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江湖也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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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胆小的人,不拖个人挡在前面怎么行。(2)

天涯子向身后的叶小舟和田小雨挥挥手,他们加快脚步跑上岸,沿着一条青石道跑到岛屿的腹心地带。这个小岛从规模上看曾住有上百户人家,岛中有街道,街道两旁矮房纵横,还有市场、酒楼、商铺等等。只是现如今大多数房屋都空着,街道上空荡荡的,看上去有点凄凉。天涯子带着他们跑过街道,在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大庄园,庄园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华锦庄”三字,有两名身穿黑衣,头戴黑巾的大汉守在门口。

守门的大汉见跑来的是庄主的内侄,便打开门放他们进了庄园。天涯子等三人跑向庄园中央的一幢大屋子,只见大屋子周围有数名手执兵刃的黑衣大汉在巡弋着,当他们跑到屋子旁边时,正好有一老妇被两名丫环搀扶着走出门,天涯子见到老妇,边跑边喊道:“大伯母,我来了。”

那老妇正是庄主夫人。庄主夫人一见跑来的是天涯子,立时张开双臂迎着他,天涯子亲昵地跑上前去拥抱了一下她,显见他们的感情胜似母子。

天涯子搀着她的手臂问:“伯母,我大伯父呢?”

一提到大伯父,庄主夫人顿时老泪纵横,嘤嘤泣泣地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丫头道:“老爷三天前送少庄主他们上船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送我堂兄上船离开?”天涯子道:“会不会我大伯也跟着上船走了?”

“不会的,”另一丫头道:“我们刚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是昨天霍长老从总舵那里过来,说是看见我们少庄主他们了,可是我们庄主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

“啊,那他会到哪里去呢?”天涯子猜道:“会不会他临时出去有事了?”

庄主夫人抹着泪说:“你大伯父就算临时有事,也会跟我知会一声的,如今他不声不响地就这么消失了,我真担心他出什么事了。”

天涯子紧张地问:“伯母,听说最近这岛上不太平,这是怎么回事?”

庄主夫人叹息了一声,牵着天涯子的手道:“走,咱们进屋子里去说。我看你还带客人来了,咱可不能缺了礼数,冷落了客人。”

天涯子指着叶小舟和田小雨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来看我师父传给我的那把神刀的。”

叶小舟和田小雨赶忙招呼道:“老婆婆好。”

“好,好,你们跟我进来。”庄主夫人带着三人走进屋子,在客厅里坐了下来,丫环从厨房里端来了茶、点心和水果。

天涯子焦急地问:“伯母,这岛上倒底发生什么事了。”

“具体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也真的难以说清楚,”庄主夫人道:“刚开始是李五家的小儿子出现异状,突然举着刀就把李五砍伤了,当时人们还没想那么多,只以为那孩子发了疯,只是个别现象。可是后面几天里,连续有几家人家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且人数开始增多,甚至有两家还被杀死了人。这些发了疯的人,平时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印堂有点发青,眼神有点怪异,可是,当他们看到白的东西,特别是晚上看到月光后,就会突然发狂,变得狂暴无比。这些人一旦发狂,就会六亲不认,只要是靠近他们的人,立刻便会出手向他们攻击。直到这时人们才意识到这岛上出问题了,可是具体是什么问题谁也弄不清楚,你大伯父是这岛上武功最高的人,他四出打探,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岛上的人们吓坏了,他们开始逃离‘沙琴岛’,你大伯父觉得你那几个堂兄待在岛上也不安全,所以三天前把他们送上船,让他们到总舵那里去。万万没想到的是,你大伯父这一出门,竟然再也没有回来了。”

天涯子向叶小舟和田小雨看了看,又问道:“那些发了病的人后来出现好转的迹象了吗?”

“丝毫没有,”庄主夫人道:“而且越来越严重,你大伯父失踪后从总舵来了霍长老主持这里的事宜,他把那些发了疯的人全部关在庄园的地下室里了。”说到这里庄主夫人抓住天涯子的手道:“天涯子,你在崂山学过道法,能不能用法术找出你大伯父的下落,或者探知到他现在的情况呢?”

