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甘泉梦:甘谷县西北部农村饮水安全工程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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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之魂(4)

专家因此认为,楼兰古城的消亡与气候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主要的原因之一,而其他诸如战争、丝绸之路改道和其他的社会政治、经济和社会结构的变化,则只是楼兰古城消失的一个次要的原因。

最近,有学者运用空间遥感技术,通过对大量图像的判译,从环境地质等角度分析研究了楼兰地区古河道的变迁,认为楼兰古城衰亡的真正原因是由于古城所在地古孔雀河上游先后出现过两次滑坡崩塌,造成堵江,形成堰塞湖,从而切断了楼兰古城的供水源。古孔雀河是当时流经楼兰地区的唯一河流,也是楼兰古城唯一的淡水源,楼兰终因断水而被遗弃乃至消亡。

楼兰古城消失了,一个个貌若天仙的楼兰美女跌倒在找水的路上,婀娜的身姿连同她们对于水的憧憬一起被深埋在岁月的沙砾下面。

阳关、楼兰、楼兰美女,这些梦幻般美丽的名字命中注定要和厄运连在一起。未来的历史中,是否还要一再上演这悲惨的一幕呢?

如果说阳关、楼兰和美艳绝伦的楼兰美女成为渐行渐远的苍凉的大漠景观的话,在西部,楼兰美女的后人们同样在找水的路上痛不欲生。

为了让楼兰的悲剧不再发生,为了让母亲不再为水奔波,为水伤神,被一个伟人誉为“半边天”的中国女性们,由他们的“娘家”倡议,开展了一次震撼历史的壮行。

大地之爱·母亲水窖劝募书

在你我生活的城市中,便捷的用水早已习以为常,只需轻轻一触,就可获得清澈的水流。

而在西部干旱地区,孩子上学之前只能噙一口水洗脸……

母亲们只有一瓢浑水煮饭……

人们常年不洗澡……

不是他们不讲卫生,而是实在缺水。

那里的人们每天走几公里甚至几十公里路去取水。“半夜出门去翻山,翻过一山又一山。鸡叫天亮找到水,回家太阳快落山。”这是西北山区广为流传的一首民谣,它诉说着山区百姓的无奈,也道出了山区人民饮水的艰辛。

由于自然和历史原因,西部,尤其是甘肃、宁夏和陕西一带,成为历史上缺水最严重的地区。那里年平均降水只有300毫米左右,而蒸发量却高达1500毫米~2000毫米以上。严重缺水,导致当地农民生活贫困,教育落后,妇女儿童的生存健康状况亟待改善。为了谋生,男人们不得不纷纷外出打工,妇女几乎承担着全部的生活重任。

挖土窖,平场院,积雨水,由来已久,代代相传,这是百姓获取基本用水的有效方法。投入1000元,就可以建一眼集雨水窖,解决一家人的饮水问题,等于一家人的生存和希望。因为贫困,许多家庭无力修建一眼像样的水窖。在辽阔的西部,还有近千万的母亲与严重缺水苦苦搏斗,她们想水、盼水、哭水、梦水,向五湖四海呼唤水。

西部贫困母亲正在为改变缺水状态而努力拼搏。她们需要社会各界的救助,帮助他们修建集雨水窖。帮助她们留住雨水,就是帮助他们播下丰收的种子,播下美好的希望。今天我们送给西部贫困母亲一眼水窖,明天她们将还给西部一片绿洲。

积德行善,扶贫济困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伸出您的双手,奉献您的爱心,捐赠1000元给西部母亲一份绿色的希望,让我们携手共建“大地之爱·母亲水窖”。

在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制定之时,为了配合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全国妇联提出的“举全国妇女之力,建西部美好家园”的号召,帮助西部贫困干旱地区妇女和解决群众饮水困难,2000年,全国妇联、北京市政府、中央电视台主办,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具体承办了“情系西部·共享母爱”世纪爱心行动大型公益活动,募捐善款.16亿元,用于设立“大地之爱·母亲水窖”项目专项基金,并于001年开始实施,深受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2001年10月“母亲水窖”项目被载入国务院《中国农村扶贫白皮书》,2001年底被评为中国女性十大新闻,2003年11月被评为“中国十大公益品牌”之一,005年11月荣获首届“中华慈善奖”。

当祥云升起的时候,当如膏的母亲水窖像甘霖一样普降大地的时候,作为西部干旱地区的甘谷县也同样感受了这种大地母亲般的关怀。

政协甘谷县委十一届四次会议期间,我采访了新当选的县政协副主席蒋晓琴。这个此前的县妇联主席向我简单介绍了相关情况。2001年和2008年,全国妇联先后在我县金坪乡白家窑村、阳山村和礼辛乡杨湾村、冯山村投资建成“大地之爱·母亲水窖”760眼,集水场760处,解决了760户,3887人,1128头大牲畜的吃水问题。这些身在山区,长年为吃水所累的勤劳善良的女人们,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北京、来自娘家、来自姐妹群体的温暖。这是一件想都不曾想过的事,因而有一种特别的感动。

