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往昔(2)
被抱住大腿的那个行人听到人贩子的话，立马平静了下来。
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
行人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摸了摸那个抱着他大腿的孩子的头，说道:“子不嫌母丑，尽管你父亲现在贫困，你也不应该嫌弃他才是。”
说着，行人将几枚铜钱递到了那个孩子的手中，留给他一个温暖了周围人，绝望了他的笑容。
“还不快谢谢人家！”人贩子原想一巴掌打这孩子，但却止住了，变成了抚摸。
“谢……谢。”孩子绝望了。
周围行人鼓起了掌，对那个行人的行为点赞。
接下来，又有多个行人给了人贩子钱，对人贩子笑，对人贩子进行鼓励。人贩子也不知不觉感觉到一种自豪感，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
等到五人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人贩子将那个求救的孩子给打残废了，其他三个孩子也被连累了。
“以后谁要敢像他这样，就像他这样了。听到了没有！”人贩子冷冷地说。
“听到了！”两个孩子大声喊道。
“你呢？聋了吗？”人贩子冲着那个被打残废的孩子吼道。
“听…听到了！”残废的孩子忍着疼，大声喊道。
“还有你！听到了吗！”人贩子对着白盏芯吼。
白盏芯捂着身上那一块块青色、紫色的皮肤，默默地坐着，不言一语。
他从被抓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他也一样一声不吭。他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人贩子。
“你哑巴了？还是聋了？”人贩子对白盏芯的表现感到十分不满意，一脚狠狠地踢在了白盏芯的身上。
对于年仅五岁的白盏芯来说，这一脚好像拿棍子砸在他身上一样，直要将他劈成两半。
白盏芯默默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一脸平静地看着人贩子。
“你这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活生生打死你？”人贩子真是恼了，一个小孩子怎么这么幅表情？一般小孩这么打，就算不哭也会害怕吧？
“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一个孩子不忍心看到白盏芯被打，连忙说道。
“哑巴？妈的！哑巴有什么用？他会要饭吗？”人贩子一听，更加恼了。
他冲着白盏芯吼道:“你今天要到的钱呢？给我！”
白盏芯微微摇了摇头。
他今天由于这至始至终的冷脸，根本没人愿意给他钱。不过，他也不愿意拉下脸来乞讨，因为他以前的生活并没有让他学会低头。
加上，他自身生来就带着的孤傲，导致了他有什么困难绝不会开口，因为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得到。
但很显然，这种孤傲在如今这种处境一无是处，反而总令人遇到挫折。
人贩子看到白盏芯的模样，顿时就生气了:“你说你一个子儿都没有要到？”
“废物！”人贩子骂了一句，冲到了白盏芯的身边，将他揪了起来，倒过来使劲地摇着。
他使劲地摇着，企图从白盏芯身上找出哪怕一文钱，但令他失望的是，白盏芯身上一文钱都没有。
“妈的！废物！”人贩子再次骂了一句，拿起旁边废弃的一根木棍，对着白盏芯就是一棍，一棍，一棍……
白盏芯缩着身子，棍子打在他的后背，他竭力地抱住自己的腿，以防自己那要被打得挺直的腰挺直。他知道，一旦他挺直了腰，那他就完了，棍子将会将他的腰完全打断，他甚至会被打死。
另外三个孩子都不敢看这一幕，包括那个被打断双腿的孩子，也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过了几天，另一座城市，四个人坐在地上，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一个，则坐在地上，距离四人有一段距离。
白盏芯看着这繁华的街道，面无表情。
“咕～”肚子在叫着，他目不斜视，就如同一个木头，一个假人，全身，只有衣服被风拂过的时候才微微飘动。
“喂，你听说了吗？唐家出现了一件邪门的事，从唐夫人死后，那些帮助接生的丫鬟们都病死了呢！”
“哦？听说那刚出生的唐小姐是个煞星转世来的，唐老爷子也染上了煞气呢！”
“这不，最近我们辽耶郡不是来了位道士吗？唐老爷子请那道士来一看，那道士说，要治这煞命只能求天命之子的天命来中和这煞气。”
“这样啊，真是，也不知道那什么天命之子是谁，是我儿子就好了……”
两个行人从白盏芯眼前路过，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他也没心思听，因为他已经三天没吃过饭了。
自从“知道”自己是个哑巴，人贩子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连饭都没给自己吃过一口。若是逃跑或者人贩子心情不好了，他就成了出气筒。
这身上的淤青已经不是按“块”来算的了，而是按“片”来算的。
他不知道，他是否在几天之后就死去。
“喏！吃吧！”正想着，一块馅饼丢到了他的面前。
他抬眼看了看眼前人，那是一个跟他一样年纪的衣着华丽的孩子。他只扫了一眼，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视野，没有理会那个人，那块馅饼。
“哟？还挺倔？本少爷给你吃东西是你的荣幸，还不快捡起来吃！”那个小少爷将馅饼轻轻一脚踹到了白盏芯的脚下，皱着眉头。
“……”白盏芯又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
“喂！这乞丐怎么回事？本少爷好心好意给他东西吃他却不吃！不好玩！不好玩！”这小少爷感觉很不开心，踢了踢他身旁的奴才。
“少爷你有这个善心是好事啊！他不吃是他不识抬举！我们不跟这样的人玩，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吧！”奴才犯了恼:这小少爷玩什么不好，怎么玩个小乞丐啊？这种人能跟小少爷比吗？
“好吧！真是个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小少爷说着，迈着他们这类人特有的步子，带着他们这类人身后特有的尾巴，走了。
白盏芯仍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