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因爱而完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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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12)

艰苦的日子同样过得那样快,我们兄妹都成了家,哥哥和妹妹没有辜负母亲的心愿,他们都考上了很好的大学,现在都生活在城市里。他们很多次都要接母亲去他们那里一起生活,可母亲总是说在城市待不惯,仍恋着自己的老家。有一次,我给母亲买了一双皮鞋,母亲边试着鞋边问:“就买一双吗?”其实我懂妈的意思,而故意装作不明白:“对呀!您要是喜欢,过段时间我再给您买一双。”“妈知道你手头不宽裕,把这双拿给你婆婆穿吧!我和她的鞋码一样大,她穿着也会合适的。”“妈呀!婆婆正穿着呢!和你的这双一模一样。”我亲昵地揽着妈妈。妈笑了:“你这鬼丫头,妈都老了,还戏弄妈妈。”刚结婚的那年春节,我匆忙跑到母亲的家中,母亲又喜又生气:“出嫁的人了,什么都要以婆婆家为重,你应先去拜见公婆,过了春节再来看妈。不要让家人和邻居说你不懂道理。”就这样,每年的春节我看着婆婆家又炸又炖,一家人在一起欢欢笑笑,而我的母亲形单影只,寂寞,冷凄,我总是在无人处流泪。

结了婚,我才更了解母亲的孤寂,多少次我劝母亲找个老伴,而母亲坚决不同意,她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她不能丢下父亲独自去享福!我们知道了母亲是多么爱父亲呀!

是啊,那样艰苦的年代,妈妈才39岁呀!她一个人承担起了父母亲的全部责任!那年的冬天,母亲的邻居打来电话:“秋月,快来看看你妈吧!她病了。”我心急火燎,开着车飞快地来到母亲的家中,当我看见母亲已瘦得不成样子,蜷缩在床上时,我惊呆了!母亲听见我来,无力地睁开眼睛。“妈,您病成这样,怎么不告诉我?您想让女儿后悔一辈子吗?”我跪在母亲的床前,泣不成声。“我知道你忙呀!八个人替不下一个你,只要你们仨过得好,我这点病算什么,妈还行,能照顾自己。”母亲用她粗糙无力的手握着我的小手。从此,我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经常去看妈,还时常把她接到我的家中。

孩子没有,我们可以生,工作没有了,我们可以找,而母亲没有了会让我们心痛一生。不要说工作太忙,不要说有要事缠身,不要等老人走了,再说对不起,悔恨终生!对于母爱,用感恩两个字,太轻太轻!

用生命诠释母爱

张馨雨

我的舅奶去世了,但谁也没想到舅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人世!

舅奶去世那年73岁,70岁那年她右腿被摔残,得拄着双拐走路。

舅奶一生养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舅爷去世后,三个女儿一致要求舅奶在三个女儿中选一家养老,女婿们也都是这个意见,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两个舅舅有点不孝。可是舅奶却坚持要在儿子家,他说自己有儿子,不能让外姓人养老,那样会让人笑话他的儿子。可是我的两个舅舅却不理解老人的这份苦心,为了推卸养老责任,两个舅舅反目成仇,打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是在家族长辈的调解下,才由我的二舅接回了舅奶。可是不到十天,我的大舅听说舅奶还有1万多元的存折,他就又坚决要求由他给舅奶养老。可是二舅也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坚决不同意让舅奶去大舅家。两人再次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又是长辈们出面调解,决定让舅奶自己选。结果舅奶选择了去孩子多、生活最困难的大舅家,并偷偷地给了二舅2000元钱,才算摆平了这事。

在大舅家,大舅对舅奶很不好,总是惦记着向舅奶要钱,舅奶不给,他就说难听的话,甚至不让舅奶吃饱饭。有一天,舅奶病了,发烧咳嗽。可大舅不仅不请医生给舅奶看病,反而说舅奶活这么大岁数,死了也不亏了,气得舅奶喘不上气来。

