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内尔带着三名同伴刚走出地道口,来到他们与达尼娅等人分开的楼梯口,正好碰上镇长从城堡外面走进来,“嘿,朋友们,你们抓到豪斯·布林了没有?”镇长向他们打招呼。
“没有。”四人同时摇头
“兰顿队长他们呢?”镇长向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惊讶地问。
“我们进城堡后就分开了,”张杰指着那道铺着玛瑙色地毯的楼梯说,“他们从这道楼梯上城堡了。”
“你们进城堡这么久时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镇长埋怨着说,“我们守在外面的人又不敢轻举妄动,真急人,还好,你们几个没出什么意外。”
四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跟着镇长向铺着地毯的楼梯上走去。
这条楼梯通往城堡的上面几层,在第二层的一间大房间中,他们看到十数人横七竖八地躺在房间中,呼吸平稳,面色酡红,一看就知道是被迷药迷倒的,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达尼娅等人的身影,这让佛内尔等人开始担忧起来。
在黑暗中世纪,即使是国王和领主,他们的穿着和摆设也远没有近代和现代社会那么奢华无度,金碧辉煌,人们的财富体现在奴仆的多少、领土的大小等方面。布林爵士的城堡幽深寂阖,狭窄而高深的走道两壁上有数盏油灯,晃着昏黄的灯光,倏起倏灭,把众人的身影摇曳得飘摇不定。
这行人在走到城堡第三层一条通往了望塔的天桥边上时,他们发现希瑞横躺在地上,佛内尔等人心中怦怦乱跳,俯身探看希瑞,还好,身上并没有伤痕,呼吸也很平稳,似乎仅是昏睡了过去。
“这是怎么搞的?”尤索夫惊诧地低叫,“看上去好像被催眠了一样。”
“他们肯定遇到袭击了。”镇长面色凝重地说,“豪斯·布林是名顶级刺客,偷袭手段千变万化,防不胜防。”
“绝对不会是豪斯·布林出的手。”杰生断然否定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镇长不解地望向他。
“呃……这个——”杰生张大嘴,一时无言以答。
“我们赶快找找,他们一定就在附近。”佛内尔赶紧出声引开镇长的注意力。接下来,他们在希瑞不远处找到昏睡中的女巫布莱尔,可是,并没有看见兰顿队长和达尼娅的身影。众人留下尤索夫和杰生照料她们两人,其余三人穿过天桥和了望塔的圆拱门,在狭窄的盘旋而上的楼梯上,他们看见兰顿队长倒在血泊中,背肋处,数条触目的鲜血从皮甲里渗透出来,沿着楼梯向下流淌着。
“噢,诸神哪!”镇长紧跑两步,俯身在兰顿队长身边,他探了探兰顿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扶起他的头,急促地呼唤他的名字。其余四人围聚到他的身边来,佛内尔小心翼翼地剥开兰顿的皮甲,拉开他那非常潮湿的衬衣看了一眼那些伤口,皱着眉头,向张杰微微摇了摇头,其中有道伤口正在背心要害处。
兰顿队长在镇长的呼唤声中微微张开失神的眼睛,他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血丝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兰顿,快告诉我,是不是豪斯·布林刺伤了你?”镇长问他。
兰顿迟钝地摇了摇头,口中吐着血泡,微微张阖着,镇长赶紧凑近他的嘴,众人摒紧呼吸,支起耳朵,方才听出兰顿低弱的声音,“不是……豪斯……是……冰……”说到这里,他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两下,寂然不动了。
镇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佛内尔,问他:“我无法理解,除了豪斯·布林,难道这个城堡中还有别的凶手吗?这里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佛内尔沉默不解地摇摇头,他的目光扫睃四周,这里没有见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兰顿腰间的剑鞘是空的,楼梯有血迹,于是他沿着血迹向上走了十数级台阶,在一个转角处找到兰顿的剑,这把剑上没有任何血迹,周围地面上有几滩清晰可见的水渍,墙面上溅着血珠,很显然,兰顿队长就是在这里遇袭的。佛内尔皱着眉头,用手指沾起一点水渍,凑在鼻端闻了闻,再用手指捻了捻,没有黏稠感和油腻感,确定这只是一般的水渍。
正当他在疑惑的时候,楼梯上忽然传来疾步奔跑的声音,佛内尔和张杰拔出各自的兵器,警戒地抬头望着楼梯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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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飞快地沿级而下,从那铿锵清脆的声音中可以听出,这是一种非常厚重名贵,并带有金属马刺的长统皮靴发出的声响,佛内尔心中微动,抬声问道,“是达尼娅吗?”
