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江湖也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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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神刀未必真漂亮(1)

两少年逃离状元楼,在街巷里左穿右行,田小雨见那少年始终跟着自己,有点不乐了,她停下脚步,一边整理自己被拉开的衣襟一边问道:“你干嘛还跟着我?想听我说声谢谢是不是?可惜你没这机会,我不会说那句话的,你这家伙害得我从富婆瞬间变成穷鬼,我恨你都来不及。”

那少年扬了扬眉毛道:“谁稀罕你的谢谢,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有交情的份上,我才懒得救你这个守财奴呢。”

“我们两家有交情?”田小雨吃了一惊:“你可别告诉我你我的父母为咱们定了娃娃亲,我可不吃这一套,你这熊样也只配娶个母蛤蟆,象我这样的天鹅你只能在梦里一亲芳泽。”

“你少臭美了好不好?”那少年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道:“我叫叶小舟,是‘春颜客栈’的小老板,你还记得‘春颜客栈’吗?”

“‘春颜客栈’?”田小雨往裙带中塞着衣襟,皱着眉头道:“好像有点印象,是从乡下来的吧,怪不得这么土不啦叽的。”

叶小舟觉得和这女孩交谈有障碍,明明是自己救了她,她还把自己当怨敌似的,是不是城里人都是这么没良心少教养?好歹自己已经算是缺乏教养的了,眼前这位少女比自己还过分。

田小雨往前走了几步,见叶小舟还跟着自己,她生气地说:“你们乡下是不是日子不好过,向我来借钱的?我可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叶小舟嗤笑道:“就你家那个破破烂烂的状况,我还敢问你借钱啦,你不向我开口就已经阿弥驼佛了。我们‘春颜客栈’虽然地处僻野,却也生意兴隆,我哥还打算到无锡或者姑苏去开分店呢。要说穷,你比我穷。”

田小雨被他说到痛处了,她瘪瘪嘴角道:“那你请我吃顿饭吧,事先声明,吃你饭不等于要嫁给你,你可别瞎联想。”

叶小舟做了个鬼脸:“你想嫁我也不敢讨你这个贼婆娘哪!说吧,到哪里去吃。”

“就去‘三凤桥肉庄’吃酱排骨吧,我最喜欢吃的,可惜没钱吃不起。”田小雨蹦蹦跳跳地向三凤桥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已经见过我家了?我怎么没见过你呢?记得两年前‘春颜客栈’确实有位大哥哥来看过我,但他长得浓眉大眼好神气,跟你一点都不像。”

“那是我哥,等我发育全了比他还要神气,到时你就算倒吊在我脖子上我也懒得理你。”叶小舟臭美道:“我今天下午就到三凤桥后面去找过你家,正好碰到你走出门,我不敢确定你是否真的是田家的人,所以就偷偷跟在你后头了。一路上都见你鬼鬼祟祟的,你做贼这么辛苦,不如改行做妓女得了,往床上一躺,有钱又有男人侍候,多省心。”

田小雨向他啐了一口唾沫,轻蔑道:“那种下九流的行当,我才不齿呢。”

“你做贼不是下九流啊?”叶小舟反问她。

“妓女怎能跟贼相提并论,”田小雨长篇大论道:“贼有大贼小贼之分,小贼下于市井,大贼高于青天。我家曾祖田歌和杏月儿当年就是大贼,义贼,江湖人人敬仰。我要做就做他们那样的贼,劫富济贫,匡扶正义。不像你家开黑店的,根本没有黑白善恶的概念。”

这时两人走到三凤桥桥头,越过桥,桥旁一家肉庄,里面生意兴隆。“三凤桥肉庄”的酱排骨在当地是一绝,与惠山泥人、清水面巾并称无锡三绝。两人走进肉庄,找了个位置坐下,田小雨一开口便点了一斤酱排骨,再加上两碗黄酒,两人边吃边谈起来。

叶小舟问她:“你家怎么就只有你一人了?你爹娘呢?”

“我娘在我十岁那年病逝了,我爹现在带兵打仗去了,我不愿跟着他随军出征,我想待在城里学我曾祖的老本行,所以等他走后,我就进入了千门,拜门主老山羊为师学千术了。”田小雨等到酱排骨端上来,迫不及待地夹了块最大最油的塞入自己嘴中,细细品味着那香甜油腻的感觉,那表情舒坦极了。

叶小舟一听心里有点急了,“你爹出去打仗带上你家的那把神刀,就是叫‘雨中情’的刀没有?”

田小雨嘴里鼓鼓囊囊塞满了排骨,她嘟哝道:“带那破玩意干嘛,杀人不见血,割草割不断的废刀,拿出手都让别人笑话!”

