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30日,在“甘谷——华夏第一县软科学研究成果鉴定发布会”上,在专家质询时间,就我的论文《华夏第一县与甘谷县文化定位研究》首先发问的是知名教授关连吉,他的问题是:在该研究中你是如何看待农耕文明对秦的影响?这种文明和华夏第一县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这个问题,让我一下子想到了朱圉山,想到了九墩牧场,想到了礼县秦公一号大墓,甚至想到了磐安毛家坪遗址。不管回答的是否正确,有一点我是相信的,就是所有这些所透露出的文化背景和文化意蕴是完全能够作为佐证,至少是某一方面的佐证来说明这个问题的。甘谷是秦最重要的发祥地和崛起地之一,当秦人在疲惫困顿中越过陇山,在渭水流域终于找到这块天赐沃壤时,也就找到了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帝国的第一座城堡。肥沃的土壤,丰茂的林草在大度地接纳了秦人的艰辛时,也膨胀了秦人青剑东指的雄心。当秦人将他们英雄的先祖庄公、襄公、文公安厝在离甘谷,离朱圉山最近的地方,并用“县”这种先进的管理制度作为占地治民的尝试在甘谷落地开花时,也就将最大的信任给了甘谷。华夏第一县是甘谷人民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是殊荣,更是历史的见证。
1999年隆冬最寒冷的时节,我曾经在古坡乡下店子村住过十天。白天,我一个人深入林区,宣传政策,体察民情;晚上,踏着匝厚的积雪,冰冷的月光下我长时间徘徊、伫立。寒风一次次连同雪片一起灌进衣领,但心,却一阵阵地热,有时,岂止是热,简直是沸腾。后来,我登上九墩牧场,那种荡心涤肺的万古之蓝,那种千里见秋毫的洁净透明,那种一碧万顷的草原林海,让人激动得难以自持。我神思飞扬,浮想联翩,当曾经的辉煌数千年后以这样一种沉静大度的姿态展现在我的眼前时,我再一次想到时光、历史、文化这些让人根本无法解释的东西。“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历史的故事在哪里?就在这繁茂的林草下面吗?而石鼓,又有谁能擂动它,曾经声闻百里的绝响真的败落于如今的寂静中了吗?石鼓、马蹄、秦风和眼前的寂静,就这样完美地复制在同一张历史的碟片上了吗?
我把对于古坡,对于朱圉山的感受写进了中篇小说《珍珠贝》中。当小说中的“我”登上牧马梁,“就像被谁狠狠地抽了一巴掌似的,我突然从梦幻中惊醒,随即,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这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场,初春柔嫩的野草像绿色的狂涛,绿色的巨浪,那种连天都染绿了的纯而又纯的绿,让人满眼全是生命的磅礴与傲岸。我不知道,老天是如何在此倾泻下这一泼绿来的。此刻,我的心就像牧马梁这广阔无际的草原一样,变得清纯,透亮和高远。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草原,但这种充塞于天地之间的生命的原色竟会如此冲撞着人的心灵世界,却是始料未及的。多少天来的郁闷、压抑、恐惧、尴尬,甚至深重的负疚感在此刻全都为一种造化的磅礴所荡涤。我从心灵深处升起一种庄严、神圣和高尚感来。
因着这种“庄严、神圣和高尚感”,福文还在语气平媛,娓娓地说着,但我已什么都听不见了。广阔无限的牧马梁大草原上,膘肥体壮的秦马排山倒海般放纵奔跑着,如雷的马蹄发出山呼海啸的声浪,飞扬的长鬃分明是流动的彩云。这是多么雄奇壮观的一幕啊!没想到,真没想到,历史在不厌其烦,为秦的盖世功勋浓墨重彩,大书特书的时候,竟会忽略和忘记这块成就了帝王伟业的基地。牧马沟在历史健忘的沟回中顽强地蜿蜒伸展,当终于将饱受磨难的触须伸到现在时,秦王朝包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的辉煌早已成为过去,成为历史淡漠的血痕,而牧马沟,更是被人遗忘得连痕迹都没有了。
