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索萨尔带着这批加拿大旅游团队前往南非布须曼人部落。在这里,他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惊险一幕。布须曼人喜欢养殖鸵鸟,并用其来驮运重物。在当地的旅游业被开发后,布须曼人又用其来驮人。布蕾被鸵鸟驮人所吸引,兴高采烈地坐在了一只高大的鸵鸟身上。看着鸵鸟背上英姿飒爽的布蕾,索萨尔无比心动,越来越喜欢这个美丽的女孩。他一脸担心地说:“布蕾小姐,请注意安全。”布蕾轻轻地点了点头。
突然,不知从哪里出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驯服的鸵鸟顿时受到了惊吓,挣开养鸟人的控制,向前跑去。从未骑过鸵鸟的布蕾吓得连连尖叫,并紧紧地抱住了鸵鸟脖子。眼前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愣住了,鸵鸟时速最快能达到60多公里,如果从上面摔下来会危及生命。索萨尔来不及多想,脱下身上的T恤,向受惊的鸵鸟冲去。由于受惊的鸵鸟承受着一个人的重量,再加上刚开始跑,速度还不是很快。索萨尔拼尽全力终于追上了奔跑的鸵鸟,并迅速地用T恤蒙住了它的头部,被蒙住头的鸵鸟慢慢停下了脚步。鸵鸟止步后,头晕目眩的布蕾摇摇晃晃地就要从鸵鸟背上摔下来。千钧一发之际,索萨尔一步跨上前去,伸手抱住了她。尽管如此,布蕾还是摔了下来,扭伤了脚踝。
索萨尔心疼不已,赶紧回到住处找到药水,轻轻地为布蕾涂抹。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索萨尔,布蕾心里涌动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不经意间,她侧头看见书桌上摆放的几张纸上写着诗,于是问:“你还写诗吗?”索萨尔见情诗被女主角发现,感到脸颊一阵发烧,他既希望她看到,又害怕她看到。
半晌,见索萨尔毫无反应,布蕾笑着说;“不方便的话,我就不看了!”索萨尔心里一急,脱口而出:“你看吧,那些诗本来就是写给你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布蕾结束旅程,我又没有表白,她可能再没有机会看到这些情诗了。现在,既然上帝要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呢?”
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落在了专注读诗的布蕾身上,让她显得更加明艳动人。索萨尔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涌动的激情,“布蕾,你愿意让我陪伴你走完余生吗?”布蕾被索萨尔诗中火一样燃烧的深情打动了,但是这些天来,她除了知道他来自英国,是一个导游,喜欢探险外,其他一无所知。因此,她犹豫了,无法立即回应索萨尔的求爱。
这段浪漫的英雄美人之恋,没有及时上演。索萨尔还未等到布蕾给出的答案便离开了。他所在的导游团队临时承接了一批美国游客,一个紧急电话让他都来不及和布蕾告别。十多天后,索萨尔从卡拉哈迪荒漠回来时,布蕾早已回国了。幸好布蕾留下了她的电子邮箱,索萨尔赶紧给她发去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求爱信。一周后,索萨尔收到了回信,她俏皮地称他“鸵鸟侠”,说她从鸵鸟背上背救下来那一刻起,就已经和他联系在了一起,回加拿大后,她总是想起他。索萨尔欣喜若狂:“让我做你一辈子的‘鸵鸟侠’吧!”于是,两人开始了一段柏拉图式的爱情。
