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江湖也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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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放个屁都能成诗人(1)

状元大会的第三天,叶小舟和田小雨再次打扮成书生来到崇安楼前,今天老山羊在他们的下巴上粘上了一丛山羊胡子,细嫩的皮肤加上花白胡子,看上去真有点老妖怪的味道。

状元大会已达到最高潮,崇安楼周围才子佳人云集,热闹非凡。“花魁大会”在崇安楼的一楼里举行,当叶小舟和田小雨到达崇安楼时才意识到不妙。因为此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进崇安楼里观看“花魁大会”的,只有那些能按规定吟诗作赋的人,才有资格走进崇安楼观看“花魁大会”。

这倒让叶小舟和田小雨两人傻眼了,要吟诗作赋?这不是糟蹋人嘛!人长了一张嘴巴首先是要吃饭,只有吃饱了饭,才会思淫欲,只有满足了淫欲后才会吟诗断句。现在叶小舟和田小雨连淫欲都不知是啥味,如何吟得出诗写得出赋来?

只见崇安楼大门前的露天台上此刻站着几名美貌女子,她们都是被才子们公认的江南才女,当然这些才女也多半是青楼营生。这几名才女是评判,她们手里都有绣球,先是抛绣球,接到绣球的才子上露天台,才女们出题,才子们回答。如果才女们觉得回答正确,才子便能进入崇安楼看“花魁大会”,如果才女们觉得回答错误,才子们不仅不能进崇安楼,站在台下的观众还会向他砸臭鸡蛋和烂白菜。

这时露天台上站着唐秀才,才女们出题道:“我们出上联,请你对下联,上联是:春风西送南阳暖。下联是什么?”

唐秀才想了想道:“秋风东移北国寒。”

几名才女商量了一下,摇摇头道:“对得不工整,没资格进崇安楼。”她们的话音刚落,便见无数的臭鸡蛋和烂白菜向唐秀才砸去,唐秀才抱着脑袋逃下台去。

露天台上的才女们抛出的绣球又砸中了何秀才。才女们出题道:“莲花池里荷花开,桃花溪中桃花鱼。请对出后两句诗句来。”

何秀才想了想道:“美人图里美人浴,麻雀窝里麻雀蛋。”

几个美女每人赏了他一巴掌,漫天的臭鸡蛋和烂白菜当场把他砸晕过去。

几个美女交头接耳地说:“看来这世道秀才酸的多,甜的少。”

“就是,看上去一个个人模人样,背地里一个个妖里妖气。”

“咱们再把绣球抛远点,兴许后面有更好的才子。”

一个臂力大点的才女跳起来使劲把绣球向后面抛去,台下的才子们纷纷跳起身来抢接绣球,绣球从他们手尖上越过,在空中滑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下滑,砸中目标。

叶小舟和田小雨正站在崇安楼边上探头探脑地向楼里打量着,思忖着怎生想个法子混进楼里去,否则就没法接近“魁星笔”。两人正低头商量间,猛地一颗绣球砸在田小雨脑袋上,再弹到叶小舟的怀里,两人愣了愣,田小雨说:“谁抛的绣球,这么没眼光,连我是雌是雄还看不出来啊?”

叶小舟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女扮男装。”

“啊,我倒真的忘了。”

这时台上的才女们指着他们俩喊道:“啊,一下砸中两个,诸位才子们请让条路出来,请两位长胡子书生上台对诗。”

叶小舟张口结舌道:“啊!对诗?这下惨了,诗认识我,我不认识诗。”

田小雨也愁眉道:“我也是,我对这一窍不通,我连李白是商朝的还是三国的都没弄清楚。”

两人本想拔脚溜掉,哪知已被那些才子们包围住,被簇拥着轰上露天台去。当着天下才子们的面,两人怯场了,抖抖索索地挤做一堆站在露天台上。

才女们很亲切地问:“老先生们怎么称呼啊?“

田小雨道:“田……田秀才。“

叶小舟道:“叶……叶秀才。“

“哟,两位老人家都是秀才哪,那很不简单啊!”