吃完了早饭,大舅到院子里要把两头牛套到车上出去拉东西,这时其中的一头公牛突然不知怎的,不听使唤。不管大舅怎么呵斥都不管用。大舅就用鞭子抽打公牛。公牛被打后,忽然掉过头来,发疯般向大舅顶来。大舅一闪躲过了,举起手中的鞭子刚要再去打牛,谁知那头公牛掉过头来再次向大舅猛冲过来。大舅躲闪不及,被牛刮倒在地。还没等起来,牛已再次掉过头来,向倒在地上的大舅冲过来。大舅一边向旁边滚,一边求救。舅奶听到大舅的呼唤声,急忙从床上起来,提起双拐,跌跌撞撞跑进院子。这时正好公牛向地上的大舅冲过来,眼看没救了,大舅一闭眼睛准备等死了。可是这时舅奶也恰好冲到了跟前,举起右手的拐杖迎着牛头用力打去,一拐正打在牛头上,拐杖被崩飞出5米多远,失去支撑的舅奶一跤跌倒在地上。公牛被打了这一下,向后退了几步。大舅赶紧跳起来想去扶舅奶起来。可是那头公牛退后几步看清是舅奶打了它时,竟猛地又向舅奶冲了过来。舅奶见状,一只手推开大舅,并高喊:“老儿别过来!”一边举起左手的拐杖向牛迎头打去,那牛一声闷吼,一头将舅奶顶起,甩出5米多远。舅奶一口鲜血喷出半米多高,肠子冒了出来……这时大舅捡起了一条拐杖疯了一样冲向那牛。而牛在顶中了舅奶后,好像一瞬间失去了疯劲儿,躲闪着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拐杖,夺路向院外跑去。

众人来看地上的舅奶,都说舅奶已经死了,劝大舅节哀准备后事。大舅趴在舅奶的身上放声大哭。这时奇迹出现了,肠子已流到外面的舅奶竟睁开眼来,看了看哭得泪人儿似的大舅,慢慢吃力地抬起手来,替大舅擦了一下眼泪,并艰难地笑了一下,说:“老儿,你……没事……就……好了。别……哭,妈……没事儿……”说完又喷了一大口血。大舅大哭着说:“妈,你没事儿,你不会有事儿的,不会有事儿的!快来人帮我套车,去医院,我要救我妈!救我妈呀!”很快有人去准备车了。大舅起身,脱下上衣,奋力一扯撕成两半,俯身想去给舅奶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可是当他俯身再看舅奶时,舅奶已永远停止了呼吸……

舅奶就这样去了,从此,每一个传统的祭祀日,大舅都会在舅奶的坟头泪流满面……

大舅不孝舅奶,可舅奶却不惜用生命去救大舅,是舅奶让我们读懂了母爱的无私和博大。

血色母爱

王帛

罗莎琳是一位13岁的少女,由于幼年丧父,家境贫困,常受到许多人的歧视和欺侮。她性格孤僻,胆小羞怯。看到女儿性格日益封闭,母亲索菲娅心里很难受,总想做些什么让女儿快乐起来。2002年2月下旬的一天,索菲娅因受到公司的表彰而被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她打算带女儿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滑雪俱乐部的老板佐勒先生看见她们母女俩都穿着银灰色的羽绒服,担心万一发生事故,救援人员难以发现她们的身影,就劝她们换服装,但由于换服装要交纳一笔费用,索菲娅谢绝了佐勒先生的好意。

滑雪者只能在固定的地段活动,不能擅自偏离路线,否则容易迷路或遭遇雪崩、棕熊等意外危险。母女俩的滑雪技巧并不好,但她们依然很快乐地在雪地里滑行、打滚、唱歌,不知不觉偏离了安全雪道。当她们准备返回时才惊恐地发现——她们迷路了!