“两个月后,我的一个朋友在印度大海啸中失去了生命。我决定回到英国,并参与一个叫Chars Fund组织的筹款活动。由于工作非常认真,很快便被晋升为所在慈善季后的项目经理。我在英国,布蕾却在加拿大,之间横隔着浩瀚的大西洋,这让相恋的我们感到非常无助。”
评委们开始疑惑了:“你讲的你和布蕾的故事,这和我们今天的主题有关吗?索萨尔先生,你的时间只有20分钟。”索萨尔眼神十分坚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和我拟定的有关哈密尔顿岛的营销方案密切相关。”评委见状,示意索萨尔继续……
三年过去了,布蕾的家人开始反对他们这段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爱情。这时,一个英俊的富家公子也开始对布蕾展开了猛烈的攻势。2007年12月,为了宽慰女友,索萨尔请假前往加拿大温哥华。见到男友的布蕾泪流满面,索萨尔轻轻抱着哭泣的她说:“亲爱的‘鸵鸟侠’会一生一世保护你!”这次索萨尔在加拿大待的时间比较长,两人相约前往落基山游玩。布蕾被大雪覆盖的落基山迷醉了,在林地间欢快地奔跑着,像天使一般。赶在身后的索萨尔提醒她雪地太滑,要小心一点。但话未落音,只听“扑通”一声,布蕾掉进了偷猎者挖的陷阱里。“快抓住我的手,我拉你出来。”然而,脚受伤的布蕾怎么也够不着他的手。
看着在冰冷的洞穴里冷得牙齿打战的女友,索萨尔不假思索地跳进了偷猎者挖的洞穴里。布蕾惊呆了,“你怎么跳下来了,这不是让我们两人都出不去吗?”索萨尔紧紧地抱着她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在下面呢?放心好了,‘鸵鸟侠’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看着高高的洞口和漫天飞舞的大雪,索萨尔知道,必须想办法赶紧出去,否则两人会被大雪埋葬在这个洞穴里。
索萨尔发现,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高度远远超过了这个洞穴。因此,他让布蕾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布蕾知道了爱人的意图,焦虑地说:“我出去了,你怎么办?”索萨尔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亲爱的,你可以出去叫人啊!”布蕾不愿意,索萨尔生气了:“不然我们都会死在里面的。”布蕾拗不过他,只有踩在索萨尔的肩膀上,在他的全力帮助下爬到了洞外。
几个小时后,布蕾带人回到了洞穴口。此时,索萨尔已经被冰雪冻得意识模糊了。救护人员将索萨尔救出洞穴后,布蕾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他,希望用自己的体温带走他身上的寒冷,她在心底呐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让我离开你!”
直到这时,评委们终于明白这个活跃的大男孩怎么突然深沉起来,但是每个人只有20分钟时间,难道他就是为了来讲一个故事吗?索萨尔也意识到时间并不充裕了,不过他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鸵鸟事故和洞穴事故,让我和布蕾的感情非常牢固。相爱的人不能长久分离,作为男人,我应该给布蕾一个家了。我希望自己在获得这份‘护岛人’的工作后,将之作为献给心上人的求婚礼物。哈密尔顿岛是一个让人觉得无比浪漫的地方,我的女友将在这里为它注入浪漫的活力,也希望哈密尔顿岛成为追求唯美浪漫、渴求忠贞不渝的情侣们的首选之地。”
听着索萨尔的娓娓讲述,评委们被他对女友的这份爱深深感动了,开始欣赏这个相貌普通却十分坦荡的男孩,但是,作为专业的面试官,评委们必须全方位地了解竞聘者,“你的女友知道你来这里吗?”