彩旗轻拂着蔚蓝的天空,轻拂着空气中欢乐的流韵。如果说朱圉山像一位沧桑的历史老人静观着辉映历史的一幕的话,和典礼工地隔河相对的毛家坪则像一位婀娜的姑娘,多情的眼睛充满惊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岁月回响。回声从历史中传来,从地心深处传来,从近在咫尺的毛家坪遗址传来。
毛家坪遗址的发现具有里程碑意义。作为迄今考古发现最重要的周秦文化遗存,毛家坪遗址成就了多少专家学者我们无法说清楚,能说上一点的是该遗址的丰富和在周秦文化中举足轻重的研究价值。毛家坪遗址位于磐安镇毛家坪村渭河南岸第二台地。遗址西起南河,东至傍栓沟,北至二台地边沿,南靠丘陵,东西长300米,南北宽200米,面积为6万平方米,文化堆积层厚1至2米,属新石器时代马家窑文化半坡文化类型。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毛家坪秦墓反映的秦文化早自西周前期,下至战国初期,前后延续七八百年之久。毛家坪秦墓陶器组合,形态上与周文化类似,而陶器质色、纹饰又有差异,至于屈肢葬和西首墓更是周墓中所没有的。这种文化形态,正是秦人学习、吸收周文化与西戎文化而形成的不同于前二者的生动表现。陶器组合以鬲、盆、豆、罐为主,另外还有甑等,反映了饮食生活的内容,以农作物粮食为其重要的食物来源之一。墓中发现的铜器和铁器,说明秦人在入居古冀地不久就有了金属加工业,铁镰的发现,是秦人较早掌握铁器制造技术的标志。
现在,不管是磅礴浩莽的朱圉山,还是蓄势待发的毛家坪,不管是秦人远去的马蹄,还是渭河依旧的涛声,历史注定将和所有这些一同见证一次关于水的天翻地覆,一次关于水的革命。
与朱圉山隔河相望,与毛家坪近在咫尺的甘谷县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开工奠基的地方,选在渭河北岸这个谁都说不出准确地名的地方,从今天之后,这个地方就拥有了一个大众化的名字——水厂。
沉沉的奠基石与其说沉静在千古磐安的地心,勿如说沉静在卧龙山宽厚的怀抱。
渭河将甘谷一分两半。而渭河,多情而灵动的渭河,又像一只硕大无比的手臂,右面牵着朱圉山,左面牵着卧龙山。她俩,一个是秦岭的西延部分,一个是祁连山的东延部分,她们,更是中华大地的脊梁和骨架,托着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魂魄,从过去,走向未来。
除过由一条河引领的渭河冲积平原形成的甘谷川道区外,甘谷四分之三以上的地方全是由这两座大山形成的山地和梁峁沟壑。如果说渭南的朱圉山曾让大秦的王公慷慨豪迈,高歌猛进的话,渭北的卧龙山则让大明的朱元璋皇帝骨鲠在喉,寝食难安。当过和尚,从农民起义军手中夺取政权并乘胜而起的朱元璋,纵使黄袍加身,贵为天子,依然无法从一个个难言的梦魇中解脱出来。
卧龙山横亘于渭河北岸,就像一道刚强的脊梁。这座普通的西北土山,以卧龙的姿势和卧龙的传说,不仅鲜活在民间野史中,朝廷正史对它也不敢等闲视之。“西北有王气,紫电冲牛斗”。这座山,曾让多少帝王“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一次次地劫掠破坏,一次次地禳祸祈祥,非要将龙脉斩断,精气耗尽不可。刘伯温江南一剑,卧龙山伤痕累累,仅谢家湾一乡,就有勿步岘、毛子岘、赵家岘、豁岘、石家岘、西石家岘,构成一种地域文化的独特景观。不知是刘伯温法术有限,还是卧龙山王气太盛,卧龙山愈挫愈奋,愈奋愈勇,真有点“头如韭,剪复生”的桀骜不驯劲儿。
现在,卧龙山像一个成熟的孕妇,精心呵护着,按捺激动等待着一项伟大工程的诞生。渭河边上,卧龙山下这个连地名都没有的地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会成为一项伟大工程的心脏,从这儿流出去的鲜血,会让一个个不甘命运摆布的躯体焕发出青春的活力,从地心深处喷涌而出的安全洁净的地下水,将变成涓涓清流,穿山过沟,越坎翻梁,从一条条主管、干管、支管中,走向一座座幸福的家庭院落,滋润一张张干渴的喉咙。
