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来,身上一阵酸疼,一想到昏迷前的沈浔莎,我赶紧挣扎起身,发现自己正在帐篷中。
我迫不及待的拉开帐篷跑了出来,担忧着沈浔莎。
当我拉开窗户的那一刻,外面的世界一片明亮,原来已经是黎明了,曙光就这么自山间缓缓升起,这个时候安静极了,只有山间不知名的风吹来,惹得树叶沙沙作响,不远处的石头上,真坐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她那头干净利落的长短发是那样漂移柔顺。
这个时候,如果不是不远处那些废墟,我真的会以为发生在昨天的事情不过是我得梦一场。
剪短了头发的她,似乎变了许多,短坐在石头上的她,背对着我,也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而我眼前的画面真的有些美的过分,她犹如一道春日里的阳光明媚,抚慰天地万物,我悄悄靠近她,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美女,看什么呢?”我站直了身子,俯视着她,这么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猛然听到我的声音,她惊了一下,随即才有些笑容的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温柔体贴有些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你醒了?”
但我却不觉得她这句话是废话,因为我真的太想听到她和我说说话的感觉,无论说什么都好,我就想听到她的声音。
“嗯,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没什么,医生说这几天太劳累了,加上感冒,所以昨天就睡过去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是一套蓝色休闲衣裤,而这套休闲服装穿在她的身上依旧美丽,我已经习惯了她的靓丽动人。
而改变了许多的她,却依旧保留了喜爱的蓝色。
……
“这次来CD打算呆多久?”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却问出了同唐野他们一样的问题。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她还是对着我笑,回过头后,我看了一眼半山腰的风景,想说出口的话却又忍了回去,只是默默的回了她一句:“这次来,主要担心你们的安全,而现在,你们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沈浔莎注视着我,咬着嘴唇,收起笑容,小声反驳:“你明明说是来找我的。”
我一愣,却不敢去看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是啊,我本来就是来看你们,你只是其中一个。”
说完我也不脸红,踩着脚晃着,掩饰着尴尬,沈浔莎也不知道还说什么,于是沉默了,而有些莫名紧张的我则心虚的看了看别处。
“以前的事……对不起。”她忽然这么跟我说了一句。
我一愣,立马知道她的意思,有些尴尬,顿觉不自在,抬头看看天,佯装大气:“没事,都过去了,我不跟女人计较。”
“那你能留在这,重新开始吗?我真的觉得你还是适合留在CD,因为这个城市是你所熟悉的,除此之外,你还有我们……”沈浔莎胆子大了起来,她顿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接道:“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说完她又语无伦次的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绝不会在干那种事了。”
其实听到她前面说的一段话,我真的有点生气,因为她曾处心积虑的导致我离开CD,而现在又苦口婆心的让我留在这个城市。
但后面的那段画蛇添足却让我有些想笑,因为从前的她,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换位思考,不知道什么是患得患失,而现在她真的变得更通晓一些人情世故,她知道该怎么样去对待一些人。
尽管这些现在还有些蹩脚,但我相信,她真的会依她自己所言,不再破坏与我之间的关系,而她在信里与我说的那些话,微信上间接对我的关心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的心里确实有些茫然,我茫然于自己义无反顾的放弃武汉的美好生活,奋不顾身的回到CD,茫然于那天夜里老爸给我下的最后通牒,更茫然于自己与眼前姑娘的这段孽缘,而与她之间经历的这些,真的让我不敢再奢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她的男朋友,然后与她幸福生活的留在这个城市。
“再说吧。”我有些心烦意乱。
“嗯,我不逼你。”她点点头,不再多说。
……
没过多久,这片灾后废墟又开始忙碌起来,而接下来的一些天里,又成功救出了一些灾民,我和沈浔莎继续充当着志愿者,与这些志愿者和人民士兵们战斗着。
因为这只是灾区的一部分,所以后面又忙碌了一个星期以后灾民就被全部救治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灾后重建工作了。
这一个星期里,我们再也没有谈过那些伤春悲秋的都市生活,只是单纯的在忙碌之际感受着大自然赋予生命的美好。
几天后,我和沈浔莎随大众返回了CD,天空再次恢复了蓝天白云。
这次,我们选择了公交车,看着她熟练的掏出公交卡替我付了车费,我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上来是好是坏。
12路公交车带我们回到了顺江路,我们站在锦江边,相视一笑,路对面还是那个情怀浓重的咖啡店,只是店里依旧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似乎离去了许久。
“梅馨店长一直没回来过吗?”我看着咖啡店中忙碌的人,问道。
沈浔莎摇了摇头,也有些遗憾:“她从没回来过,与这家咖啡店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
“是啊,它的出现,确实有些悄无声息,甚至是神秘。”我有些入神,却回想起了那个初见的夜晚,“那天夜里,下着雨,我得知你要回来的消息,有些高兴,一路跑回顺江路,就意外发现了这家咖啡店,因为店名与我的一个朋友开的咖啡店取的一样,所以我就进去了,于是就认识了店长梅馨。”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光顾这家咖啡店,甚至还兼职过服务员以此换来一杯咖啡。”
沈浔莎意外的笑了,开口说道:“馨姐可跟我说了,你帮忙的时候净捣乱,有一次还擅自给一位顾客的咖啡里加了糖。”
我顿觉糗大,有些尴尬,却硬着头皮辩解:“我那是考虑到那位萌萌哒的女士爱甜品,所以才给她加的糖。”
沈浔莎听完只是笑了笑,既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揭穿我的戳样。
于是我也大胆的笑了起来,却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笑完后,又开始看着那道半透明的玻璃窗,然后脸上挂着轻微的笑容。
是的,我们都在想念着那个知性的大姐姐,想念着她与我和沈浔莎之间的缘分,更想念着这个陪伴过我们这么多个温柔岁月的姑娘,她是如此的知性大方。
而我曾希望能与沈浔莎成为朋友的这个姑娘,如此悄然离去,也许成为一个过客,但我们都会永远记住与思念着她,因为她是我和沈浔莎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朋友,又或者根本就是唯一的朋友。
我自愿,远在他乡世界的她,能够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尽管过的有些平凡,但也请余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