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期刊杂志原创经典作品:向敌人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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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笑豆

邵宝健

查理博士把一颗可爱的黑色小豆含在嘴里,咬嚼了一阵,品尝出一种既甜又带点酸涩的滋味,然后喝了一口矿泉水。少顷,一向少有笑声的查理博士,便嗬嗬嗬、哈哈哈、嘻嘻嘻地笑起来。

他的夫人,漂亮的莎丽女士放下手里的书,掉过头问:“怎么,碰到有趣的事了?”

他兴奋地在笑声的糅合中说:“这豆豆……嗬嗬嗬……哈哈哈……还真有……嘻嘻嘻……那么点神效。”

查理博士在笑声中坐到沙发上,又笑着起身踱到阳台上,依然笑哈哈地踅回书房,躺在靠椅上继续开心而轻松地笑着。

莎丽女士见状,慌了神:“要不要打急救电话?你这样子太唬人。”

他笑着说:“嗬……没事的……哈哈哈……没事……这豆豆……嘻嘻嘻。”

他笑得眼泪都淌了出来,笑得捧着肚子,笑得不断搓手。终于,他笑累了,笑声减弱了。半个小时后,他恢复正常。

他撮起书桌上的两颗可爱的黑色小豆:“就是这玩意儿,叫笑豆,果然货真价实。”

原来,他的友人去阿拉伯某个国度讲学归来,送给他三颗小豆豆-这种奇怪的灌木上结出的果实,人吃了就会大笑不禁,一直延续半个小时之久。

听了夫君的介绍后,莎丽女士才放下心来。

查理博士就着手研制这种小黑豆。他是位化学专家,很快准确地分析出小黑豆的成分。不出半月,他就仿制出100颗笑豆。

莎丽女士自告奋勇地吃了一颗,结果笑得不行,只好紧抱着夫君笑着不断地亲吻他,弄得他连气也透不过来。只是人造笑豆的笑力远没有天然笑豆强,约能发笑15分钟。

这些人造笑豆本来被查理博士封存在小玻璃瓶里,锁在保险柜里。一天,他发觉瓶里的笑豆少了许多。是莎丽女士所为,而且还造成了两起闹剧色彩的事件。

一是,莎丽女士所供职的单位头头久勋总经理,原计划要在公司全体员工大会上作长达三小时的述职报告。谁知久勋总经理只讲了个开场白就大笑不止,弄得与会者莫名其妙地跟着大笑起来。八九百人开怀大笑的声浪太大了,以致引起了警察局的慌乱。而当地精神病医院居然调度几辆急救车驶进公司的大院。

另一起事件是在当地一位年迈的高层官员的葬礼上,居然有十多位来宾在需要默哀时竟然大笑起来,有失体统,事后大笑者被有关部门作了警告和罚款处分。

这些都是莎丽女士的小聪明和爱开玩笑的秉性所致,她曾耍了个小花招,让别人吃了那些人造笑豆,并无恶意。

于是,正处于研究和发明能力鼎盛期的查理博士,开始了对与笑豆功效相反的哭豆的研制。他在配料和合成时,配放哀乐、悲歌和哭号的录音。那种可爱的红色小豆之效力还真不赖。他吃了一颗,那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悲戚情形,使在旁的夫人也真情地啜泣起来。

那天,那位送查理博士笑豆的朋友来访,经不住诱惑,吃了一颗黑色的笑豆,大笑一分钟后,查理博士劝朋友服一颗红色的哭豆,居然止住了笑意,马上恢复常态。

这样,查理博士的心结就解开了。有了这种哭豆就可以抵消笑豆的笑力,从而免除误服笑豆所引发的种种尴尬。

查理博士的研制成果无疑是一种贡献。因为从医学角度讲,笑能医治抑郁症、神经衰弱症以及其他病痛,而哭不仅能减肥,还能克制人的残忍、粗野、暴躁的激情,复苏怜悯之秉性。笑豆和哭豆的共存,既能有利于人的健康,又能互抵误服所造成的负面效应。

他当然有点踌躇满志,第一时间向专利局申报了这项破天荒的成果。

一日,由医学专家和社会学家组成的验证团在参观他的实验室时,那种安详的气氛被一只大笑不止的哈巴狗和一只哭哭啼啼的波斯猫破坏了,人们吓得纷纷逃离现场。看来,这两只宠物一定是偷吃了主人配制的药料或汁渣。而在验证团撤走的当天,查理博士开始失态:由于他在研制笑豆和哭豆的过程中,受到笑力和哭力的侵袭,时而放声大笑,时而痛哭号叫,差点儿被他的同事和学生们当成疯子。熟知他的市民们无不为这位善良的博士扼腕叹息。

还是让人们自自然然地笑,自自然然地哭吧。还有什么能比自自然然更为珍贵的呢?在一个静夜里,查理博士这样思考着,脸色异常冷峻。

翌日,他把人造笑豆和人造哭豆的样品连同研究资料,统统抛至大海之中。

查理博士又恢复到原来的喜欢静默、文雅有礼的样子,他又赢得了市民们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