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总是伴随着一波接一波奔涌不息的考试度过的,对于方便面来说,老师的嗜考心态就象邪魔一般可恶,考试就象蝗灾一样的讨厌却又无可避免。这天上午,又是英语测试,方便面嘴里咬着笔杆,眼睛冷冷地盯着在教室里走动的英语老师。他对这个英语老师特反感,所有老师中他是最热衷于测验的,隔三差五地发上一次考卷,就好像测验多了能助他提升校长对他的好感度,提拔他得当教导处主任似的。
英语老师似乎感应到有学生用怨毒的眼光打量自己,在转头侧目,正好逢迎上方便面的目光,他愣了一愣,忽然烟瘾直往心头上冒,弄得他心痒难骚的。于是他走出教室,躲在教室旁的楼梯栏杆边点上一支香烟,悠悠地抽了起来。
一向严厉的英语老师破天荒在考试期间离开教室,这让学生们都感到有点诧异,教室里发出老鼠出游般悉悉索索的声音来。对于那些平日里依靠作弊维生的差生们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于是翻书的翻书,递小条的递小条,各展其能,争分夺秒。方便面既不翻书,也懒得伸脖子去偷看后面桌上的考卷,他用眼睛看向河马妹。
河马妹自然知道方便面的用意,她恼恨方便面又用了他那个“心理暗示术”把英语老师弄出去,为防止同样的危险出现在自己身上,她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方便面见河马妹不搭理自己,他索性从座位上起身猫着腰溜到前排河马妹的位置上,一把把她的考卷抢过来,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正大光明地抄起考卷来。
河马妹冷不防被抢了考卷,她忿忿地转过头,对着自己的考卷挥了挥手,考卷从方便面的桌上霍然飞起,飘回河马妹手里。方便面闷闷地咒骂了两声。
河马妹和方便面的小动作引起了风小吟的注意,她向隔桌的方便面看了一眼,正好碰上方便面那对贼兮兮的眼睛在打量自己,她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考卷递给了方便面。
方便面一边抄考卷一边暗暗得意,心想用不着你河马妹帮忙了,老子现在能自力更生了。他以最快的速度抄好风小吟的考卷,然后把考卷扔回风小吟的桌上。两分钟以后,英语老师回来,这时方便面的考卷上,已完成八成半的试题,最后两道空着的试题即使不做,也能保证在八十分以上了,因为风小吟的英语成绩是全校最漂亮的。
当日下午方便面来上课时接到教导处的处分通知,同时接到通知的还有风小吟,他们这次考试都记不及格处理,并受口头警告处分。
“妈的,哪个家伙嘴贱,竟然去偷打我的小报告。”方便面用不愉快的眼神扫视着同班同学们。
“被批了吧,活该。”河马妹哼着《嘻唰唰》走到座位上。
方便面逼视着她道:“是不是你背叛我了?”
河马妹皱着鼻翼道:“别拿你那鼠目来看我,我现在对你这双眼睛特反感。我倒是想去打小报告来着,只是有人抢在前头了,告得好,这叫行侠仗义。象你这种人就该受到一点惩罚,否则毫无限制地用你的特异功能,你会沦为邪恶酋长的。”
方便面知道河马妹绝不会做这种事情,他冷哼了一声:“别让我查出那家伙是谁,否则那家伙死定了。”
河马妹有点生气道:“方便面,你以前不是这种霸道的人,现在变得怎么越来越让人不可理解了呢?你身上的特异功能简直已经到滥用的地步了,你难道就不懂得收敛一点吗?”
方便面做了个古怪的冷笑,“鬼知道这种特异功能有没有保质期,说不定哪天会突然消失呢,不用白不用。”
他刚说到这里,风小吟从教导处被训后走回教室,她走到方便面面前,冷冷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给我记住,仅此一次,过往不究。你以后再敢对我使用你的那种鬼伎俩,我就让你上课找不到教室门,回家找不到回家的路,走在路上硬生生撞墙壁去,你好好记住我这句话。”
方便面阴阳怪气地大声说:“你公然递考卷给我,你的那位雨少爷没吃醋吧,要不要我亲口去向他解释解释?”
风小吟面孔一红,坐到自己座位上不响了。
九颗牙听到这句话后,拎着他的衣领走到教室后面,低声警告他:“不许这样对风小吟,”
“哟,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这么护着她啊!”方便面讥谑道:“你真伟大,要不要我为你掉眼泪啊?”
九颗牙恼怒地推推他的肩膀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是我们自己的事,你要当我是朋友,就不要插手管这事,我自己会解决。”
方便面见九颗牙的态度很认真,只好不再多话。九颗牙问他:“教导处说怎么处理这件事?”
方便面耸耸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头警告。幸亏其中牵涉到咱们的校花,老师不想把事情闹得风声太大。你知道是谁背后打我小报告的吗?”
“不知道。”
方便面皱了皱眉毛道:“你等好了,下午放学前,我准能查出是谁打我小报告的。哼,那家伙,死定了。”
九颗牙紧张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惩罚他?我不许你太胡闹。”
“给点小惩罚是必须的,我最恨的就是背地里搞鬼的家伙。”方便面说完,背着手走开了。
放学后,九颗牙跑到教室找正在值日的河马妹,心急火燎地低声说:“糟了,方便面查出是谁打他小报告了。”
“是谁?”