我的耳畔恍惚间传来遥远处沧桑的声音,像毛家坪先民赤裸着上身祭祀鬼神的呼叫,像禹奠朱圉,导渭于河的呐喊,像朱圉山、卧龙山以及无数个知名的、不知名的山的皱褶里传出的沉重的呼吸。不管像什么,我知道,此刻,它们都是历史的回声,而最激昂的声音,还是来自于一支主要由南方子弟组成的队伍,那是一支歌的声音,歌的名字叫——《国际歌》。
记忆在此刻定格
舞台像一块硕大厚重的基石,搭建在刚刚平整的土地上。微风中轻拂的彩旗像姑娘们深情的手语,几台蓄势待发的挖掘机和装载机沉静在初夏的天空下,身处会场中心的奠基石胸佩大红花,像一位高傲的公主,接受着一双双目光的检阅。它是沉静的,它又是最不沉静的。
锣鼓队、腰鼓队,穿着喜庆的节日的盛装,用激动人心的锣鼓和手中挥舞的彩绸,催涨着人们心头激动的潮涌。参加典礼的人群来自四面八方,他们中,有在感性的天空下,以理性的笔触勾画出这幅宏伟蓝图的甘谷县领导,有对这项工程给予亲切关怀和大力支持的甘肃省及天水市领导,有脚踏实地,默默无闻勘测线路的业务部门技术人员,有即将在工程建设中大显身手,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建设者,更有怀揣感恩之心见证历史的受益区群众,还有来自甘肃省及天水市、甘谷县有关部门的媒体记者。而兰州、陕西甘谷同乡会,除带来一片浓浓的桑梓情怀外,还有一份份真情的捐赠。他们饱含深情的捐款,凝结为一张10万的支票,悬挂在报到处最醒目的位置,支票的下面,是一串令甘谷人民为之骄傲的名字。
天遂人愿,连续多日的燠热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淡淡的云絮不薄不厚正好遮住了毒毒的日头,微微的清风给人极舒畅的感觉,大家三三五五围在一起,用热情地话语畅想着,以激动的心情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伟大的时刻。
现场指挥组、来宾接待组、记者接待组,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摄像报道的记者,早已将摄像机架在最有利的位置,机位更是调试了一次又一次。
典礼即将开始。在开始之前这个幸福而激动的时刻,让我们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他们,并让我们记住这一个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名字:
甘肃省领导及省直部门领导:
朱志良 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夏红民 甘肃省省长助理
李 均 甘肃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
张余胜 甘肃省新闻出版局局长
栾维功 甘肃省水利厅副厅长
李 峰 甘肃省扶贫办副主任
余炳河 甘肃省人大常委会代工委联络处处长
王 斌 甘肃省办公厅秘书四处调研员
马永泽 甘肃省扶贫办调研督察处处长
贾文平 甘肃省水利厅办公室副主任
闫天成 甘肃省水利厅农水处副处长
汪 栋 甘肃省水利厅办公室副调研员
谢 伟 甘肃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秘书
周 亮 甘肃省政府办公厅秘书
天水市领导:
张景辉 天水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李文卿 天水市委副书记、市长
宋敬国 天水市政协主席
李美华 天水市委常委、统战部长
蒋晓强 天水市委常委、秘书长
任伯年 天水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萧 菡、彭鸿嘉 天水市政府副市长
杨发元 天水市政协副主席
安 永 天水市市长助理、秘书长
天水市直部门领导:
宋博华 天水市人大常委会秘书长
冯进福 天水市政协秘书长
杨胜利 天水市政府副秘书长、督查室主任
刘百顺 天水市人大常委会代工委主任
左解放 天水市人大常委会农工委主任
杨仁岱 天水市政协农工委主任
薄海明 天水市水利局党组书记、局长
杨文元 天水市扶贫办主任
