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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河马妹格格笑了起来:“这说明你心理暗示的那种超能力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你们看看我,我现在能按我自己的心意操控一些小玩意儿了。”说着她把嘴巴往身旁一名女生那里努了努,九颗牙和方便面随即向那名女生看去,那名女生背着一只画着加菲猫图案的背包,背包边上荡着一只加菲猫小挂饰,河马妹伸出右手食指遥空指着那只加菲猫小挂饰不停地比划着圈圈,过了几秒钟,小挂饰开始左右摇摆起来,接着霍地转了一个小圈子。背着背包的女生感觉到背包上的异常,还以为自己遭打劫了,尖声怪叫了起来。

河马妹吐了吐舌头,把手指收起缩躲到九颗牙宽大的背影后面去,三人一起偷偷笑了起来。在他们身上出现的这些怪现象是在寒假前的一次期末考试时被九颗牙偶然发现的,那次英语考试,九颗牙因为准备不足,在考试时他的精神紧张到几乎崩溃,这时奇异的事件发生了,整幢教学楼开始微微地摇动起来,所有师生以为发生地震了,赶紧撤离考场逃到操场上去,可是事后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都没报道本市有地震发生过,那次摇楼事件不过是件单独事件,并不被官方所承认。

那件事件发生过后,九颗牙就向很多同学叙说,他认为那次整幢教学楼震动的事件是由于他精神紧张引起的,别的同学只当他在发神经说胡话,唯独方便面和河马妹两人相信了他的那种说法,而且他们坚称自己身上也发生过一些不可思议的现象。方便面认为自己能对别人的心理做暗示,能让别人按自己的意志来行动。河马妹坚称自己能用意念操控一些事物,如笔啊橡皮擦之类的东西。当然他们的这些臆想并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甚至遭到了同学们的讥嘲,所以他们把这种信念藏在自己心里,暗中互相支持并信任着对方。

看来河马妹的超能理论已经开始得到证实,她确实有操控事物的超能力。

方便面的超能理论还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虽然臆测的成分居多,但他不会放弃在这方面的探讨,他还会坚持试验下去。

九颗牙的超能理论就有点悬了,除了几个月前的一次全校皆知的地震事件外,再也没有发生过其它能引起相关联想的事件让他来证实自己的与众不同了。

少年人多半希望自己能拥有超越自然的能力,从而使自己由俗人成为超人,可是这种想法太过一厢情愿,游离现实,说出去会有多少人相信呢?九颗牙、河马妹和方便面坚信自己身上有超常的能力,可是他们缺乏说服力,别人只当他们在做白日梦。

突然,疾驰中的地铁一个急刹车,车厢底部的车轮与钢轨间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怪叫声,因着惯性,车厢里有一半站着的乘客向前跌翻在地。

接着,车内照明闪了两闪之后,蓦然暗灭了,车厢内漆黑一团。

车内惨叫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掏出手机,用微弱的光亮照亮车厢,只听见有的人在哭爹叫娘,有的人在用手机呼救,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起来,黑暗和寒冷开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时车厢内有个男人在喊:“大家不要紧张,我打过电话询问过了,说是我们前方的车站里发生了恐怖事件,警方正在与犯罪份子发生枪战,所以被迫停止过往的地铁车辆,请大家安静等待,事情解决后车子马上就会启动。”

车厢内众人松了一口气,开始嗡嗡交谈起来。

河马妹双手抱紧一根扶手立柱对旁边的伙伴说:“听我妈说前天晚上城市银行发生大劫案,银行金库里被抢劫一空,可是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有人闯入的痕迹,对此媒体猜测纷纷,警方一筹莫展,好像最近的犯罪事件越来越嚣张了。”

九颗牙说:“‘新世纪花园’的居民说,他们小区里曾经出现一种很缥缈的人形怪物,乍一出现便马上消失了,就象烟雾一样的迷幻,接着小区里有很多有钱人家都失窃了,而且没有破门的痕迹,来者来无影去无踪,好恐怖哩!你们说会不会是闹鬼?”

