容易今天礼拜天,心情好,和她逛逛刚刚不收门票的公园,却让她大为光火。

这能怪我么?迎面走来的女孩肚皮雪白的露在外面,匆匆越过的女孩低腰裤把半拉屁股都展示出来。不知何时,衣服越穿越少了,有的象刚进行完游泳或跳水运动就跑到了大街上。我若不看,好象和我的性别有点不对吧。

芸儿嘟起小嘴,一手抱紧我的手臂,看见迎面走来雪白的肚皮,就用另一手来捂我的眼睛,惹得迎面走来的时髦女郎笑得如花枝般乱颤。

芸儿气坏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啊?不玩了,回家。从今后,不准你上街,不准你出门!”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小心眼,爱吃醋。平时看见我和别的女的说一句话,都要追根问底到底说了什么,要是说过的话超过了三句,那就乖乖不的了,会半天不理我。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最近越来越过份了:我常写点东西,靠豆腐块文章弄点小钱。有时是诗,有时是小说,每每写出来芸儿都要审查,每一篇她都能和我闹半天,都要追问我的诗到底写给谁的,小说是不是说的我的风流经历。唉,我都怀疑她二十来岁就到更年期了!

回到家里,芸儿恨犹未消,摔摔打打的收拾午餐。我不理她,越理越来劲,一会儿就会好的。这可是我最近总结出来的经验。果然,饭烧好了,她的气也没了,好象是火都用去烧饭了。

我和芸儿,认识有三年了。同居也有两年了,之所以还不结婚,一是经济问题,没钱。二是觉得这样也很好,结婚不过是个形式。我们都是外来人员,没有固定的职业,收入很不稳定,有时连房租都要拖欠。唉,有时我也觉得对不起她,跟着我受委屈了。所以很多时候,我让着她,她比我小八岁呢。

前几天有对老乡夫妇来做客,吃饭时不知怎么说起来的,老婆不顾老公的面子,对芸儿大诉其苦,说她老公最近短信特多,有时半夜还有短信,还随看随消不让她看,肯定是有了狐狸精了。

呵呵,从那后,我手机的电话要芸儿先接,短信要芸儿先看。看了几天,没发现蛛丝马迹,也懒得看了。

我一直买彩票,不敢多买,一次十元五注,幻想着有一天中个五百万。那样,就能给芸儿一个舒适的生活了。

我想,会有那样的一天的。芸儿宝贝,我爱你。我这样丑,又是老男人了,只有你会当我是个宝呢!

握手

手。

好多只手。修长的、短胖的、粗糙的、细腻的……逐一同她握过,有的短暂有力,有的软绵绵地一掠而过……

她抬首。从天花板落下的灯光有些苍白地晃上她的双眸。明明是要写些什么,明明脑子里蓄有一触即发的灵感,可为什么,从脑海中一片蒙蒙雾气中升起的竟是这些她曾握过的手?

然后,有一只手拨开那众多的手,与她的相握。那并不是一只好看的手,与“好看”的标准相比,那只手太粗糙,手指也不够修长,握着她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有力量,甚至是有些冰冷的。也许是带着病态的,那手总是冰冷的,在双掌相握的时候,她总是带着心底一些隐藏的悸惧,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掌偎近他的,寻求着,汲取他掌心微乎其微的温度。

那个时候,她二十三岁,只是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说她有二十三岁,可实际上,她的心理只有十七岁,或许更年轻一些,十六岁半。

那个男人比她大七岁。如果从心理上来算,大上十七岁也不一定。

不记得初遇。并不是每一次初遇都如小说中那么美好,美好得让人一直铭记到生命的尽头。

八十年代的中国,有些人刚刚买上私家车。她的车是父母的,技术是偷学的,目的地是未知的,就这样把车开在傍晚的马路上。大红色的车身,与那晚霞相比,多了几分暗淡的颜色。

而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从衣袋里掏出支烟,缓缓点了,抽上一口,吐出不成形的烟雾,执烟的指尖有微黄的色泽。他在她的车里吸烟,没有去征求她的同意;她只是觉得,那是他们足够亲密。