“当然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我的计划。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也是我能献给她最好的求婚礼物,如果可以的话,这里将是我们的蜜月之地。”索萨尔真诚地微笑着说。
“你凭借什么获取这个求婚礼物呢?不能因为你的爱人我们就拱手相送啊!你认为以前在非洲做导游在英国做义工和现在在哈密尔顿岛上做‘护岛人’有什么不同?”评委们继续刁难。
索萨尔不假思索地说:“去非洲是我的梦想,我几乎踏遍了非洲的每一寸土地,完成了我的探险之旅;在那里,我还认识了布蕾,让爱情找到了归宿;在英国当义工,是为了给予每一个遇到困难的人帮助,这是爱与责任。但是,哈密尔顿岛的‘护岛人’,是把人类的爱与自然的美传递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面试完毕后,评委团一致认为他拟定的和女友一起在岛上工作的打算,正好迎合了昆士兰旅游局把哈密尔顿岛打造成最浪漫的旅游胜地的计划,同时,长期对户外活动的热情,以及多年慈善募捐和媒体打交道的经验,索萨尔对宣传大堡礁更是有一套自己完整的理念。再加上之前的游泳、徒手潜水、在海滨烧烤、浸矿泉、写博客比拼中,索萨尔的表现也相当出色。“索萨尔也许不是最好的,但的确是最适合哈密尔顿岛的‘护岛人’。”他和女友布蕾将一起成为哈密尔顿岛的“护岛人”。
录用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索萨尔拨通了女友电话:“亲爱的,我成功了。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到哈密尔顿岛来,和我一起做‘护岛人’。”他给女友打电话时灿烂的笑容,被众多媒体的记者捕捉了下来,媒体在刊登他邀请女友一起护岛的消息时认为,索萨尔献给女友的这份礼物,是世界上最浪漫的礼物。远在加拿大的布蕾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全世界都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而且他们可以在世界上最美丽的岛屿共度半年时光。这么多年来,两人只有在电话、电子邮箱、MSN中互诉衷肠。他们柏拉图式的爱情没有得到朋友们的祝福,而现在,他们得到了全世界的祝福。
2009年7月1日,索萨尔和女友布蕾一起,在大堡礁哈密尔顿岛正式开始为期6个月的“护岛人”工作。在这个时间上最大的珊瑚礁群岛上,在1500多种鱼类和各种彩色的活珊瑚交相呼应而成的神奇海底世界里,索萨尔一定会和女友布蕾一起度过一段最美好浪漫的时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
梁阁亭
1914年,22岁的他到日本留学,初赴异邦,有感于祖国多难、人地生疏,再加上家庭包办婚姻带来的人生创伤,他一度埋头书堆,拼命读书,结果患上了“极度的神经衰弱症”,他忽而想自杀,忽而想出家当和尚,精神濒于崩溃。就是在那时,一位女护士的身影适时出现了,拯救了他那濒临枯涸的心灵。他写信向她表白自己的心迹:“我在医院大门口第一眼看见您的时候,我立刻产生了就好像是看到圣母玛丽亚那样的心情,您的脸放出佛光,您的眼睛会说话,您的口像樱桃一样。您到现在一定救助过无数的病人,我爱上了您。我忘不了同您的那次谈话……”读着他的信,21岁的她的心里有一种未曾体验过的异样的感觉,白嫩的脸颊渐渐地潮红了。
之后,他们身隔两地,一个在东京,一个在冈山,万水千山,割不断一个情字,最多的时候一周竟通了五次信。她给他寄去了自己做的“羽知”(和服袍子):“你能领受我的心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是怎样地幸福哟!”爱就像一坛发酵中的美酒,让人迷恋和陶醉。1916年年底,这个妙龄日本女子,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她要和这个在中国有妻子有家庭的华人男子同居。可以想象的是,她的这一决定遭到家人激烈的反对,她遭受了家族最为严厉的处罚。她被永远地逐出了家门,走出家门那一刻,她依然高抬着头,为所爱的那个男人绽放笑容。有你的爱,纵然被这个世界抛弃,那又如何?
