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便面还是赖在家里,虽然身上的伤早已不妨碍行动了,但他还是对父母称自己浑身疼痛,等到父母都去上班后,他先上网玩了一会儿网游游戏。快到中午时,他又想找朱闯和李贺一起出去吃饭,于是打他们的手机,可是不管怎么打都打不通。他只好拨通赵穹的手机:“喂,赵穹,知道朱闯和李贺他们在哪里吗?我打他们手机打不通。”
赵穹:“他们在医院里。”
方便面:“在医院里?噢,他们去看老唐了是不是?”
赵穹:“不是,他们现在都躺在医院里。”
方便面:“躺在医院里,这是怎么回事?”
赵穹:“他们今天早上被一帮人给揍了。”
方便面:“被人给揍了?被谁?”
赵穹:“不知道,他们今早刚走出门,从背后就涌上好几个人,挥着铁棒就往他们身上打,打得好惨。”
方便面:“他们现在怎么样?”
赵穹:“朱闯右臂骨折,李贺断了三根肋骨。更麻烦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钱,而且没有医保,医院只肯给他们简单处理一下,等他们交医疗费了才肯给他们上石膏,我现在正在想法帮他们筹钱呢。”
方便面:“被揍得这么惨,是谁这么狠?”
赵穹:“我估计是刀疤那帮人,因为昨天老唐的店被砸时,那帮人就发下话来,说是谁敢帮老唐就要谁好看。你们昨天把我和老唐送医院这件事兴许让他们知道了,所以今天早上揍了朱闯和李贺。你自己也当心点,别到我们那里去玩了,当心被他们给撞上。我现在去筹钱去了,再见。”
方便面挂上手机,对着墙怔怔发了一会儿呆,他对刀疤那种人已经由心底产生恨意了,虽然朱闯、赵穹和李贺与他结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自己的朋友遭人欺负,自己是否要为他们报仇呢?
放在以前他是万万不会动这脑筋的,可是现在不同,现在他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要他缩手缩脚畏前畏后,那就不可能了。他思忖着该给刀疤那些人一点教训,可是怎样去教训他们呢?就凭自己一个人冲上门去,显然傻了点,也许自己能用意念控制几个人,但他们如果是一大帮子人,就有点棘手了。
方便面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了几圈,心想要不要去报警?但他马上否认了这个主意,既然李贺、朱闯他们把自己当黑道上人看待,一定对报警这种事很排斥,自己报了警,他们也许不仅不肯指证是谁打了他们,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看来黑道上的事情还是让黑道上的人自己解决的最好。想到这里方便面忽然有主意了,他记起朱闯曾告诉他:棚户区一带势力较大的黑社会社团除了刀疤那伙人外,还有“飞车党”,只是因为刀疤是“极峰会”的人,所以“飞车党”一直没去碰他。
对啊,让“飞车党”去教训刀疤,让他们黑道自己去火拼去。方便面想起不久前自己和九颗牙、河马妹与“飞车党”那帮人在路上飙速那件事,他记得当时那伙人的头目递给九颗牙一张名片,被自己收下了。
方便面赶紧跑回自己房间寻找那张名片,这时忽听得门铃响,他走到家门口开门一看,是河马妹和九颗牙站在门外。
河马妹在上次无锡科技大学摔下山时跌得最惨,身上甚至有几处伤口被缝了线。其次是方便面,他们三人里伤势最轻的是九颗牙,此时身上连於痕都已经消失了。
“嘿嘿,想我们了吧?”河马妹傻笑着举着从花店里花一元钱买来的一枝康乃馨。
“我要想你干嘛?你以前就不是美女,现在就更不是了。”方便面走回房间继续寻找那张名片。
河马妹懊恼地把花往他头上一扔,对他的背后做了个鬼脸,九颗牙跟在他后面问:“你现在还不去上学吗?”
“是啊,”方便面说:“我的伤恐怕得过暑假才会好了,你怎么跟河马妹在一起的?河马妹不是在上学吗?”
九颗牙说道:“我今天也去上学了。”
“什么,你也去上学了?”方便面错愕地望着九颗牙,“不是说好一起混过这次期末考吗?你现在去上学,过几天的期末考就得参加了,你脑子里是不是有病?”
“我想过了,以后反正也不再指望体育成绩为我上大学加分了,还是得硬碰硬靠学习成绩来考大学,所以我决定这次参加期末考,也想看看我的基础倒底有多厚,反正升级绝对没问题,最多挂上一两门红灯笼,成绩单上难看点。”
“随便你,反正我是不会回学校去考试的,有得偷懒不偷懒,这世上尽出你们这两号傻瓜蛋。”方便面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从抽屉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一张名片看了看,口里咕哝道:“对了,就是这张。”
河马妹眼睛尖,一眼看清名片上的字,有点惊奇地问:“这不是那些骑摩托车的黑社会的名片吗?你找这东西干嘛?”
“我要去找他们。”
九颗牙大皱眉头,“找他们干嘛?别告诉我你要参加黑社会。”
方便面反问他:“参加黑社会有什么不好吗?”
“那当然不好,那是犯罪。”在这一点上河马妹和九颗牙有共识。
方便面扬了扬眉毛道:“那是你们的看法,人各有志,你们别来管我。”
河马妹伸手去抢那张名片,方便面迅速藏到自己身后去,河马妹跺着脚问道:“你倒底找他们干嘛啦?如果有什么难处不能找我们吗?”
“我找他们帮我去打架,你们肯不肯?”