2005年10月31日,新华网甘肃频道有一篇报道——《母亲水窖·西部人民的期盼》。作者用目见耳闻报道了这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看看这些地名:一碗泉——从石缝里一滴滴半天才能渗出一碗的可怜的一线泉水;喊叫水——跪伏在地,仰望苍穹,目眦破裂地从焦渴的喉咙里发出的对水的呼喊……

再听听这些故事:有位乡长听说县长要来检查工作,便洗了把脸,后来县长因故未来,乡长为此后悔了好一阵子;中科院的一位甘肃籍博士从小学到中学8年没认真洗过一次脚,现在身居京城的他下雨天从不打伞,他说,能在雨里淋着真是幸福;一个乡下人去亲戚家做客,亲戚请他洗个脸,他忙说:“不用了,上个月洗过了。”在这儿,一辈子只能洗两次澡,出生一次,去世一次,大姑娘也只有出嫁时才能彻底地洗一次澡……

西北的干旱,任你怎么想象也不过分,年平均200毫米的降水量和1000毫米的蒸发量,使西北地区千百年来极度干旱。“十年九旱”,赤地千里,是西北人摆脱不了的梦魇。

有个故事好笑又让人心酸,兰州部队首长前往陇中会宁县,还没到村口,忽从反光镜发现一群牛向他狂奔,几头牛将车包围并试图将头伸进车内。首长惊问何故,随行人员说:“此地太干旱,人畜吃水极困难,已动用军车拉水,这些牛一看绿色军车就以为运水车来了!”

生在甘谷,在为时一年多的山区农村采访中,我太能理解这些沉甸甸的真实了。20世纪90年代甘谷连续多年大旱,一碗油换不出一碗水绝不是夸张。驻地部队神炮团为西北部山区农村送水时,追着车跑的,不仅有地上的牛羊和人,还有天上的鸟儿。

2000年创作中篇小说《珍珠贝》,其背景就是甘谷县将近十年的大旱造成的山溪断流和林草干枯。小说中有这样的一个情节——

“这么早你到哪去了?”我懒洋洋地问。

“担水呗。近二百户人的村就守着那脸盆大的一泉水,你说这些年老天爷是咋的啦。十几年前,牧马沟的水还能把牛冲跑哩,那水,多猛,多清啊,谁家还为吃水犯过愁。可现在,都三月的天了,河底还在晒太阳哩,再不下雨,再这样下去,别说吃饭,喝水都成问题哩。”

“牧马沟也缺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牧马沟缺水。”

“奇怪,也不奇怪,怪老天,也不能全怪老天,都是人造的孽呀。”老魏喟叹不已地出去了。

洗罢脸,我端起盆,刚要泼水,老魏一把抓住盆,“我去倒。”

“咋能让你倒。”我执意抓住盆,再官僚也不能官僚到年轻骨嫩地让一个老人为自己倒水的地步。拉来抻去,水就漾出了大半,“我去倒。”老魏真是声音如雷,我一怔,盆就让他夺去了。他双手端着盆,没有泼,而是倒进墙角一个黑塑料桶。进屋放脸盆的当儿,看着漾在地上的水,自言自语地说:“能浇几窝大豌豆苗哩。”

我写过很多小说,能记住的细节很少,但我牢牢地记住了这个细节,“能浇几窝大豌豆哩。”尽管作为小说这是一个虚构的细节,但放在现实生活中,只要对干旱略有感受的人,绝对不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救助一个贫困母亲,就是救助一个贫困家庭。”一份调查表明,甘肃502万缺水人口中,妇女儿童占了三分之二。干旱把男劳力都赶到山外打工去了,只剩下妇女们苦苦支撑着全部的生活重担——照顾老人,管教孩子,耕作田地。妇女是艰辛生活的最直接的承受者,她们对于“母亲水窖”的恩泽也感受最深。

“‘母亲水窖’是妇联和全国人民为我们修建的,‘母亲水窖’像妈妈的乳汁哺育着我们。”甘肃省天水市甘谷县白家窑村妇女郭秀琴说。

今年30岁的郭秀琴双手皲裂,满脸皱纹,缺水让她过早地失去了女人应有的温润和光泽。郭秀琴说:“没水的年月,家里最脏的是女人。”她说:“有点水要用来做饭,给老人熬罐罐茶,男人外出要穿干净衣服,孩子上学要洗脸,干什么都要量着指节用水,量着量着就省下了自己的一份。头发生了虱子,衣服再脏也不敢洗,得了妇科病下不了炕也要挺着。”能和电视中的女人一样干净,是郭秀琴最大的念想。