张智明 天水市广播电视局局长
马学文 天水市农业局副局长
江 宁 天水电视台台长
孙 晓 天水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张世钧 天水市政府督查室副主任
张宪泉 天水市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
胡敬东 天水市财政局副局长
郝国庆、吴静海、裴具田 天水市水利局副局长
李国霞 天水市水利局纪检组长
王 锋 天水市水利局副调研员
叶应多 天水市水保局副局长
张天元 天水日报社副总编
赵焕学 天水市水利局办公室主任
李军新 天水市水利局信息中心主任、
左黎明 天水市水利局质监站站长
徐 斌 天水市农业局科教科科长
金 田 天水市水利电力勘测设计院院长
熊贵明 天水市宏信监理公司经理
兰州甘谷籍同乡会
王世文 甘肃省高级人民法院原院长、兰州甘谷同乡会副会长
张臣刚 甘肃省军区原副司令员、少将、兰州甘谷同乡会会长
石新贵 甘肃省军区原政治部主任、少将、兰州甘谷同乡会副会长
张东明 甘肃省监狱管理局原政委、兰州甘谷同乡会副会长
谢田来 甘肃省直机关纪检委正处级纪检员、兰州甘谷同乡会副会长
马连登 甘肃日报社办公室主任、兰州甘谷同乡会秘书长
刘虎林 甘肃省总工会财务部副部长、兰州甘谷同乡会副秘书长
王芳军 《西部发展报》经济新闻部主任
陕西甘谷籍同乡会:
马尚武 解放军西北物资局原副局长、大校、陕西甘谷同乡会荣誉会长
王海峰 光大银行西安分行信息科技部总经理、陕西甘谷同乡会常务副会长
程世雄 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干休所副师职政委、陕西甘谷同乡会秘书长
谢金保 陕西东升科技有限公司经理、陕西甘谷同乡会副秘书长
天水市甘谷籍老领导:
王志荣 天水市政协原主席
王守义 天水市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
甘谷县领导:
王子生 甘谷县委书记
刘元映 甘谷县人大常委会主任
王振宇 甘谷县委副书记、县长
王玺卿 甘谷县政协主席
贾忠慧 甘谷县委副书记
郭世文 甘谷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
申君明 甘谷县委常委、副县长
赵有昌 甘谷县委常委、人武部政委
杨 帆 甘谷县委常委、副县长
马 骥 甘谷县委常委、统战部部长
邵宏伟 甘谷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衡 彬、韩金鼎、李宏芳、张学林、黄天容 甘谷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
顾应存、徐忠民、潘慧琴、井彩巧、李志磊 甘谷县政府副县长
李绪昌、王金生、王建国、王贵子、陈旭 甘谷县政协副主席
离退休老干部:
原尚孝 离休干部
霍永禄、马化麟 甘谷县人大常委会原主任
李宏基 甘谷县政协原主席
新闻媒体及记者有:新华社驻甘肃分社记者黄文新、《人民之声报》记者张玲、《甘肃日报》驻天水记者赵建卿、甘肃电视台驻天水记者刘丹、《甘肃经济日报》驻天水记者丁晓刚、天水在线网站记者丁建泰,以及天水日报社、天水电视台记者等。
卧龙山以槐枝上铃铛似的花束读秒,渭河水以粼粼闪烁的波影读秒,猎猎的彩旗以招展的旗语读秒,现场上的人们以按捺不住的激动的心跳读秒。
历史在这样一个时间定格。
历史在这样一个时刻翻开新的一页。
公元2009年6月9日,北京时间上午11点整,隆隆的礼炮和价天的鞭炮声中,中共甘谷县委副书记、甘谷县人民政府县长王振宇走向前台,热情宣布甘谷县西北部干旱山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开工典礼仪式开始!
中共甘谷县委副书记、甘谷县西北部干旱山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建设领导小组副组长、指挥部总指挥贾忠慧介绍了工程概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