天涯子摇头道:“我们崂山派的法术是符箓派的,跟龙虎山的堪舆风水观星象不同,根本没有找人这一方面的法术的。”

庄主夫人哭泣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岛也就这么大,就算跑一整圈也花不了一天的功夫,可你大伯父都已经失踪三天了,这三天里庄里的人搜遍了这个小岛,始终没找到他的下落,就算死了,总也该有个尸首吧。”

天涯子赶忙安慰道:“伯母不要这样说,我想去看看那些发了疯的人是何情景,也许能从他们的病状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庄主夫人抬头喊道:“阿林。”

有一身材瘦长,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应声从外面走了进来,庄主夫人道:“天涯子想看看那些发了疯的人,你带他到地下室去看看。”

阿林点了点头,对天涯子咿咿呀呀打了两个手势。天涯子告诉叶小舟和田小雨道:“阿林伯是我大伯父最忠实的老仆人,他是个哑巴。”他站起身来,跟着阿林向门外走去。叶小舟和田小雨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阿林带着他们三人走到屋子西厢的一个小房间前,他在门边拿出一盏灯笼点亮,然后推开小房间的门。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阿林率先走了下去,天涯子等三人紧随其后走下去。

楼梯下是地下室,此时里面用链条锁着八名老少不一的人,七名男子一名女子,他们见外面有人走进来,并没表现出很狂躁的神情,而是继续用呆滞的眼神瞪着头顶上方的天花板,嘴巴微微张开,口里“唔唔”地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天涯子的胆子素来比较小,可如今牵系到他最亲的亲人大伯父的性命,所以他只好壮起胆子。他从阿林手里接过灯笼,先一把把叶小舟拖到自己身前,这才缩在叶小舟身后向那八名疯了的男女身边靠过去,他举起灯笼仔细打量那些男女身上,只见他们的衣服都已经被撕得条条缕缕,肌肤多半露在外头,身上有很多抓痕,有的地方出现溃烂和流黄水的伤口。这些人的印堂都发青,表情呆滞。

天涯子看了一会儿,又拖着叶小舟退到楼梯边,叶小舟笑道:“喂,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当移动挡箭牌来使,你这招用得妙,我得记下来。”

田小雨嘻笑道:“这招我也记下了,以后和人打架时,不用到处找马桶盖当盾牌使了,只要推上你就行了,哈哈。”

天涯子没有搭理他们两人的话,他咕哝了一声:“奇怪,这症状好像见过。”

叶小舟问他:“你看出一些什么眉目了没有?”

天涯子搔着头皮道:“就在两天前,咱们在何大善人那个小镇上的时候,‘万春楼’里有四个姑娘中了邪,我当时给他们做法事驱邪,那四个姑娘的症状就和这些人差不多。我听何大善人说她们是出海去玩了几天,回来就得那怪症了,难道这四个女子竟是到这‘沙琴岛’上来过么?”

“两天前?”田小雨格格笑道:“大概就是我们第一次碰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吧,那时你特惨,一身道袍被撕成叫花装了。”

“对呀。”天涯子拍着大腿道:“我大伯母说这些病人对白色的东西特别敏感,我当时穿的那身道袍就是白色的,所以被她们撕成破片。这么说,那四个姑娘的症状真的和这些人一样啰,哎呀,怎么会呢?”

叶小舟想了想道:“听说疯狗咬了人后,被咬之人会怕光,而且会变得疯狂,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被疯狗咬的?”