方便面冷笑道:“鬼要钱财有什么用?依我看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说:“我看象是外星人,上星期有人用手机拍到天空中有飞人出现的视频,飞人拖着长长的尾巴,翅膀象蝙蝠一样,这段视频在网上都传遍了。”

河马妹不相信道:“网上的视频很难说是真的,这种超级玄幻的视频大多数都是借美国大片里的片段剪辑下来再加工的,我不相信有外星人。整个银河系中只有地球有生物,我们人类是银河系的主宰者,我坚信这一点。”

九颗牙还是坚持自己的论点:“我觉得是在闹鬼,这个世界既然有上帝和圣诞老人,也就该有鬼和恶魔。即使在科学发达的今天,神鬼和自然科学是并存的。有时候上帝打瞌睡,恶魔鬼怪就出来作祟,这就和白天黑夜轮回一样正常。喂,方便面,万一你见到鬼,你怕不怕?”

方便面其实心里很害怕,嘴上却强硬道:“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来敲门。拜托你神经正常点好不好,老是搞得这样紧张兮兮的,就算没鬼来找你,恐怕你自己也会活活吓死自己。”

方便面的话音刚落,突然发现车厢里寂静了下来,所有的窃窃私语全部打住,人们忽然专注于侧耳倾听着一种若隐若现的声音,“啪……啪……啪……”

河马妹寒毛直竖,她恐骇万状地用手指指了指头顶,人们随即举头上望。声音果然是从车厢顶上传来的,就象有人在车顶上闲庭漫步一样脚步踏实而有节律。

“妈呀,不会真的有鬼吧?”九颗牙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合十不断口念:“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如来佛祖……”

车内的大多数女生都开始哭泣起来,河马妹自然也不例外,她双目瀑布直下,鼻孔下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她泣声抱怨方便面:“都怪你们,要去什么该死的数码广场,现在好了,撞到该死的鬼了,我的该死的青春刚刚开始就到头了,我心里真不甘心就这样去见该死的阎王,该死——该死——真该死!”

方便面壮着胆子说:“应该不会是鬼,鬼走路哪会有脚步声?会不会是人?”

河马妹哭着说:“废话,这时候跑车顶上去踱方步的,就算是人也是神经病。妈啊,我要下车,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我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她的话刚说完,猛见眼前的窗户上映出一个倒挂的人影来,这个人影身体上裹着一层白霜状的东西,所以在如此漆黑的隧道里还能泛出荧荧的白光来,这人有一双夜枭般的大眼睛,眼中橙光闪闪地看着车内众人。

河马妹眼镜“啪”地掉落在地,她张大嘴巴,捧着腮帮子竭尽全力地尖叫起来,在她的带领下,车内无论是掉光牙齿的老太太还是没开始长牙的婴儿,异口同声地张口大叫起来,女人就是这样,尖叫可以宣泄心中的恐惧,这一刻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可是尖叫虽然可以缓解心中的恐惧,却无法驱赶车厢外的那个怪物。

车外倒挂的人影闪了闪眼睛,在他身上覆盖的白霜开始在窗户上弥漫,接着呈辐射状向车厢四处空间弥漫开来,所过之处冰霜覆盖,冷气直冒。车厢里众人冷得直哆嗦,白霜不仅出现在车厢各处,甚至出现在人们的肌肤上,衣服上,头发上,整个空间的温度在很短的时间内降到了零度以下。

河马妹的腮帮子冻得僵硬了,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人们惊恐地在车厢内挣扎着,有些人妄图打破窗户跳出去,可是窗户坚如钢板,怎么砸也砸不开;有些人互相拥抱着从对方身上获取热量,可是整个环境在骤激降温,人身上的热量毕竟有限,挺不过多久。

整个地铁里陷入一片冰点,人们垂死挣扎。

九颗牙闭紧眼睛,陷入一种绝望的情绪中去,这时他的身上突然发出一圈薄薄的蓝色异光,异光一闪而逝短暂得就象照相时的闪光一样。接着一圈无声无影的冲击波从他胸腔喷薄而出,冲击波猛力地撞上车窗玻璃,顿时把车厢四周的所有玻璃给撞个粉碎,窗外的暖空气立时涌入窗内。

倒挂在窗边的长着夜枭般眼睛的人影被爆炸的玻璃一个惊吓,重新回到车顶上,接着便听车顶上的脚步声由这个车厢传到那个车厢,从车头传到车尾,渐至无声而逝,车厢内的温度慢慢地回升了起来。

地铁车厢内众人长长地嘘出一口暖气,大家同时坐倒在地,全被吓瘫了。

九颗牙身上出现的异光,除了河马妹和方便面外,再无其他人注意到,其实别人即使注意到了也不会往超能力方面去想。可是河马妹和方便面却坚信,车窗的炸碎、冰冷怪物的消逝,一定与九颗牙身上出现的异光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