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光棍汉们的轻佻,潘婶没有发表任何评论,望着那一张张饥渴难奈的面庞,真是同命相怜,潘婶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光棍儿子——栓柱:唉,男人么,没有女人不成,尤其是常年累月地没有女人,莫说看见一个女疯子,就是屯子里的老母猪打栏叫春,与公猪哼哼叽叽地纠缠在一起,光棍汉们也要充满好奇心地看了又看!屈指算来,儿子栓柱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他爹死的早,没给儿子攒下什么家底,结果始终也没讨得起媳妇。唉,在我们蚂蚁屯,莫说一个寡妇失业的,即使是家里有几个壮劳力,累死累活地干上几年,不吃不喝地积啊、攒啊,若想娶个稍微像点样的漂亮媳妇,也是一件可想、可望,却是难以达到的事情啊。怎么,不信?娶个媳妇需要这么多钱吗?唉,别的不说,庄户人家订门亲事,那说道可多去了,花费简是没边没沿,甚至没头没脑的事情,也兴许落在你的头上,娶亲最重要的开销,臂如:彩礼钱、家俱、电器什么的就不必说了,其它的,诸如什么见面钱、定亲钱、过礼钱、三铺四盖、八大件、十六条腿、接亲钱、离娘钱、押车钱、下车钱、改嘴钱、装烟钱、押兜钱、坐福钱、……、钱钱钱钱,除了钱还是钱,编个项目,启个名字就是钱啊,钱啊、钱啊,嗳哟我的妈妈啊,等把媳妇娶到热炕头,不把你折腾死也得扒掉三层皮去。媳妇娶到了家,纵然不卖房子,欠下的饥荒十年、八年也还不完,别的地方不清楚,我们蚂蚁屯的情形通常都这样的,媳妇进了门,饥荒也堆成了山,第二年再养个儿子,结果啊,两口子起早摸黑地干呀、干呀,当年娶亲的饥荒尚未还完,养的儿子也渐渐地长大成人了,这不,又该给儿子凑钱张罗婚事了,旧的伤口还没彻底抚平,又要掀开新的疤痕了,真是恶性循环,永无止境啊,从打我记事起,蚂蚁屯人就是生活在这种怪圈里,大概永远也不能自拔了,除非谁也不娶亲了。
今天,大概是老天爷开眼,从斜坡上滚下来一个癫疯女子,虽然远远没有达到天上掉馅饼的境地,却也是搂草打兔子——皆是意外之财啊,瞅那癫子,表面上看着破衣烂衫,肮脏不堪的,不过,瞧那气色,看那身段,看那行走的姿式,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毛病,尤其听那哧哧的尿尿声,那个方面一定差不了,呵呵,不如领回家去,稍试梳洗、略加调教,给我那个只知埋头做农活,笨嘴拙腮的光棍儿子做媳妇算了!
此想法一经涌上脑门,潘婶便决定立刻付诸实施,事不宜迟、夜长梦多啊,时间久了,一来,那癫子被这帮光棍汉们又抓又摸,占尽了便宜,日后给儿子做了媳妇,也不免被人耻笑,甚至一旦形成了习惯,那帮光棍汉们一挨看见这癫子,便欲行轻薄;二来没准也会有人萌生与我同样的想法,甚至于先下手为强呢。于是,潘婶抛下喋喋不休的长舌妇们,将光棍们喝斥到一旁,深表关怀地拉起癫女,抢过癫女手中的玉米棒,皱着眉头扔进柴草堆里,大黑猪见状,哽地扑将过去,一口叼住虽然失而复得,却被癫女啃去大半颗粒的玉米棒,摇着小尾巴,哼哼叽叽地走了。说来也怪,方才还像个泼猴般耍闹的癫女,一经潘婶拉起,俨然像个听话的乖孩子,规规矩矩地站在潘婶的面前,也不疯了,也不癫了,也不闹了,也不结结巴巴地吱唔了。潘婶拍了拍癫女身上的土灰:
“走,到我家去,我给你洗一洗,再找件衣服换上,瞅瞅吧,你哪里还有个人样啊!”
“还是潘婶心肠好!”光棍汉们纷纷散开,蹲在村口古井旁的长舌妇们向潘婶投去敬佩的目光:
“潘婶平日里骂人嘴上好狠的,可是,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有盲流来屯子里讨饭,潘婶多多少少总要给点,从来没让盲流空手走出院子的,”
“是啊,今天啊,这个癫子遇到了潘婶,算是前世修了好缘。”
在一片赞叹声中,潘婶牵着癫女的手,无比骄傲地走向自己的家宅——一栋老旧的、因年代久远而深深陷入地下的筒管房,拽开位于房屋东侧的门扇,癫女傻乎乎地迈步向前,只听咕咚一声,癫女脚下一空,整个身子仿佛落入地窑内。潘婶紧紧地拽着癫女的手臂:
“小心,屋子太老了,已经下窑了!”