十六岁半的被爱蒙蔽双眼的少女,你不可能指望她想得更多。

城市中心的广场上有老年人在跳交谊舞。他让她停车,走下去,拥她于舞池,她长及脚踝的裙摆随着舞步拂过他穿了西装的小腿。

现在,她坐在桌前,有些好笑。仿佛还能听到自己当天慌乱的心跳,跳熟了的四步在与他共舞时蓦地里变得生涩起来。她的脸很烫,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也不知他作了什么反应,是笑了,抑或什么都没有做。

可她笑着笑着,却忽然有想哭的感觉。

她天真地向母亲询问爱情,母亲的回答却是婚姻。

在母亲眼中,婚姻也许是因为爱情产生的,但绝对同婚姻是两种东西。她不以为然。她握紧了那男人的手,把他们的爱情向婚姻中引。她以为那就是方向。

于是一切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消逝,蓝天碧海澄澈的颜色、灯红酒绿带着某种颓靡的颜色,缤纷的色彩终是成了单调的一切。

他从未正面回答过她关于婚姻的任何问题。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他刚睡下,指尖仿佛残留了日间他们牵手时他留下的烟草味道。

一个女人的声音,百感交集:你是XX吗?阿志他……出了车祸,你来再见见他吧!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冬日里湿冷的空气化作了虚无,她在流汗。冲到病室外面,死命地,拍打窗玻璃。

在急迫的敲打声中,是死寂的惨白。

那个给她电话的女人走向她,掩抑着所有的悲戚,说:我是他的妻子。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玩笑可以有趣,而上苍对她开的这个玩笑,怎么如此残酷?

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让你哭、让你笑、让你喜怒哀乐。它可以控制你的心思,让本不是多疑的人变得善于猜忌,让贞女信男为之疯狂。也许平平淡淡,也许轰轰烈烈,如涓涓小溪抑或波涛汹涌。爱情可以完全掌握你的言行、你的一举一动,就仿佛你的生命里只有它,它便是一切、便是天地、便是维持你生命的所有。与其说你在引导爱情,不如说爱情是你的指路灯塔,而你永远不知道它带你走上的是康庄大道还是无尽的荆棘。可是明知前途未卜,你还是这样做了,这样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地做了。哪怕周围一切人都看不惯你的作为,你也不在乎了,因为此时此刻他们在你眼中都是虚无。在真正的爱情里,没有人是爱情的主人,即使他自认为把爱情牢牢掌控在手中,他也只不过是爱情的奴隶,受它驱使而不自知。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当年滚烫的激情会慢慢冷却,化作一杯温开水;但,如果你真的拥有,哪怕拥有过爱情,你便不会后悔曾经的痴狂。爱情也许就是这样一种东西,不经意间拂去理智,宛若微醺。

她恰是一个深陷入爱情的女人。

苍白的灯光依然在晃着她的眼,那种鼻子酸痛的感觉逐渐扩大,终究化作蔓延的泪水。

这么多年后,她忆起当初,竟不记得他们最后一次握手。而最悔恨的,是没有在他最后的时刻,紧握住他的手,哪怕明白,下一秒就会与他分开。

我是个做事情没有长性的人。但做什么事都愿意做到满灌,好像在寻找一个最终的结局。比如突然想吃橙子,这几天屋子里堆满橙子,随时都在吃,吃到脸成了橙黄色。想吐,想哇哇地吐。此后半年时间不能再看见橙子。再比如突然心血来潮想做饭了,会疯狂地买菜,买料,买食谱。然后耐心地收拾厨房,擦洗案板,厨具,择菜,洗菜,炒菜,洗鱼,切肉……三天下来,耐心耗尽。想吐,想哇哇地吐。