索菲娅开始心慌起来,她和罗莎琳大声呼喊救助,却不知较大的声响能引起可怕的雪崩。突然,罗莎琳感觉雪地在轻微地颤抖,同时一种如汽车引擎般轰鸣的声音从雪坡某个地方越来越响地传来,索菲娅马上冲女儿大叫:“糟糕!我们碰上了该死的雪崩!”几分钟后,狂暴的雪崩将躲在岩石后的母女俩盖住了。

罗莎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她醒过来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她正要张嘴叫喊,大团的雪粒就挤进了她的口中,把她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因为担心雪水融化进肺部而导致呼吸衰竭,罗莎琳不敢张嘴叫喊,她只是拼命地用手指刨开自己身体四周的雪,以使自己有更多的活动空间。

随着空间的拓展,罗莎琳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接着,她开始呼喊母亲,但从口腔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极其嘶哑和难听,然而,她还是听到了回音。原来,索菲娅就躺在离女儿不到一英尺远的地方。罗莎琳奋力向右挪动身体,然后,艰难地伸出右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刨雪,终于,她握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虽然母女俩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和身体,但能够紧紧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已使罗莎琳的心踏实了许多。

因为索菲娅和罗莎琳的身体并不能自如地活动,所以她们刨雪的进度很缓慢,罗莎琳的十个指头都僵硬麻木了,她还是没有看见一丝亮光,仿佛她们正待在黑暗地狱的最底层。就在罗莎琳快绝望时,她的左手突然触到了一个鸡蛋粗的坚硬东西,凭感觉,她想那应该是一棵长在雪地的小树。

罗莎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母亲,索菲娅惊喜不已,她要女儿用力摇晃树干,如果树干能够摇动,那就说明大雪压得不是太深。罗莎琳照做了,树干能够摇动。

索菲娅又叫她握住树干使劲往上挺直身体,但罗莎琳这样做似乎很困难,已经严重不足的氧气使她稍微一用力就气喘不已、头疼欲裂。然而,罗莎琳知道这也许是她和母亲脱险的唯一途径了,如果再耽搁下去,她们不因缺氧而死,也会冻僵。她使出浑身力气一次次地尝试,终于随着一大片雪“哗啦啦”地掉下来,她看到了亮光。尽管是黑夜,但雪光仍然比较刺眼。罗莎琳艰难地站直身体后,赶紧将母亲从雪堆里刨出来,然后母女俩筋疲力尽地坐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由于滑雪杆早就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留着雪橇只会增加行走的困难,索菲娅和罗莎琳松开绑带,将套在脚上的雪橇扔掉了。休息了一会儿后,她们决定徒步寻找回滑雪场俱乐部的路。但是,母女俩没有想到的是,因为缺乏野外生存技巧,她们辨识不了方向,她们这一走就是三十几个小时!白天,索菲娅发现一架直升机在山顶上空飞过,她立即和罗莎琳欣喜若狂地朝飞机挥手、叫喊,然而,由于她们穿的是和雪色差不多的银灰色的衣服,再加上直升机驾驶员担心飞得过低,螺旋桨的气流会引起新的雪崩,所以飞机飞得较高,救援人员没有发现索菲娅和罗莎琳。

又一个寒冷的黑夜降临了。母女俩跌跌撞撞地在深可没膝的雪堆里艰难地跋涉着,饥饿和寒冷的痛苦紧紧纠缠着她们。起初,她们还能够说话,但渐渐地,她们每说一句话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为了保持体力,她们大部分时间只好沉默。困了,她们就相互依偎着在岩石旁打个盹儿,她们不敢睡着,害怕一睡熟就再也醒不来了。

再一次迎来白天的时候,母女俩又开始了跋涉。走着走着,体力不支的索菲娅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脑袋碰着了一块埋在雪地里的石头,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的一小片雪。索菲娅抓起一把雪抹在受伤的额头上,然后在罗莎琳的搀扶下站起来。突然,她的目光似乎被脚下那一小片被鲜血染红的白雪吸引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若有所思,而在极度的疲劳和饥饿中,罗莎琳伏在母亲的腿上进入了梦乡。

罗莎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医生沉痛地告诉罗莎琳,真正救她的其实是她的母亲!索菲娅用岩石切片割断了自己的动脉,然后在血迹中爬了十几米的距离,目的是想让救援直升机在空中能够发现她们的位置,而救援人员正是因为看见了雪地上那道鲜红的长长的血迹才意识到下面有人……