稍试定神,癫女悄然向屋内望去,水井、厨间、餐间、卧室从东至西一字排列,绕过水井,站在屋门口,一铺大炕豁然入目,癫女大喜,抬脚便欲往炕上跳,是呀,也不知在外流浪了多少时日,癫女真是又饿又渴,再加之衣衫破烂而又单薄,周身冻得冰凉,此时,看见热滚滚的火炕,饥寒交迫的癫女能不兴奋么,能不发疯么,能不跳上炕去,好生地暖暖身子么。可是,潘婶一把按住癫女的肩膀:
“慢,洗了澡再上炕!”
在潘婶面前,癫女变得出奇的乖顺,虽然对火炕充满了渴望,听了潘婶的话,还是耐着性子,怔怔地站在炕边,手抚着光滑的炕沿,脏兮兮的屁股就是不敢往上坐。潘婶首先烧开一锅沸水,待调兑好后,开始帮助癫女脱衣服。豁,当潘婶解开癫女系在腰间的烂麻绳,掀开挂满灰土,油渍渍的大褂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直扑鼻息,呛得潘婶连大气也不敢喘:
“我的妈啊,这还要叫人么?我家猪圈里的大肥猪,也没这么臭啊!”
潘婶一边嘟哝着,一边捂着鼻子剥光了癫女的外衣,不容分说地将其推进给大把猪熬食的铁锅里,锅内的温水热气翻腾,癫女双腿插在暖水里,突然的滚热,烫得她不知所措:
“咦呀,咦呀,哦哟,哦哟!”
“坐下,”潘婶不耐烦地命令道,同时,生硬地将癫女按进热水锅里,然后,顺手操起一把光棍儿子用猪鬃扎制的黑毛刷子,一只手继续按着坐在热水锅里瑟瑟发抖的癫女,一只手唰唰唰地刮搓起来。癫女则嗷嗷地惊叫起来:
“咦呀,咦呀,哦哟,哦哟!”
“叫什么叫,” 潘婶虎着脸吼道:
“好生洗一洗,也有个人样啊,”
癫女突然间不乖也不顺了,坐在锅里杀猪般地嘶吼起来,同时,手掌啪啪地拍打着水面,溅得热水翻飞,扬了潘婶一脸,潘婶大怒,扔掉猪鬃刷子,顺手操起了也是光棍儿子栓柱用鸡毛扎制的掸子,叭地狠抽了癫女背脊一下:
“再闹,看我抽死你!”
潘婶这一计无情的狂抽,癫女果然不敢乱动了,更不敢拍打水面了,潘婶将鸡毛掸子放在锅台上,故意让癫女瞅了瞅,以示警告。癫女心有余悸地盯着鸡毛掸子,而潘婶则全神贯注地审视着癫女的身体,怎奈屋内水雾太浓,潘婶只好推开窗扇,随着浓重的水雾渐渐散开,潘婶的眼前陡然一亮,一个鲜活的胴体在温水的洗涤之下,显露出迷人的本色:雪白、细腻、滑润,在水雾的笼罩下,仿佛一尊朦朦胧胧的写真人体画,潘婶由衷地感叹道:
“你看,我果然没有猜错,好生洗洗,当真就是一个好坯子啊!”
既然是个好坯子,潘婶哪里还舍得又刷又抽啊,只见潘婶从衣服绳上拽下家中最干净的毛巾,脸上流露着满意的微笑:
“癫子,过来,”说着,潘婶展开毛巾,小心奕奕地,无比爱惜地裹住癫女雪白的身子,轻轻地擦拭起来,一边擦着,潘婶一边仔仔细细地、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审视着,那表情,那眼神,仿佛是一个相当内行的老太婆,在自由市场上以行家的慧眼,观察着一个已至生殖年龄的母猪、母牛或者是母羊。潘婶与其说是擦拭,还不如说是探试,潘婶以一个过来人的目光以及实践经验,审视着癫女的身板、奶子,当然,癫女毛茸茸的私处无疑是顶顶重要的,万万不可遗漏的。
潘婶看个仔细,越看越满意,直看得锅内的温水渐渐清冷下来,癫女冻得打起了寒战,上牙当当地撞击着下牙,发出声声脆响:
“咦咦,呀呀,”
潘婶方才回过神来,喝令癫女从大铁锅里跳出来,光溜溜地跑进屋内,在潘婶的驱赶下,癫女活像一头刚刚买来的,对新的环境无比陌生的小母猪,慌里慌张地就往火炕上跳:
“不对,”潘婶又操起了鸡毛掸子,不过,并没有抽打癫女,而是用掸子指着整个房间最西端的那铺土炕,那是儿子栓柱的小天地:
“呶,你去那里!”
