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人类愚行大记录:大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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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近代预言家记事(2)

1524年,伦敦发生了一件更加受虚无的预言影响的事情。当时的整个伦敦城几乎被算命人和占星家占据了,每天都有人成群结队地请他们算命和占卜。1523年6月上旬,预言家中有人说1524年2月1日洪水之灾将要降临伦敦,那时泰晤士河水将会猛涨,整个城市都逃不过这个劫数。盲信者们把这个预言奉为圣经。时间慢慢地过去,几乎全部盲信者都坚定地传播这个预言,因此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预言是真的。于是,城中的百姓收拾行李,迁居到肯特和伊塞克斯两个城市。当预言中灾难日即将来临时,更多的人加入了移民大潮。到1524年1月,在城中居住和生活的人们扶老携幼步行奔向15至20英里远的村庄中躲避灾祸。上流社会人士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乘坐的是马车或别的交通工具。到1524年1月中旬,至少有20000人离开这个在传说中注定要毁灭的城市——伦敦,剩下等待洪水的只有空空如也的房子。富有之家大都搬到了海歌特、汉姆斯戴德、布莱克海斯等地的高处居住。位于北方较远处的沃尔莱姆修道院,泰晤士河南岸的克罗伊顿也搭满了帐篷。博尔顿——圣·保尔索罗纽斯修道院院长花大价钱命人在哈罗山上建造了一座城堡,里面储备了足够两个月使用的粮食和水。1月24日,那时距大灾难来临还有一个星期,他匆忙和他的同事及家人搬到这里。他还用马车将许多船运到城堡里,并且配备了一流的水手,他这样做,主要是为了在洪水过大时可以用船逃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很多富有之人都向修道院长提出了到城堡中避难的要求,但远见卓识的勃尔顿只收留了他的亲密朋友和那些准备了洪水来临期间有食用食品的人。

终于,传说中令人谈而色变的这一天来临了。清晨,骚乱的人群怀着极大的好奇心观看正在上涨的河水,他们认为即便洪水到来河水也会慢慢上涨,因此打算等河水超过警戒线再逃向安全地带。但大多数人还是担心这样做并不保险,他们觉得只有躲到一二十英里之外才安全。泰晤士河并没有理会这些愚蠢之人的可笑行为,它的河水一如往常静静地上涨,又静静地退潮,接着,又涨潮又退潮,这和20多位占星学家所作的预测完全不同。当夜幕降临时,那些自认被人愚弄的市民们被气得脸色苍白,河水也呈现出了一片苍白。到了晚上,奔流不息的河水没有涨过堤岸而冲进城市。但是,人们依然不敢入睡,成千上万的人在河边值守到第二天天亮,以避免洪水在夜间悄然来临。第二天,那些预言家们就如何避免泰晤士河洪水的错误预言带来的恶劣影响进行了认真的讨论。令他们高兴的是,他们想到了一个能够预防人民狂怒爆发的计策,他们声称,这个错误是由一个数字的过失引起的,这个过失导致了他们将这次洪水发生的日期提前了整整一个世纪。日月星辰的天象变化莫测,而他们是凡人,因而出现了疏漏。当时的伦敦人是安全的,伦敦暴发洪水的准确时间是1624年,而非1524年,这样的声明发布后,保尔索罗纽斯修道院院长勃尔顿不得不拆毁了他的堡垒,身心俱疲的“移民”们回到了城市。

受人尊敬的预言家们

一份曾刊登在皇家文物学会会报上的伦敦大火目击者的陈述现在存放在英国博物馆中,它叙述的是一个伦敦人轻信预言的事例。作者曾陪同约克郡的公爵长时间地在教区内的各地走访,这个教区处在弗利特桥和泰晤士河之间。在陈述中,他记录了他们曾经试图阻止迷信之火的蔓延,但人们对预言却深信不疑,不想做任何改变。圣母斯波敦曾经预言伦敦将化为灰烬,因此,所有的民众拒绝付出任何努力去阻止已经发生的火灾。文中还提到了凯伦·迪各伯先生的儿子,他也是一个极有预言天赋的狂徒,他在《命运》这一伟大著作中写到伦敦将要毁灭,他告诉人们地球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预言的应验。有许多本来可以向他人提供帮助的人,本来可以努力设法拯救整个教区的人们脱离危险,但现在只能袖手旁观。就在许多人任由命运摆布时,那些从不敬鬼神的人们开始抢劫处于绝境的城市。