于是懒懒散散地过一段时间。看电视,不断地轮换频道。无聊。千篇一律。一段时间所有的电视台都是警匪片,然后都改东北农村题材,后来都是战争片,接着是都市情感剧,紧跟着是一阐的家庭伦理片,人物访谈录……都是别人的故事。腻味。没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但仍然在看。只是无聊。空气里飘满无聊的味道。恶心,想吐。无聊的想吐。

收拾屋子,衣橱里的衣服叠的倍儿整齐,地板擦的锃亮,犄角尬旯都擦到。折腾了一整天。累。累的腰酸背痛。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想吐。无聊。

我是个邋遢的人。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几天窝在房子里。头不梳脸不洗,偶尔刷刷牙,害怕口臭。上网,聊天,神侃,侃到qq里最后一个脑袋变灰。我一会是美女,一会是帅哥。一会是十岁的小学生,一会是退休的老教授……生活中我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这里我才思敏捷。见谁聊谁。直聊到思维枯竭。知道没人信。都是假的。什么是真实的?客观存在吗?我算什么?呵!我晕,想吐。

书桌上堆满了速成食品和罐装饮料。屋子里有足够的碗筷。足够的袜子和内裤。直等用到只剩下最后一个碗,最后一双袜子,最后一条内裤,实在没的可用了。把脏的碗筷统统收进洗碗池,先洗涤灵,再用足够的清水哗啦哗啦地冲洗,准保干净。先洗内裤,再洗袜子。这是最基本的生活常识。站在穿衣镜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两眼空洞,皮肤苍白的象僵尸,张着的嘴巴象个傻子。邋遢。恶心。想吐。

有时候喜欢闲呆着,什么也不干。坐着,或走来走去。在窗前,望着窗外。看天上的云或是纯粹的蓝天,或是夏日里白剌剌的阳光碎裂在地面上,或是阴暗的天空,远处的树,近处的楼群,旧的单元楼里黑乎乎的玻璃窗,窗上垂下的藤蔓……或者什么都不看。就那么傻了吧唧地站着。应该想点什么,又实在找不出该想些什么。不过的确是在思考着。没有核心内容,不会有什么结果或价值。不想,又在想,随时。把自己推到绝境,闲的我抓耳挠腮,闲的我想哇哇地吐。

白天在屋子里晃荡着。到了晚上也不能停下来。失眠,脑子里象是有无数条鸣虫在爬动着,在叫嚣着。嗡嗡作响。一个个过去的场景在我的脑子里蒙太奇般地闪现。父母家人同学朋友……

曾经犯过的一个小小的错误这时在我的脑子里被无限放大。我郁闷。

很小的坏的可能性一下子变成必然。我烦躁。

和很久以前的恋人相遇,她在怨恨我花心,她指责我抛弃了她。我只能耷拉着脑袋。我无辜啊。

和上司大吵了一顿,拍了桌子,骂了姥姥。我拂袖而去。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我靠!

爸,你把我的身上打满了你的烙印。你让我没有个性,你让我只知道工作,你不让我玩乐,说那没出息。在我很小的时候,你总想让我做一些有用的事情。殊不知,对于小孩子来说玩耍就是最有用的事情了。过去光顾做有用的事情了,现在我只想玩乐,不想工作。我撕,我撕,我撕掉你的烙印,我向你摔过去。你拿起棍棒说,你这个逆子。我说,你打吧你打吧。打死算了。反正我也不快乐,活着也是现眼。你一下子背过气去。我慌了手脚。这只是我的妄想。见了你的面,我还是你的乖儿子……

我狂躁不安。我在妄想。服用大量的安眠药。试图闭上眼睛。眼皮是合上了,眼珠子却还瞪的老大。知道这样不行,干脆睁着眼。找点事做。

最好的事就是看书。先看通俗读物,然后是文摘类,大部头的流行小说,严肃小说,中国的,外国的,心理学,哲学,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最后无聊到专业书籍……捧着书沉沉睡去。书比安眠药强。我不再失眠。