母亲的唠叨

佚名

母亲的唠叨是出了名的。

母亲曾自诩,她是一个很好的饲养员,她的责任就是把一家人喂养得饱饱的,尽可能地吃好。于是,母亲的话大多与吃有关。每天买菜前,母亲总要征求大家的意见:是吃鱼还是吃肉?是要黄瓜还是要番茄?好多时候不吃含碘的东西了,要不要买些海带?菜买回来了,母亲紧接着又是一番询问:“鱼是要红烧还是清蒸?黄瓜是要清炒还是凉拌?”一天如此,自感母亲的体贴入微,可一年365天天天如此,多少也有些烦了。尤其是有时我一个人在家,母亲会一天从单位里打来四五个电话,一会儿催我吃西瓜,一会儿又要我午睡片刻,惹得我对着电话不得不说:“妈,你少唠叨几句行不行?”

母亲的唠叨,不仅涉及吃的方面,在学习、生活上也同样频繁。记得有一次,我考试考得不好,母亲自然有话:“我看你这段日子就是不刻苦,花多少力气就有多少成绩……”母亲从我学习上的松松垮垮一直说到平时不做家务,按她的话说:“一切都是相同的,归根到底,你就是一个‘懒’。”母亲自是为我好,想敲醒我,然而,听多了,尤其是在气头上,我却觉得好烦。我必须到外地去,不仅是为了学会独立地生活、做人,而且还包括躲避母亲的唠叨。

于是,有一天,我对母亲说:“妈,我想考到北京去。”

“什么?”她似乎没听清。

“我要考到北京去。”我又重复了一遍。

“北京?非去不可吗?”母亲抬高了声音。

“这倒不是。”我开始寻找理由,“北京的气氛好,文化底气足。”

母亲沉默了。半晌,她似乎想通了:“好吧,你要去就去,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在那儿租间房子,打打工,烧饭给你吃,帮你洗洗衣服,还可以在北京玩玩。”母亲又开始唠叨了,而我忽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一直都觉得母亲烦,嫌她唠叨,可是母亲的唠叨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从小到大,就是在这唠叨中,我开始牙牙学语,开始蹒跚走路,开始慢慢地长大。抬头,我看了看母亲,母亲真的老了,虽然比以前胖了,但皱纹却一天天地多了起来。有时一起出去逛街,没走多少路,母亲就会喊脚痛,走不动了。忽然间我想,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母亲就这样一直忙了整整20年,天天如此。或许母亲年纪越大越怕自己照顾我们不够多,不够周到,所以开始唠叨,一直唠叨。

今后,或许我还会嫌母亲烦,还会到北京去。但是,我想我永远都无法躲避母亲的唠叨。因为,它在我心中,在我生命里,像一张网,永远地包围着我,很沉,很累,然而却又那么令人眷恋。

母亲

陈江平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朴实。她比所有普通人更普通、更平凡,就像一滴雨、一片雪、一粒灰尘,渗进泥土里,飘在空气中,看不见,不会引人注意。人啊,总是容易把眼睛盯在别处,而忽视眼前的、身边的。于是,便也容易失去弥足珍贵的。希望我的觉醒不会太晚。

母亲家姊妹多,所以她没机会读书。正因为母亲没文化,所以把许多牺牲当成了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母亲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一种“牺牲”。我们家除了母亲,谁都出去旅游过。每次全家出游,母亲都会一个人留在家里,那时我随口说:“妈,一起去吧。”母亲就会说:“我不去。我走了猪怎么办?”听母亲这么说,我们就心安理得地扔下母亲,出去观光去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们居然把这当成了习惯。

1998年夏天,长江发洪水,我们家就在长江的支流——岷江。由于我们居住在岷江的冲积平原上,四面环水,很容易遭水灾。那几天,天总是阴沉沉的,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电视台每天都在报道新淹没的城市,我们平原上人心惶惶,许多人开始转移贵重物品。我们家也不例外,父亲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搬到了河对岸幺叔家,并且每晚都带着我们去幺叔家过夜。当然,除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