在英国的许多乡村地区,修女院院长斯波敦嬷嬷的预言现在仍然被人们笃信。在农村她享有很高的声誉,几乎英国所有最流行的预言都是她做出的。无论是否受过教育,受过一点教育,或者社会其他阶层的人,都非常相信她的预言。民间传言说她是出生在亨利七世亨利七世(约1275—1313年)卢森堡王朝的第一位德意志国王。——译者注时期的纳雷斯堡,还有传言说,她为了增强预测未来事件的力量,向魔王出卖了灵魂。虽然在生活中人们把她看成是个女巫,但最终她摆脱了女巫的命运,在约克郡的克利夫顿附近无疾而终,表情祥和地死在了卧床上。据说,人们在当地的教堂院子里为她立了一个石碑用以纪念,下面是墓碑的墓志铭:

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谎言,

她施下的魔法时常在世界重现,

所有的预言都将继续流传,

她的英名将永世长存。

她的传记作者曾有这样的叙述:“在她的生命中,从没有一天白白流逝,在预言中,没有任何危言耸听的内容,都是她最严肃的思考。她的名气越来越大,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领悟她的全部精神。在这些人中,有年青的、年老的、富的、穷的各色人等,其中也有少女。他们带着与未来发生的事情的相关问题来找她,然后带着她所给的满意解释回去。”

传记中的一部分提到曾做出的伟大预言,如她曾去伯弗利的修道院长处预测亨利八世对修道院的查禁,亨利与安妮·玻伦结姻、斯米斯弗尔德的异教徒大火和苏格兰人玛利皇后死刑的执行。她预测了詹姆斯一世的即位,并且补充说:“灾难将会在寒冷的北方出现。”

在后续的走访中,作者得知了她曾说过的另一预言。她的信徒普遍认为这个预言至今并未实现,但或许会在本世纪内实现:

当血海与洪水交汇,

将会传来震天的哭喊声。

波涛之声胜过雷鸣,

三对雄狮奋力拼杀。

胜利的荣誉归于国王,

欢乐的生活还于人民。

杀戮的时代已经结束,

和平的阳光照耀大地。

人们的生活富足安康,

铸剑为犁,人们再事农耕。

然而,在她所做的全部预言中最为有名的是一个关于伦敦的预言。这个预言说,如果伦敦和海歌特被一排连续的房屋连接起来,那么将会有灾难发生。成千上万的人一想到这个预言就不寒而栗。如果按照城市目前的扩张速度,那么她弥留之际做出的这一预言很快就会实现。强大的君主会垮台,流血事件会不断发生。到那时,那些看到我们受尽灾难之苦的天使们,也会在天国里为不幸的英国面墙而泣。

最伟大的预言家梅林

尽管斯波敦嬷嬷在英国有着极高的声誉,但她在英国预言家中的地位却不是第一位的。梅林,这位亚瑟王公元5世纪左右,英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国王。——译者注的导师占据了最伟大的预言家这个显赫位置。

“哪个地方的人没听说过梅林和他的预测术?

在人类生存的时空中遍布梅林的预言,

他的预言已在人间留存了一千多年,

直到预言实现的时间来临才告结束。”

在斯宾塞充满神韵的诗境里,已经给这个伟大的预言家生动而形象的描述。

与过去、未来和现在之人相比,他拥有神奇的魔法,他能使老天顺从他的意志,日月星辰都向他俯首称臣。沧海桑田,岁月更迭,更不值评说。他独自一人,能敌百万雄兵。提起他的大名,敌人便吓破了胆,无人不惧怕他的威名。直到现在,听到他的名字,魔鬼都会浑身打战。先知说他绝非俗世之人,不是生命终会结束的帝王和芸芸众生。但是他生活在那个充满仙女和精灵的世界,象征着一种变化莫测的美妙人生。