一个月之内把自己埋进书堆里。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想学习有的是免费的资源。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东西是找不到的。学习时会思考——拷问自己人生的价值是什么,生命的底线在哪里,永远有多远,心能走多远……书看的多了,脑子会进入混沌状态,我不会记得书里的内容,你也不要问我主人公的名字。我想从书里找到诸如真理什么的东西。但很遗憾,一直没有。对于我来说,看书的最终结论只有两个——有意思的书和没意思的书,其它一概遗忘。但它们在我的脑子里留下内化的划痕。划痕交错。有一些模糊的影像,似曾相识,似是而非。感觉充实。真正意义上的充实。不是肠胃,是头脑。太充实了,我有些恶心,想吐,想哇哇地吐。

精力耗尽。体力耗尽。只能坐着。浑身瘫软,神智不清,一片空白。一坐就是半天。清醒后发现浪费了半天的大好时光。纯文学太过高尚,过于理想化。现实当中的我还是要坐在椅子上傻乎乎的发呆。在窗前蒙头蒙脑的晃荡。或在网上饥饿地搜寻。想吐——因为灵魂深处隐匿的高尚。

突然想堕落,因为发现自己并不高尚。穿的象街头的小痞子。染个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头发,带上手链戒指耳环鼻环。假的。便宜。用一次就可以随手丢进垃圾桶。黑暗可以遮掩我因为过渡利用身体资源而过早爬到脸上的岁痕。在夜色里走进一个叫BLUE的娱乐中心。总会把BLUE与月光联系起来。幽暗神秘。我是属于月光的人。太阳光过于刺眼,怕融化。月光正合适。在BLUE集中了很多象我这样空虚无聊的人。我们在幽暗的灯光下扭动着丑陋的身子,摇摆着空洞的脑袋,有时候你会看到两个身体象麻绳一样拧在一起,打kiss的响声和嘴角溢出的唾沫渣子喷你一脸。池子里满是高级香水混合着汗液的复杂味道。有点象是群魔乱舞。一个浓妆艳抹穿戴妖冶的女人和我搭讪,用她鬼魅般的身体攀附在我的身上。火在烧。就在混合着香水和汗味的池子里,我们在燃烧,旁若无人。也没人在意。大家来这里都是想燃烧。从她的眼里我看得出她一定是有着高贵职业的女人。而我,也早已不是什么愤青。她只是因为瞬间寂寞。我,只是瞬间无聊。此刻,我们什么都不是,我知道她不是她,我不是我。我们又什么都是,我们是虚无,又是真实。我知道,等到一扭身,我们彼此将谁也不认识谁。我们是****的蒙面人。跳钢管舞的女郎剥去我们仅剩的理性。她刚刚买来只想穿一晚就仍掉的艳丽的服饰已经被汗水打湿,我的也是黏糊糊的一团。释放,释放,我们在一次次地释放……想吐——为刚才的自己。

早晨四五点钟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趁着夜色把身上的零零碎碎都卸下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便宜。象我,一年半载用不了一两次。次次都得用新的。象这样的垃圾里面已经有很多,还有几个软软的白色的塑料套套。

呵,垃圾!一夜的垃圾。我恶心,想吐。终于,我吐在了BLUE门口的蓝色垃圾桶里。

风花雪月网事了

风黯然坐在漆黑的夜里,玩味着手里的烟,任烟火的暗红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空洞的双眸凝视着同样空空的夜,浑然一体。心也随之跌落到了无底的黑洞里,无力挣扎,任寒意冻彻心扉,弥漫开来。木然的神经无知无觉,只有翻滚的思绪如激流暗涌跌宕起伏。这样的夜晚已不记得有多少的时日了?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愤怒、悲伤、背叛、孤寂四小鬼在夜色里出没,啃噬着风原本率真热情的心。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岁月不负责任的将心的碎片胡乱拼接、勉强的修复着。时间老人拿着鞭子赶着一个个愿意或不愿意往前走的人,只是肆意横生的疤痕挛缩了心的空间,在冷漠的心情里投下厚重的阴影。那颗心而今已面目全非,春光再明媚、阳光再灿烂,与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