“咦咦,呀呀,”
潘婶用鸡毛掸子将癫女驱赶到光棍儿子的土炕上,然后,拽过栓柱那床泛着烟草味的大被子,压盖在癫女的身上,癫女裹着绵被,不知是兴奋还是洗澡受了冻,身子依然颤抖不止。潘婶坐在炕沿上,查户口般地问道:
“你姓什么啊?”
“咦咦,呀呀,……”
“你的家在哪啊?”
“咦咦,呀呀,……”
“唉,”潘婶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不但傻透了腔,还是半个哑吧!”说完,潘婶抛下癫女,自顾收拾大铁锅里的脏水去了:
“我的天啊,就是杀猪退毛,也没洗出这么脏的水啊!”
吱——呀,潘婶将大铁锅内据说是比杀猪退毛还要肮脏的臭水淘在泔水桶里,正欲拎出屋外倾倒掉,房门吱呀一声响,潘婶循声望去,一个年过三十的壮汉仿佛一堵墙般地立在房门口,汉子一身地道的农民装束,最典型的代表作应该是壮汉头上那顶式样独特的小毡帽,与东北黑土地上的泥塑大烟囱一样,仅此一地,恕无分店。看见早起便在地里劳作的光棍儿子栓柱回来了,潘婶立刻兴奋起来了,不待潘婶开口唤儿子,看见妈妈手中的泔水桶,栓柱立刻迎了过来:
“妈妈,给我吧,我来!”
“栓柱啊!” 潘婶推了儿子一把,一脸神秘地冲儿子道:
“去,快进屋看看,看妈妈给你弄来个啥啊,嘿嘿,嘿嘿,”
当潘婶将脏水倾倒掉,兴冲冲地返回屋子里时,只见栓柱楞头楞脑地呆立在屋子中央:
“妈妈,你,你这,是,是?”
“儿啊,”潘婶放下泔水桶,往屋子里推搡着儿子:
“妈妈给你拣回一个媳妇,儿子,今天晚上,你就跟她圆房吧!”
“妈妈,”栓柱的面庞刷地红胀起来:
“她,她,我看她好像不太正常吧!”
“嗯,”妈妈点头称是:
“是个癫子,不过,身子骨蛮不错的,反正是白拣来的,不要白不要啊,虽然不正常,只要是块好坯子,能给我生个孙子,接续咱家的香火,就成,等我的孙子长大了,没准就有出息了,那时啊,再娶个漂亮的、驴呱呱的孙子媳妇,嘿嘿,儿啊,” 说到这里,潘婶油然感叹道:
“这个傻媳妇啊,你且将就着吧,咱们不为别的,只要她能给咱们生个后代,就成喽,就算没白收养她喽,”看看时间不早了,潘婶催促儿子道:
“去啊,去你的屋子里,早点休息吧!呵呵,”
“妈妈,”平日里对妈妈的话千依百顺的光棍儿子,今天傍晚却始终赖在妈妈的屋子里,望着自己卧室的屋门,既不敢推开,更不敢迈步进去。潘婶见状,心中叹道:这个窝囊废啊,什么时候才能有出息啊?唉,要说我的儿子啊,样样都好,在家听妈妈的话,下地干活是个出色的庄稼汉,可就是胆子小,一个能扛起贰百斤麻袋的壮汉子,却连一只小鸡也不敢宰,并且,一遇着生人就不敢说话了,尤其是遇着女人家,连瞅都不敢瞅上一眼。每有说亲的时候,你看吧,他比人家大姑娘还害羞啊,心惊胆战地坐在那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人家姑娘一口把他吞下去。就这样,一来也是家里穷,二来也是人窝囊,什么话也不会说,活生生的把终身大事就给耽误了。今天,面对着一个都快傻透腔的癫女子,栓柱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不,傻怔怔地赖在妈妈的土炕上,就是不敢面对异性,无论她是正常的,嘴巴像快板般地能说会道的,还是癫疯的,就像此时屋内的癫女那般的,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的白痴异性,我的儿子都不敢面对。
“栓柱啊,”墙上的挂钟当当地敲了十下,潘婶再也耐不住性子,生拉硬扯地将儿子推开了自己的卧室:
“去,上炕去,听妈妈的话,把房圆了,咱家来年便添人进口喽,嘿嘿,”
言毕,潘婶转身闪了出来,咣当一声扣死屋门,身子紧靠在门扇上,兴奋地,幸福地,满怀希望地聆听着儿子卧室内的动静:嘿嘿,听这动静,我儿子已经上炕了,嗯,对头,正脱衣服呢,哦,栓柱已经掀开被角了,他终于钻进被里了。嗯,癫女怎么没有动静?睡着了?那可麻烦了,我儿子胆子小,断然不敢弄醒她的,唉,这可怎么办啊?难道今夜就不能圆房了?