他用自己的姓为她起了一个中国名字:郭安娜。她接受了这个名字,并激动地说:“我的心、我的灵魂已经入了中国籍!”自此,她一直沿用这个名字,终生未改。从1917年起到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她和他相濡以沫,从日本到中国,从中国再到日本,他们一起颠沛流离,度过了艰难的20年,并育有5个子女。在日本,她遭到了日本政府和军方的不公正待遇。她忍辱负重,独自挑起生活重担,种稻种菜、打短工、做小生意、替人洗衣服、在襁糊工场做工……把儿女培育成人、成才。
1948年,在经历了长达11年的分离后,她历经千难万苦,来到中国寻找自己的爱人,但此时竟已是物是人非:他已经再次结婚,和另一位女人。她不言语,流着泪,选择了默默离开。人都说爱是自私的,但她选择了宽恕,不会抱怨,不去仇恨:“爱过就好了。”1994年,101岁的她在上海病逝,安详淡定,满脸皱纹的脸上依旧开出一朵芬芳的樱花。爱到陌路心有君,她的枕边,是一扎整整齐齐的信——80年前的信。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他的名字叫郭沫若,她的名字叫佐藤富子。
如果爱情记得青海湖
素猫
并不浪漫的相逢
苏一凡不是属于曲麻河的人,林亚茹不用抬头看他就已经知道。
他的手指太过纤细苍白,他的嘴唇太过紫绀,他的表情太过丰富,他的怜悯太过赤裸露骨。事实证明没错,不到一块冰煮成水的工夫,她就知道他来自江南,来这儿还不到一个月。
他们就是这样相遇的。像所有烂俗的爱情片里惯有的情节,天一定是最蔚蓝的,海一定是最缄默深情的。可是林亚茹却没好气地努努嘴,示意让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人坐到一边休息去,然后她抱起一包看上去沉甸甸的书籍,大跨步往里走,像一个熟练的苦力。她在这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行动自如,没半点儿女人的样子。她算女人吗?她在心里忍不住自嘲地想,其实自己都25岁了,连场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全耗在这草原上了。
喏,他在背后犹犹豫豫地叫住她,指指她的鞋带。
她低下头去看,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鞋带拖在一摊泥水里。她又看了看手上的东西,犹豫了那么一下下,他已经疾步走过来蹲下,帮她挑起鞋带细心地系好。只是,他又一次头晕目眩,仿佛第一天站在这个高原上的感觉。
林亚茹停滞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表情地走进了这座石头垒起来的小院子。房子里坐着几个表情真挚带着一抹高原红的孩子,对着墙上那块简陋的黑板。外面防水毛毡搭起的屋顶一角,积住下坠的一汪水,欲滴未滴,风刚一吹,就轻轻地抖动。
院子外却是另一番场景,狭长的山谷上开着无穷无尽的格桑花,翻过这座山,再过一条河,就能看见草原。
苏一凡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壮阔的场景击中了,但是头痛、呕吐等高原反应也同样袭击了他。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走这么远,远到天边,只为逃离家人给他安排好的工作和生活。也是到了草原这所最简陋的小学里,他才发现,比起这里的天、这里的水,这些孩子们渴望步入到他所抽身逃离的世界里的眼神,自己之前的事情简直如沧海一粟。
“苏老师。”一个孩子羞涩地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微微一怔——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可以成为老师。老师,真是一个美好的词汇。苏一凡心里再度升腾起对这片土地、对孩子们的责任感。
林亚茹冷冷地看着他说:“这里不适合伤感,不需要怜悯。”石打的教室流水的老师,来支教的小年轻,来时都很理想主义,走时都很现实主义,唯一留下的,就是林亚茹。
林亚茹俯身挑着教室门口的那团火,她的语气太像这个傍晚,又冷又冰。他看着火光里她的侧脸,那是一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苏一凡的心脏猛地乱跳了几下。
在林亚茹面前,他保持了沉默,他想,他迟早会证明她对于自己的定义是错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些细微的美好
苏一凡留了下来,在这个漫长的不见头的冬季里。
那天他破例放自己一天假,搭上林亚茹的皮卡一起到县里去“化缘”——这里的冬天太冷了,教室和宿舍里都没有取暖设备,孩子们只能一边追着跑圈圈,一边背单词。
林亚茹一跺脚,对他说,走!跟我出去一趟。他想也没多想,就跳上了林亚茹的车。他其实想和林亚茹多待那么一下下,一分钟也是好的。
他坐在她身边,小皮卡在草原上开得像是跳藏族舞,跌宕起伏,和他的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