叶小舟和田小雨你瞪瞪我我瞪瞪你:难道秀才很不好当吗?糟了,早知道就不扮秀才了。

才女们见他们两举袖半遮着脸,于是笑道:“老先生们不要害羞好不好,我们给你们出道不算难的题目,这样吧,你们各自做首诗吧,要求是四言绝句,整首诗中必须有八个相同的字,每句诗中有两个相同的字,现在请开始。”

叶小舟咕哝道:“这还不算难哪,都已经是作诗了,我连背诗都不会呢!”他看着台下才子们拿着鸡蛋跃跃欲试地要砸他们的样子,心里就有点发毛,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来了,他顺口吟道:

“秀才也是才,

棺材也是材。

秀才躺棺材,

两才并一才。”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秀才们群情激奋,无数的臭鸡蛋和烂白菜迎头向他们砸来,两人抱着脑袋在台上逃来逃去。

才女们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下,对叶小舟点点头道:“你这诗听上去简直就是一堆狗屎,不过呢……诗句勉强算是工整,好吧,姐姐们看你还没迂腐到骨子里,身上没那股子酸气,这厢暂且放过你了,你可以进崇安楼了。”

叶小舟欢呼一声,转身对着台下才子们拍拍自己的屁股,大放一个臭屁,然后满头挂着白菜叶和鸡蛋清地逃进崇安楼里去。

经叶小舟那么一吟,田小雨也跟着灵感泉涌,她呷着嗓子吟道:

“笨蛋也是蛋,

鸡蛋也是蛋,

笨蛋吃鸡蛋,

两蛋并一蛋。”

漫天的白菜叶子瞬间飞满了田小雨一身,可是才女们觉得她的诗虽然有抄袭之嫌,不过这首诗倒颇符她们的口味,于是全体同意她进崇安楼。

田小雨在才子们的忿骂下逃进崇安楼里。叶小舟一边举袖擦着脸上的臭鸡蛋,一边连喊侥幸,田小雨兴奋道:“好歹也做了回女诗人了耶!看来当诗人比做贼容易多了,放个屁都能成诗。”

“是也是也!”叶小舟很赞同这句话,两人相视而笑,不亦乐乎。

总算混进崇安楼里了,此时一楼大厅里的“花魁大会”已经举行到决赛部分,佳丽们在台边一字排开展现靓姿,然后轮个到台中央表演才艺,评委由几名当朝著名文人和主要赞助商卢员外组成。

叶小舟是头次一眼见到如此多的美女,不禁气血贲张,心中乱跳,眼睛呆瞪着台上那些姿容万方,千娇百媚的佳丽们,心里舒坦无比。虽说他大嫂费白玉也是很俏丽的扬州佳丽,但那毕竟是泼妇悍婆,怎能与眼前这些情魅万种,眼波如水的妙人儿相提并论。

佳丽们不仅比容貌,还要比才艺。这些佳丽都是全国各地青楼名妓,才艺当然不在话下,有的吟诗作赋,有的即兴泼墨,有的表演歌舞,有的弹琴弄笛。

田小雨见台上佳丽们的表演引起台下才子们的一阵阵鼓掌声,不禁酸溜溜地道:“哼,臭美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女子既然有才,那就是缺德了!”

叶小舟白了她一眼道:“你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好不好,觉得自惭形秽就躲到墙角里去抠墙缝去,别在这里乱喷醋。”

“谁吃不着葡萄了,好歹我也是女诗人也。”

叶小舟反问她:“那你是不是也很缺德啊?”

田小雨愤懑地砸了他两拳,“你这人怎么说来说去都是你有理,你这张嘴巴简直可以下蛋了。”

这时,正好叫到秦淮美女吴青青到台中央表演才艺,只见她手执一把二胡走上台中央,婀娜地坐在无背椅上拉起了二胡,二胡的曲名《月下三吟》,一吟时如流水潺潺,淙淙轻倦;二吟时如风拍竹海,叶涛滚滚;三吟时如海啸立浪,万马奔嘶;终曲时又如老妪梳华发,韶华倏流逝……弦音袅袅绕梁,众人听得如此如醉。

叶小舟推了推田小雨道:“你看这个叫吴青青的美女,是不是长得很像我们昨晚看到的那个青罗刹?”

田小雨仔细对吴青青仔细打量了两眼,诧异道:“咦,真的好像,除了一身衣裳不同外,其余都很神似,更何况她也是用二胡的。”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略感不安,昨晚的阴影还没散去,他们对罗刹堂的那些狠毒女人是印象深刻了。叶小舟乍出江湖便连遇三名貌美如花,心如蛇蝎的罗刹堂的女罗刹,一个比一个歹毒。他们期望着这个吴青青只是貌似青罗刹,否则今天的行动恐怕会有很大的困难。

田小雨拉拉叶小舟的衣袖道:“咱们到二楼去,我想再去看看‘魁星笔’的展台是如何设计的,到时候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开锁。”

叶小舟点点头,两人向楼上走去。崇安楼的二楼此时冷冷清清,才子佳人们都聚在楼下看“花魁大会”,往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二楼就连保镖也走得只剩下三个了,其他保镖都到楼下去维持秩序去了。

三名保镖分据在二楼展厅的三个位置,其中一名就守在“魁星笔”边上。叶小舟和田小雨走上楼后马上引起了三名保镖的注意,两人只好假装欣赏挂在墙头的墨宝,远远地用眼角余光斜睨着展厅中央的“魁星笔”。