方便面这句话问倒河马妹和九颗牙了,他们两个最近一段时间也随着方便面一起打过好几场架,可那都是有正当理由的。如果没有正当理由,他们当然不肯随便出手,虽然他们现在对自己身上的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自信。
“你要让这些黑社会去打谁?”河马妹紧张地问:“你别告诉我想打的人是个好人。”
“放心好了,我现在还没糊涂到那份子上。”方便面一边把名片上的号码和地址输入自己的手机里一边说:“我让他们去揍另一帮黑社会。”
“为什么?”九颗牙问。
“因为另一帮黑社会揍了我的朋友。”
河马妹问:“你的哪个朋友?”
“我新交的那些朋友。”
“就是那些黑社会朋友吗?”
“是的。”
河马妹一拍大腿说:“这不打来打去都是黑社会嘛,你插在里面算是哪门子事情。”
“我喜欢,你管不着。”
“方便面,我看你现在是走火入魔了,”河马妹挡在他的身前,声音忽然提高了两个八度,“自从你掌握了那种特异功能后,越来越自我,野心越来越膨胀了,你这样很容易犯大错的你知不知道?”
方便面不耐烦地推开她:“我让黑社会去打黑社会,反正都不是好人,打伤了哪一个都不冤,我这是在帮警察的忙,我犯什么错了我。你一个女孩子家你懂个屁,你要是看不惯就别看,我又没拉你来帮我。”
“我不是说你这件事上,我是说你现在越来越过分,对你身上的特异功能也越来越依赖,你知道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害了你自己。”河马妹追在他身后说道。
“我乐意这样,”方便面犟着脖子说:“就算将来出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用不着你负任何责任,所以你也别老是管我东管我西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方便面一边说着一边向门口走去。
九颗牙和河马妹跟他走出房门,他把门锁上,继续向电梯走去。
河马妹生气地说:“你再这么执迷不悟,我就真要生你气了。”
方便面怪笑了一声:“那你就生呗,别气坏了自个儿,过几天就要和风小吟决一死战,千万别为我而壮志未酬身先死了。”说着,他走进电梯里。
河马妹站在电梯门外气呼呼地说:“你不许去,你要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方便面对她挥挥手说:“杀尤啦啦!”
河马妹气得直跳脚,“方便面,你去死!”
九颗牙一会儿看看方便面一会儿看看河马妹,他心里左右为难,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他跳进电梯,电梯在河马妹的呼骂声中向下降去。
电梯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方便面说:“你干嘛跟来了?你不是也不赞成我这种行为吗?”
九颗牙耸了耸肩膀,“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不管出什么事,我也希望你的身边有个人照应着。”
方便面提醒他,“这次去飞车党那里也许会很危险。”
九颗牙对此并不表示害怕,“连科技大学里从山上摔下来那么惊险的一幕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那更危险的吗?”
电梯停到底层,两人一同走进电梯里,九颗牙骑上他的自行车,载着方便面向棚户区方向骑去。在离开方便面所住的大楼时,九颗牙忍不住向门洞方向看了一眼,他希望能看到河马妹的身影,可惜没能如愿。
两人骑到棚户区,按照名片上所写的地址找到“飞车党”所在地。这是一家机车改造的小工厂,走进门庭,只见院子里停着一长溜的各色名牌摩托车,许多身穿各色漂亮摩托茄克的男男女女在里面走动着。
两人站在门口停住脚步,九颗牙问方便面:“你准备怎么差使这帮人去帮你打架?”
方便面挠着自己的耳垂说:“老方法呗,用意念控制他们的头就行了。”
九颗牙担忧地说:“要是让这些人看出你在用意念控制他们的老大,他们非揍死你不可。”
方便面乜斜着他说:“我身上这个特异功能就你和河马妹、风小吟知道,你们只要不说,还有谁会想到被我眼睛瞪一下就会受我控制这么离奇的事情呢?”
九颗牙觉得他说得有理,可是一下子看见这么多黑社会的人,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历过许多危险的事情,所以胆子比以前大了许多。再加上“飞车党”的头目上次在为河马妹抢书包时曾见过一次,那头目对他们的印象不错,想必一时间还不会有对他们不利的行动。
机车改造小工厂走着的人里有人认出了站在门口的方便面和九颗牙,他对人群喊道:“嘿,大家看哪,上次跟我们飙车的那两个神奇小子来了嘿。”
方便面和九颗牙互相看了一眼,什么时候他们多了个神奇小子的绰号了。
“飞车党”的成员们纷纷围了上来,那晚方便面和九颗牙用滑板和自行车胜过他们的摩托车的事迹已经让这些热爱飙车的人对他们两个刮目相看,所以他们的表情也不像一般的黑帮成员那样凶神恶煞,有的人问:“小兄弟,是不是想加入我们‘飞车党’啊?”
又有人问:“小兄弟,是不是还想和我们赛上一次啊?”
方便面取出那张名片递给他们说:“我想见你们的老大英山河。”
一个年纪稍长的“飞车党”成员看了一眼名片,对他们挥挥手说:“我们英老大在后面台球房里,你们跟我来。”
方便面和九颗牙跟着他穿过机车小工厂,走进后面一排平房。
平房中间一间是宽敞的台球房,房中摆了四张台球桌,正中位置放着一辆漂亮的“哈雷机车”,几盏射灯光束投射到机车的每个角度上。在靠南的一张台球桌边站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人正是“飞车党”的老大英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