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旧爱的一次拥抱: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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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一天,有一个在场的中国人,看上去很年轻,和大家看完了转播后喝酒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中国人一夺了金牌就愿意哭,你看人家外国运动员就不是这样,人家把体育就看作是体育,而我们就会把它和国家利益联系起来,这太没有什么必要了。”

这小伙子其实就是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也没有别的意思,可这话却把不怎么愿意和别人争吵的安然惹怒了。

“咣”的一声,他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你这是什么观点?体育和国家利益怎么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他们到奥运会上比什么赛呀,趴在家里玩玩不就可以了吗?那样还一点儿压力也没有,何苦要跑到奥运会上来呢?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当然有不少都是为自己而来的,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就是为自己夺了金牌,你也不能说那和国家利益没有一点儿关系。统计金牌时,哪一个不是算在了他所在的国家的份上?”

刚才说话的那个小伙子说道:“叔叔,我也是中国人,我当然也知道金牌对中国人意味着什么,我只是说我们可能把这个和国家的利益联系得更紧密了一点儿。”

安然没让他再往下说,但此刻他已经是心平气和了,在场的人都认真地听着,“小伙子,你可能刚从国内出来,时间还不太长,我出来的时间多少比你能长点儿。不过也刚有几年,我还去过几个别的国家,待的时间都不长。我和当地的中国人都多多少少有点儿接触,我的感觉是在国外生活的中国人太需要有一个强大的祖国做背景了。你看最近发生的那件事,中国天津一个叫赵燕的女性在美国叫人打了,中国外交部出来交涉,美国官方最终出来道了歉。这不能说明我们国家怎么怎么强大了,但至少说明我们的国家在世界上是有地位了,有影响了。否则,你在国外受欺负,谁能站出来替你说话?”

没有人再对他的不是演讲的演讲作出反应,安然似乎是在心理上得到了安慰。不过不管他周围的人对他的观点是否认同,但对于他的那种责任感,凡是和他接触过的人多数都是认同的。

小王离开安然的房间都一个多小时了,安然还是似睡非睡。

电话响了,他拿起了电话听到了小王的声音,“安总,我刚才走时想把我的电话告诉你,忘了。你记一下,需要找我的时候,打电话……”

安然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圆珠笔记下了电话号码。他边记边自言自语,“看来小王还真的对我寄予了厚望。”

接完电话他没再去想这件事,起身去卫生间开始往浴盆里放水,准备洗个澡睡觉。水正在放着,他进到了屋里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他没有动。待了一会,敲门声又重新响起,这一次他确信无疑肯定没有听错。他走到门前从门镜里往外看了一下,是一个女服务生模样的人站在门口,他把门打开。

“安先生,楼下有一个女士找您。刚才我给您挂电话时,电话占线。”

“找我?哪儿的?”

“她说她是在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工作,已经来过不止一次了。”

“她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呀?”

“没说,她只是说她认识你,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了?”安然想不起来这个老朋友是谁,但他明白这个人可能就是自己出去闲逛的那天晚上,来找过自己的那个人,她找自己来干什么呢?

“那你告诉她,让她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下去。”

他回到屋里,电话又响了,打过来电话的还是司机小王。

“安总,我是小王,你看到没有?电视新闻报道过了,宋雨那案子相关的人员都已经抓到了。”

“那好啊。我没看到,好吧,我把电视调过来。”

还没等他放下电话,小王那边嚷着,“不用调了,都播完了,你知道就行了,我想该到案的都到案了,案子就容易搞清了,是不是?”