“魁星笔”展台是个正方体竖柜,展台高约四尺,在展台中间固定着一个青铜笔架,“魁星笔”就斜摆在笔架上。笔架上有两个扣环分别扣住笔身的两端,从外表上看,只要能打开那两个扣环,就能把笔从展台上顺利取下。

可是该如何打开两个扣环呢?这个恐怕只要深谙锁具构造的田小雨看得出窍门了,叶小舟是一点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他的任务是为田小雨打掩护,是故他走上楼后就与田小雨分开行走,他一边走,一边在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楼上三个保镖全部把目光注视到他身上。田小雨则静悄悄地走到另一面,从远处偷偷观察“魁星笔”展台上的锁具设置,并在心中暗暗地演算着开锁步骤。

楼下忽然发出很热闹的起哄声,叶小舟正好站在窗户不远,他走到窗户边探头向下打量,只见崇安楼外忽然涌来一大群妖冶的女子,老老少少都有,当先一名中年女子身形肥硕,身穿锦衣罗缎,高高挽着衣袖,裸露出又粗又圆的肥胳膊,手里握着一把洗衣棒槌,见着有人出来挡便用棒槌狠命地揍挡驾的人,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相。叶小舟见巧玉混迹在那群妖冶女子中,再见到阿杰和阿梨也男扮女装混在队伍里,他知道,“魁星笔”的真正主人袁氏带着大队人马从湖州杀过来了。

只见这支凶悍的娘子军一路披靡,挡在崇安楼门外的几名出题的才女一见那气势,顿时花容失色,抱头逃命去了。娘子军们冲开挡路的保镖,杀入崇安楼一楼会场,见男人打男人,见女人撕衣裳抓脸蛋,一时间只听得楼下尖叫声如浪似潮,一波高过一波。

袁氏带来的娘子军多半是湖州城里大小青楼的妓女,而楼下正在参加“花魁大会”的女子也是出身青楼,两队青楼女子之间的壮烈碰撞,其中的惨烈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女人之间的肉搏,历来被无聊的文人墨客们形容为香艳无比的,是故原本看“花魁大会”的那些才子们此刻又多饱了一份眼福,那就是看女子摔跤赛,还时不时地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起哄声,场面热闹无比。

楼上的三名保镖被楼下的剧烈打闹声引得心痒难搔,纷纷跑到楼梯口引颈向楼下看,田小雨见三名保镖的视线被引到楼下去了,赶紧闪身移到“魁星笔”展台前,她越过展台外围的绳带圈,悄步靠近展台,先仔细观察展台上那只青铜笔架的结构,找到锁扣的锁眼所在位置,然后从发际间拔出一根细金属丝,插入锁眼开始摆弄起来。

叶小舟走到最靠近“魁星笔”展台的那名保镖身旁,佯作陪他一起向楼下张望,实则是一来遮住他与“魁星笔”之间的视线,二来准备着一旦那名保镖发现田小雨的举动便出手挡住他。

楼下吵闹声越来越激烈了,其中最凶蛮的就数袁氏,她揪住卢员外的胸襟就抡上三大耳刮子,再在他脸上连吐唾沫。接着目爆凶光地转对吴青青,口里连连冷笑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倒还罢了,居然还敢觑觎我家的宝贝‘魁星笔’,看我不砸扁你这张妖狐脸蛋。”说罢,举起手里棒槌便向吴青青砸过去。

吴青青一猫腰躲过棒槌,娇躯闪了两闪退到楼梯口的位置,口里对袁氏冷嘲热讽:“你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肥猪不待在家里念佛经,偏要跑出来丢人现眼,老公跟别人跑了你活该,呸。”说着,她举步踏上楼梯。

袁氏气得追到楼梯口抡起棒槌向她砸去,哪知吴青青翻身一跃跳上栏杆躲开她那一棒,反脚一转踢在她的肥奶子上,袁氏被她一脚踹得倒跌出去,在地上连打两个滚,捧着胸脯半晌没有喘过气来。

混在娘子军中的阿杰和阿梨尖着嗓门喊道:“袁当家的被吴青青打死了,姐妹们为她报仇啊!”

袁氏带来的娘子军呐喊一声冲向了楼梯口的吴青青,纵令吴青青自恃武功高强,一时间也不愿跟这么多泼妇纠缠,她却战却退地向楼上退来,三名保镖严阵以待,准备阻挡即将冲上来的娘子军们。

叶小舟一见大事不好,这么多人涌上来,田小雨就没法专心开锁了。他焦急地向田小雨方向斜觑过去,正好见她面露喜色,接着便见展台上的笔架上扣住“魁星笔”的两个扣环“啪”地一下双双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