这些诗句,反映了人们对于梅林本人最普遍的评价。一般来说,人们认为梅林和维特智生活在同一时代。至于说他是否是一个真正的名人,抑或由那些轻信者们主观臆造出来的人物,到现在仍莫衷一是。似乎这样的人的确存在,关于他拥有超越了他实际年龄理解力的知识的说法似乎也言之有据,就好像梅林真的曾被那些由斯宾塞提到过的具有超自然力量的人所资助。

芒茅斯的治奥佛雷将关于梅林的诗歌或预言翻译成了拉丁散文,因而梅林不但为治奥佛雷所崇拜,而且还为大多数经验丰富,资格极深的编年史作者所称道。英国的编年史对梅林的经历、他的推测和预言的内容都做了完整的记述,这部编年史由生活在查理一世查理一世(1600年11月19日—1649年1月30日),英国历史上唯一一位被公开处死的国王。——译者注时的托马斯·霍华德(Thomas Howard)编撰出版。从中,我们发现了几则虚假的预言,但这些似乎都是霍华德所为。霍华德的叙述清晰、准确,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这些由前人加工所形成的梅林的故事。

在谈到理查一世时,霍华德这样说道:

狮心压制起义的撒拉逊人狮心指英王查理一世,撒拉逊人指十字军东征时的阿拉伯人。——译者注,

获得很多辉煌的战绩;

玫瑰和百合开始时亲如兄弟玫瑰指英国,百合指法国。——译者注,

但分赃不均让他们彼此对立。

狮心只顾着国外战争的胜利,

国内局势日益破败。

狮子将被关进牢笼,

经过多重磨难才又见光明。

坦诚的托马斯·霍华德接下来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们所有那些在最终发生的事情。

关于理查三世,他记述得相当清楚:

有个生来就长牙的驼背怪物,

被艺术愚弄,也被自然嘲笑。

一出生便与常人不同,受尽世人咒骂。

本来他地位那样低下,

趟过没膝的血河,他步步高升。

他将获得他希望、追求的高位,

一旦皇袍加身,丑陋者也会人人夸赞。

他的外貌丑恶而令人钦佩,

但当他正兴高采烈端坐王座时,

一个野崽子从国外杀回了老家。

在这个事件之后,还有一些预言说从罗马回来的亨利八世将要成为国王。在预言中用这样的词句描述这位君主:“当他发怒时绝不会饶过男人的罪责,有情欲时也绝不迁就女人的想法。”因而,在他成为继位者的时代,“同性恋和赌博同时出现了”。

大师霍华德在他的时代有着接近梅林的地位,自从梅林亡故,他并没有注意在英格兰发生的事情。大多数其他的预言家,包括那些与他同时代的人,都以梅林的名义在国外行走,但霍华德还向读者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这些信息蕴藏在下面的语言中:

“在大麻成熟并准备收割时,

英格兰人要看护好自己的性命。”

透过这个预言,人们觉得他应该被绞死。那时候,预言不能应验的预言家一般都会落得如此下场。他这样解释他的预言,“HEMPE这个单词由五个字母组成,只要想想亨利八世的五个王储,就不难理解预言的真实含义。H指以前说到的亨利国王;E指他的儿子爱德华;M,就是玛丽,爱德华的王位继承人;P是指西班牙国王菲利浦,他与玛丽联姻,共同拥有了英国王位;最后那个E指伊丽莎白女王,在她去世后有可能会发生许多与王位继承相关的争端。”最终,这样的争端并没有出现,于是狡诈的霍华德便散布各种流言进行狡辩:“虽然事实如此,但也证明了预兆是言之有据的。在平安度过詹姆斯国王的就职仪式后,发生了多起死亡事件。在未来一段时间,也许是在七年之后,不但伦敦不会幸免,哪怕全国都不会十分安宁。”

这就像是庞特福兰克特·彼得的匡辞,大胆的他曾预言约翰国王会丢掉王位并在不久之后死去,而彼得本人却被处以绞刑。在克罗顿的《英国编年史》一书中对这个所谓的预言家进行了生动诙谐的描写。“与此同时,”他写道,“这群英格兰的教众们塑造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先知,叫做彼得·卫科弗尔德。他是约克郡人,早年曾做过教士,他还有两个身份:游手好闲的人和唯利是图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