“嗯嗯嗯。”安然一口气嗯了好几下。他觉得他没法说什么,自己与这件事既没有什么关系,更主要的是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只是觉得宋雨这个女孩儿遇上了这样的事,家又不在这里,挺让人同情而已。

他放下电话,准备去楼下见那位正在等着自己的“神秘”女人。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突然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这时他才想起来里面还正在放着洗澡水呢。他推门进去,水早已灌满了浴盆,正在往外溢着,地漏的流量显然是没有放水的流量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水。如果不及时发现再过一会儿,就有可能会漫到屋里的地毯上,他庆幸自己发现得及时。

他连袜子也没脱就走了进去,先把水阀关掉,又打开了排气扇走出卫生间。当双脚站到地毯上时,他才想到进卫生间时没有脱掉袜子,袜子已经全是湿的了,必须换掉。

当他来到楼下时,离服务员告诉他有人在楼下等他的时间已有二十多分钟。

安然站在楼下的大厅里四处环视,附近的几处沙发上几乎都有人坐着,没有发现自己熟悉的面孔,哪怕是十年甚至是更长时间以前自己还能回忆起来的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他只好又仔细地搜寻了一遍。这时,在离他十几米远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站起了一个人,一个有一米六五左右个头的近五十岁的中年女子朝他走来。那人面带微笑,手也伸了过来,已经做好了要和安然握手的准备,安然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出于礼貌,他也把手伸了过去。

“安然,想不起来了,是吧?”

“想不起来了。”安然有意识地将语音拖得很长,以淡化自己的尴尬。

这时,那个女人的两只手已经握住了安然的一只手,像是有几分激动,“还是想不起来?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呀。好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不难为你了,我叫吕秀,和你在一个锅里吃了两年多的饭,怎么样?还想不起来?”

那个女人歪着头紧紧地盯着安然。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想起来了,吕秀,对吕秀,变了变了,大不一样了,大不一样了。”

“不错,你还没让我太失望,总算想起来了,如果就是想不起来,那叫别人怎么看我,还以为我是特意到这里来和你套近乎的。”

“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到什么时候人们也不会那样想啊,你想你怎么会和我套近乎呢?要真需要套近乎的话那也该是我呀,怎么能轮到你呢?你看我都成了天涯沦落人,你们该多好,安居乐业,哪像我呀?惨不忍睹啊。”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开了一直握着的手,都坐了下来。他们没有坐在长条沙发上,而是坐在了长条沙发两侧的两个单人沙发处。吕秀又觉得似乎两个人坐的距离远了一点儿,又起身坐在了长条沙发上靠近安然的那一头。

“你过奖了吧,这年头是有能力的都走了,像我们这样的,真是像电视剧里的歌词一样,老的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坐在那摇椅上慢慢地摇。”

“应该是坐在摇椅上慢慢地聊,我记得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人,每天上班只要能聊就行,连摇都不用啊,摇还得用力气,聊只要张一张嘴就行。”安然有意识调侃着。

“你说的是那个年代,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今非昔比了。”

“说一说怎么找到我的?怎么会知道我回来了?”安然直入主题。

“先别说怎么知道你回来了,你走我都不知道,直到你走了好久,也许有两年了吧,我才知道你去了国外。知道的时候也只是知道你去了国外而已,也不知道是去了美国还是德国或者是爪哇岛了。”

安然一听对方说得挺随便,他也就不太在意了,管他有什么事呢,慢慢聊吧。再加上这次回来几天了也没有个人聊聊,哪怕是聊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好。

“你还别说,我当时走的时候,还真想开个新闻发布会来着,可没人对我的这种新闻感兴趣,也就放弃了。你想不结果子的树,谁还来摇啊?”

“那你就不辞而别了?接下来的就是音信全无?”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一说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晚,是有点儿晚了,可我早就来过了,已经两次了,这是第三次。我早就知道临海市要接这个会议,可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准确地知道你在这里,是在电视上,那天新闻报道的画面上有你。第二天,我来了,查了与会者的名录,没错,还真证实了我的眼力。”

“你倒是挺认真的,肯定是有事吧?可是你找我又能有什么事呢?”

“这么多年没见了,非得有事呀?你是不是生硬了点儿,怎么还是原来的老样子?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么认真地来找我,可能不就是因为我走时没有和你打过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