“蒋涛。”
“他怎么查到的?”
“还不是用他的那种特异功能呗。”九颗牙额头上冒着汗珠说:“刚才方便面已经跟在蒋涛后面追出去了,你说他会不会用他身上的特异功能去伤害蒋涛。”
“这可说不定,不行,我们得去阻止他干傻事。”河马妹赶紧扔下手里的扫帚,背起书包跟着九颗牙追了出去。九颗牙骑上自行车带着河马妹,沿着蒋涛放学时所走的路线快速地追了过去,没过多久,两人远远地看见前面的方便面,在方便面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懵懵懂懂地走着毫不知情的蒋涛和另外两名同学。九颗牙加速追了上去。
方便面眼盯着前方的蒋涛,心里忖思着想个什么办法不动声色地教训他一顿。这时正好看见路边“避风塘”柜台旁站着三名打扮得流里流气的少年,这三名少年方便面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但他知道他们是旁边一所职业学校的学生,经常出来拦截附近学校的学生,向他们索要钱财。以前方便面碰到这种人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是今天他迎着他们的目光走了过去,当他走到他们面前时,那三名少年原本凶巴巴的目光蓦然变得乖巧起来,他们把刚买到的一杯珍珠奶茶递到方便面手里,然后三人奔跑着向前面行走的蒋涛追了过去。
方便面捧着一杯珍珠奶茶,背靠着墙壁悠闲地吸着吸管。九颗牙带着河马妹骑车冲到他的面前,两人见他并没有再跟着蒋涛,而是悠闲地喝饮料,不禁好奇地拿目光打量着他。
方便面对两个好友摆开一个很散漫的笑,问道:“要不要喝饮料?我请客。”
河马妹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两手叉腰问方便面:“你在这里干嘛?你家住的地方和这里是相反位置。”
方便面扬了扬手里的饮料说:“我不是想喝饮料了嘛,你管那么宽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觉得你怪怪的,你是不是又在动什么坏主意?”九颗牙警惕地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揣摩出这个好友心里在想什么?往常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可是现在方便面似乎已经不再那么开敞胸怀了。
“你们俩这是干嘛啦?老把我当成恐怖份子来看待,我有那么邪恶吗?”方便面有点烦躁道:“我要是有那么邪恶,你们就别跟着我得了,大家眼不见为净。”
九颗牙和河马妹面面相觑,一时间有点捉摸不透方便面心里的想法。这时前面传来蒋涛等人的惊喊声,两人转头向前方看去,只见三名流里流气的少年正围着蒋涛在殴打。
河马妹和九颗牙同时把眼瞪向方便面,“这就是你干得好事?”
方便面嘻嘻笑着说:“你们俩说话可得拿出法律依据来哦,我站在这里什么事也没干,你们自己又不是没看到。”
河马妹忿忿歪咧着嘴巴对他做了个鬼脸道:“我鄙视你,你现在纯粹就是一小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说完,和九颗牙一起朝蒋涛方向跑去。
蒋涛被小流氓殴打的地方是在一片工地旁,旁边是一堆红砖,一名小流氓举着一块砖头作势要砸蒋涛,河马妹远远地对他手里的砖头指了指,那块砖头倏地从他手里飞脱出去,在空中打了两个旋后,又端端正正地掉在那名小流氓的脑壳上。
小流氓惨叫着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去,另外两名小流氓见状,扔开正被殴打的蒋涛跑向那名被砸到脑袋的小流氓跟前去察看伤势,蒋涛藉此机会逃出包围,跑回家去了。
河马妹和九颗牙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蒋涛逃出去,方便面两手插在裤袋中慢慢走到他们身后,淡淡地说:“你们俩这样累不累,不就一顿揍嘛!不过是给蒋涛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当小人的后果。我的事情你们以后少干预,你们要做救世主不干我事,只要不碍着我的事就行。”
河马妹回过身来,用脚踢着地面说:“要说小人,你才是真小人。再象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你身上的那种特异功能会害你坐牢的,你就听我们一句,以后少用这种能力,实在太阴毒了。”
“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阴毒这种词是能随便用的吗?”方便面面色倏地一沉,用阴郁的口吻说道。
河马妹昂起头,用挑逗的眼神瞪着他道:“我就说你阴毒了,你想怎么样?让九颗牙来揍我一顿是不是?”
方便面冷嘿道:“揍你还用得着别人动手吗?我让你自己揍自己一千个巴掌你信不信?拍得你这张河马脸变成个大闸蟹脸。”
河马妹赶紧闭上眼睛以防中招。九颗牙一见两个好友又处在剑拔弩张的火力线上,赶紧插在两人当中打出个暂停的手势,“慢来,慢来,要开战你们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在这里太惊世骇俗了。”
河马妹和方便面怒哼一声,背对着背谁也不想看到对方。
九颗牙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赶紧找出别的话题说:“你们听说了没有,上次抓我们做试验的那个黑社会头目黑棋博士带着他那两个手下越狱了。”
“真的?”河马妹转头看着九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