“不会吧?”田小雨紧张道:“被疯狗咬的人会去咬别人,哎哟咱们还是别站在这里的好,万一真是那毛病,他们突然扑过来啊呜一口,我要是被咬了也绝不放过你们两个。”

听他们如此一说,天涯子不敢待在下面了,他把灯笼还给阿林,阿林带着他们爬上楼梯离开地下室。四人重新走回客厅,这时见客厅了多了个秃顶的胖老头,那老头对庄主夫人道:“夫人啊!庄主我们会继续找下去的,可是你现在最好马上离开这个岛,这个岛上确实有点古怪,我们派出去查找庄主下落的人今天有两人没有回来报到,加上昨天一人,已经连续失踪三个人了。”

庄主夫人哭泣道:“霍长老,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没找到庄主,我绝不离开这里,我就算死,也得死在庄主失踪的地方。”

霍长老搓着手道:“这又何必呢?你还有几个子女在总舵那里等着你,庄主是个江湖人,象我们这些江湖人,天天在刀口上度日,生死自是难免的。”

庄主夫人抬起头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我家庄主已经死了?”

“目前为止我们只能做这个打算。”霍长老硬起心肠说,他看了看从外面走进来的天涯子等人,对天涯子道:“听说庄主有个内侄是崂山派高人的弟子,大概就是你了吧?”

天涯子稽首道:“小道天涯子。”

霍长老“嗯”了一声道:“你对此事有点什么见地呢?不妨说来听听。”

天涯子道:“我在离此不远的临海小镇上见过四个发了疯的青楼,她们的病症和‘沙琴岛’上的这些病人出奇的象,我在想那四个青楼女子难道也曾来过这个岛上么?”

霍长老摸着光光的脑袋道:“既然是青楼女子就很难说了,我们‘沙鲸帮’也经常会从陆地接些青楼女子到岛上作乐几天,兴许那几名女子被这岛上的帮众接来玩过,不当心就得了那种怪症了。”

叶小舟问道:“不知庄主是否得罪过什么人,说不定是被他所得罪的人暗中绑架了。”

霍长老看了一眼叶小舟道:“我们‘沙鲸帮’得罪的人不算少,也许有这可能。”

庄主夫人突然想起一桩事,她抬起头对天涯子道:“前一段时间,好像天魔盟的什么巡海夜叉来找过庄主,似乎是他们天魔盟看中了这片海域,要在这一带扩充他们的地盘,他们要求庄主要么投诚于他们天魔盟,要么离开这个岛,把这片海域让给他们。当时庄主显得很生气,还和那个夜叉打了起来,庄主打不过他,但我们人多,最后那夜叉还是悻悻地走了。只是后来也没再见到那夜叉来骚扰过我们,我们就把这事给淡了。”

叶小舟和田小雨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暗暗生恨,这天魔盟到处伸爪子,迟早有一天要用刀把他们的爪子全斩断。

霍长老点点头道:“这事我们总舵主已经知道了,天魔盟也曾和总舵主发出过通牒。但我们这是在海上,他们虽是陆地江湖的霸王,在海里却未必厉害,所以我们总舵主当场回绝了他们。这些天我们加强了海上的巡弋,并没有发现天魔盟那些魔头的踪迹。”

天涯子劝庄主夫人道:“伯母,如果真有天魔盟的人或者江湖人在这里作祟的话,您老不会武功,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我看你还是听从霍长老的安排,到总舵和堂兄他们待在一起等消息去吧。这里有我和我的朋友们,我们会尽力继续寻找大伯父的下落的。”

听他这么一说,庄主夫人也就不再坚持了,她哭哭啼啼地站起身来,吩咐两个丫环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叶小舟瞪着天涯子低声道:“你倒会做顺水人情,倒把我们两个局外人无端端地拖进来了。”

“哎呀帮个忙啦,”天涯子道:“大伯父就等于我的亲生父亲,找不到他我死也不甘心。再说我都答应把‘电飞仙’这么珍贵的神刀借给你们了,你们帮我一个忙都不愿意吗?”

田小雨伸出手指揿了揿他脑门道:“我看你是自己胆小,要拖着两个挡箭牌才是真的。”

天涯子不好意思地用手摸着脸,田小雨那句话倒是真的说中他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