“嗷——,啊——,哇——,”
潘婶倚着屋门正想象着笨手笨脚的儿子如何驾驭疯疯癫癫的傻媳妇,突然,儿子的卧室里莫名其妙地喧嚣起来,癫女尖声厉气地狂吼起来,潘婶登时慌了手脚,深怕癫女作事不计后果,手下不知深浅,把胆小如鼠的儿子或者是吓出个好歹,或者是揍成半个残废。潘婶来不及多想,一把握住鸡毛掸子,破门而入,同时,叭地拉亮了灯电,剌眼的灯光下,但见癫女掀翻了绵被,精赤条条地骑在栓柱的身上,双手恶狠狠地,不依不饶地掐住光棍儿子的脖颈,看得潘婶都吓傻了:
“混帐,住手!”
不知癫女因何发疯?也不知潘婶能否制服癫女?且听下回分解。
光棍难,光棍苦,光棍裤裆胀如鼓。
拣个癫女来解闷,谁知撞上母老虎。
“混帐,”看见膀大腰粗的光棍儿子竟然如此的懦弱,被一个疯癫女子骑在了身下,脖子也被疯癫女子死死地掐住,噎得直翻白眼,潘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抡起鸡毛掸子跃身上炕:
“反了你啊,竟然骑到你老爷们身上去了,真是倒反天纲了!”
雨点般的鸡毛掸子一时间把癫女抽晕了,她捂着脑袋连滚带爬地退缩到了炕梢,昏暗的灯光下,潘婶特别注意到,癫女黑毛簇拥的私处泛着些许血迹,当她逃向炕梢时,微叉开的大腿内侧也是血迹斑斑。潘婶终于明白过来了:好么,真没想到,咱们从路边白拣回来的媳妇,还是个没破瓜的处子呢!潘婶大喜过望之余,禁不住地扑哧笑出了声,手中的鸡毛掸子也停止了击打:呵呵,也许方才圆房时,我儿子动作太大,把她给弄痛了!想到此,潘婶勉强收起了笑容,用鸡毛掸子直指癫女的鼻子尖:
“说,为什么要掐你的老爷们?嗯,”
“咦咦,呀呀,”
听见潘婶的质问,癫女一脸委屈地叉开大腿,手指着自己血迹斑斑的私处,皱着眉头,咦咦呀呀地控诉着。潘婶见状,果然验证了猜测,忍不住地再次笑了起来:
“笨蛋,这没什么,是女人都得这样,新婚之夜都必须痛几下,完了便没事喽,懂么?混帐东西,再敢如此对待你的老爷们,看我抽死你!栓柱啊,” 潘婶又转向光棍儿子,就在妈妈教训癫女时,被癫女骑在身下暴打的光棍汉,悄悄地扯过被子,很是难堪地掩盖住赤裸裸的身子,听见妈妈呼唤自己,望着妈妈那慈爱的面庞,憨厚的儿子扯起被角,一脸愧色地蒙住脑袋:
“妈妈,这,这,”
躲在被窝里的栓柱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方才,当妈妈不容分说地将其推进屋内时,望着火炕上的癫女,栓柱即新奇又紧张,手足无措地坐在炕沿上,面对着癫女同样是茫然若失的目光,光棍汉笨嘴拙腮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咦咦,呀呀,”
好么,癫女的回答令栓柱哭笑不得:她不仅傻,还是半个哑巴,望着癫女傻怔怔的神态、毫无防范,或者说是毫无掩遮的姿式,栓柱多少有了些胆量,并且,女性白嫩嫩的鲜肉早令光棍汉口涎横流了:他妈的,豁出去了,管她是憨是傻,先过把瘾,也不枉做了一回男人啊!于是,栓柱蹬掉鞋子,脱下外裤,纵身跳上土炕,冲着癫女跃跃欲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