“是我。”楼道上传来达尼娅清朗的声音,过了数秒钟,“他”从螺旋形的楼梯上跑了下来,“他”的脸色微红,满脸汗珠,原本披肩的棕褐色卷发半耷拉在俊逸的脸庞上,抓握长剑的手指关节苍白,蓝色眼眸如同小鹿受惊般闪着惊惶的光芒。
“上帝,佛内尔、张,你们都还好吗?尤索夫和杰生呢,你们遇到袭击了没有?遭遇到豪斯·布林了吗?”“他”宛如数豆子般一口气提出一大串问题,语气中带着不安,眼神中不仅含着惊恐,也略带迟钝。
“我们一切都好,可是你们这一组情况似乎不妙。”张杰瞟了一眼倒卧在楼梯上的兰顿队长说。
蹲在兰顿身边的镇长没有发话,他的眼睛炯炯地看着达尼娅手里握着的那把泛着莹莹蓝光的长剑。
“你们四个倒底遇上什么事了?”佛内尔问“他”,“是谁袭击了你们?”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达尼娅把披散在脸上的乱发拢到脑后说,“我们在城堡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找到十几名陷入昏睡的人,布莱尔说他们是被迷药给迷倒的,为了防止豪斯·布林对我们采用同样的袭击方法,我们四人排成一列,互相间相隔有两米多的距离,慢慢向城堡上部搜索,兰顿队长走在最前面,布莱尔走最后。可是,走到天桥附近时,我就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一种宛若母亲呓语一言的镇长忽然严厉地扬声说,“你为何不马上救护他,而是跑开了呢?据我所知,圣般的吟唱声回荡着,一股浓浓的睡意涌上了我的心头,接着,我就看到我身后的希瑞倒在地上,我意识到我们遇到可怕的袭击了,但是,无论我怎样警告自己不要睡去,我的眼皮重如铅坠,双腿更是不听使唤,睡意已经紧紧控制了我,我记得在倒地睡着的最后时刻,兰顿队长的身影正好走过天桥,拐进了望塔的拱门。”
“这么说,兰顿队长是被谁刺死的你并不清楚?”张杰问道。
“是的,我醒来的时候,希瑞和布莱尔还陷在昏睡中,当我跑到这里的时候,兰顿队长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死。”一直未发骑士都会疗伤术,你如果及时出手救护,应该能把他救活的。”
“我本来是想救他的,”达尼娅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数秒钟,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对佛内尔说,“可是就在这时,我发现有个奇怪的白色身影从楼道上一闪而过,在这一刻,有股强烈得让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弥漫在这个楼道里,我当时也不知怎么的?就放下了兰顿队长,追着这股邪恶气息跑上了了望塔顶端。”
“白色身影!邪恶气息!”张杰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不会是古堡幽灵吧?你看清楚它了吗?”
“没有,”达尼娅摇头说,“等我追到塔顶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东西,只是在了望塔顶的平台上发现一丛奇怪的篝火,篝火上的火焰居然是蓝绿色的,冒着高高的黑烟。”
“你这纯粹是胡编滥造之辞。”镇长面色严肃地指控达尼娅,他戟指着“他”手中握的长剑,“圣骑士所用的剑都有个名字,你的剑叫什么?”
“冰霜剑。”
“那你剑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镇长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