叶小舟松了一口气,他不禁好奇地问:“真的成把废刀了?好歹听说以前也曾风光过一段时日,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啊?”

“我没亲眼见识过,”田小雨摇头道:“只是听家祖告诉我,当年田歌与杏月儿联袂走江湖时,每每使出这把‘雨中情’的时候,便见空中无数的刀影飞舞,寒光漫天,便如在雨中漫步一般,配合着一套独门武学‘九天流星雨’神功,只见刀光过处,无不披靡,就连当年的天魔盟第一高手都对我曾祖敬让三分。唉,可惜啊!可惜我曾祖过世后,‘雨中情’上的神效突然也消失了,不管怎么施展‘九天流星雨’也无法展开那把神刀上的神奇无比的力量。所以就一直束之高阁,让它慢慢生锈发霉,再也没有派过用场了。”

叶小舟凑近她问:“能否把这把刀拿出来给我看看?”

田小雨侧头打量着他,奇道:“你怎么忽然对一把过时的破刀感兴趣了,哦,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谈?”

“这个么……”叶小舟有点犹豫是否要把实情告诉她,原本想从她这里想法弄到“雨中情”据为己有的,可是听她这么一说,敢情施展“雨中情”还得辅以一套叫“九天流星雨”的武功,这就是自己没法据为己有的了。看来李秀棠死前说的话有道理,要凑齐神刀还不够,还得把与神刀配套的神功给凑齐,才能发挥神刀的奇效来。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与这个叫田小雨的女孩就必定要一起参研《九转真经》上面的武功了,那她岂非要与自己争抢天下第一的位置了?不过看这丫头的智商可不怎么样,纯粹就是马大哈一个,估计在将来的成就上根本就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那么,何不就把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成为将来自己争霸江湖的一个得力助手呢?!

叶小舟觉得这个主意妙,用《九转真经》上的武功换取她的信任,从而让她为己所用,这样行走江湖也好有个伴,虽然这个姑娘看上去毛毛糙糙的,却也聊胜于无。

“喂,你是不是在动我家那把神刀的主意?”田小雨见他一直沉吟不语,心中生疑道:“我可警告你,虽然那已经是把破刀没用了,可是它毕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不会随意给别人的,你趁早打消这念头为好。”

叶小舟不习惯酱排骨那又甜又腻的味道,他把剩下的酱排骨全部推到田小雨面前,“我就是拿到你家那把神刀,不会你家那套九天流星雨的武功,不是一样没有用。哎,我说,你想不想你家那把神刀恢复到以前那种神效呢?”

田小雨嘻嘻笑道:“恢复以前的神效,只怕很难了,我祖父当年想尽了方法,甚至亲自跑到崂山派去请教崂山派的掌教,还是没有找到恢复的法子。所以家祖认为,神刀上的神效是与我曾祖父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随着主人生命逝去,刀上的神效也随之逝去。想让神效重新恢复,除非让我曾祖父从棺材里爬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我可不是痴心妄想。”叶小舟故作神秘地努努嘴角道:“我有办法让你家那把神刀重焕光彩,不过得费上许多手脚,比较麻烦而已。”

“你真的有办法?”田小雨不信地拿眼睛斜睨他。

“那当然,我骗你干嘛。”他见她的表情还是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决定拿出一个令她信服的理由,“你家那把神刀‘雨中情’是谁锻造的你知道吗?”

田小雨摸着额头想了想道:“听说是我曾祖父的好友,龙虎山的一个异人,叫什么子的人锻造的吧,我也记不清了。”

“是叫九转子对不对?”

“对对对,就叫九转子,咦,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当然知道啰,因为我就是九转子的隔世传人。”叶小舟摸着自己的鼻子称呼道。

“隔世传人?”田小雨格格笑了起来,“别搞笑了,九转子当年孤家寡人一个,从没听说过他有过什么传人的,你是自封的吧。”

“什么叫隔世传人你懂不懂?”叶小舟抠出一坨鼻屎随手擦在路过的店伙计身上,“隔世传人就是说他人虽然死了,但他的思想精髓却撰写在一本宝笈上传给了后世,而我就是得到他宝笈的人。”

田小雨被他说得心里一动:“真的?”

“那当然,我得到他的宝笈,当然就是他的隔世传人了。你家那把神刀既然是他亲手锻造的,上面的神力当然也是他赋予的,他当然有办法再让神刀恢复神奇。这办法他都记录在他遗世的那本宝笈里了。”叶小舟把腿翘到长凳上,得意地抖着身子道:“所以说,你家那把神刀要想重焕光芒,还必须得靠我来帮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