晌午的太阳暖暖地照着宽敞洁净的院落,夹竹桃和绣球开出红艳艳的花簇,郭秀琴穿着淡粉色羊毛衫,为记者端出刚洗的苹果,果实上的水珠晶莹透亮。2001年1月,“母亲水窖”竣工,做饭、煮茶、洗衣、洗头发、洗澡……她和家人终于可以痛快地享受这些城里人最平常不过的生活。郭秀琴说,村里的女人第一次用满满一洗衣盆热水洗澡时,不知怎地就哭了。“收拾干净了,我们也和电视上的女人一样了。”郭秀琴眼里闪着亮光。

院里的“母亲水窖”建好一年了,甘肃省天水市白家窑村76岁的农民郭满盈还不敢相信能在自家院里打水的幸福生活。这位祖祖辈辈生活在甘肃干旱山区的老人自懂事起就学会去沟底排队挑水。“半夜起来去翻山,翻过一山又一山。鸡叫天亮找到水,回家太阳快落山”的日子一过就是70年,郭满盈由年少走向衰老,山沟里的苦泉眼也日渐枯竭。

“水甜着哩,”郭满盈揭开水窖的盖子让记者看,“想咋用就咋用,心里从没这么畅快过。”

里程碑上的飘带

作为西北干旱地区,千百年来,水,一直困扰着甘谷人民。

从古至今的历代县长、县令、地方贤达和有志之士,都在殚精竭虑、想方设法解决水的问题。但由于种种原因,特别是经济发展水平的制约,许多努力往往成为一种悲怆的过程,甚至成为祭坛上滴血的牺牲,成为埋在香灰中永不发芽的希冀一次次的努力,一次次的失败,努力一次次地原谅着失败,失败却从未体谅过一代代人艰辛的努力。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这个把“人民”作为国名冠词,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生政权,把人民的利益作为自己的最高利益,甘谷县历届党政领导始终将解决吃水问题作为改善人民群众生活的最大问题。

20世纪中期,甘谷农村饮水主要以地方坑塘水为主,介水疾病普遍蔓延,因此,防病改水,改变人畜饮水条件一直是党和政府重点关注的实际问题。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国家投资、群众投劳的防病改水项目得到了进一步落实1983年,在氟病区修建集雨水窖来改善饮水条件获得成功。城区自来水工程使甘谷终于拥有了简单的自来水。1979年至1984年间,先后又在康家滩、安远、渭阳等地建成了部分小型集中供水工程,初步解决了38个村、7100户、3.9万人的饮水困难问题。20世纪末,大力发展“121”雨水集流工程,通过修建水窖和集雨场改善饮水条件。“十五”期间,农村人饮解困项目、氟砷改水项目、小型公益项目的实施使农村供水和饮水状况得到较大改观。

2000年以来,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西部成为中国经济的核心发展区之一,国家加大了农村饮水工程项目的投资力度,为从根本上解决农村饮水问题奠定了基础。“十五”期间,通过全县人民的共同努力,先后解决了184个行政村,1754户,25.3568万人的饮水困难问题,农村饮水工作取得重大突破。

人饮解困项目。第一期人饮解困项目建成泵站扬水集中供水工程1处(磐安镇一期人饮解困工程),集雨水窖20740眼,共解决了86个行政村,21231户,10.35万人的饮水困难问题,完成投资3310万元,其中财政预算内资金2101万元,地方配套1298万元。第二期农村饮水解困项目建成集雨水窖7837眼,解决了35个行政村,11701户,55825人的饮水困难问题。完成投资1824万元,其中国家财政预算内资金1090万元,地方配套734万元。

氟砷改水项目。氟砷改水项目于2002年6月实施,年底全面竣工,共建成集雨水窖11328眼,改善了50个行政村,16851户,84724人的饮水条件,完成投资308万元,其中国家财政预算内专项资金556万元,地方配套资金52万元。

小型公益项目。小型公益项目于2002年完成,建成集雨水窖197眼,解决了4个村委,1197户,5745人的饮水问题,完成投资68万元,其中国家财政预算内专项资金120万元,地方配套48万元。

抗旱应急项目。抗旱应急项目于2003年初开工,年底竣工,建成大口井3眼储水池4座,解决了2个村委,774户,3732人的饮水困难问题,完成投资70万元,其中国家预算内专项资金50万元,地方配套20万元。

随着全球气候环境的日益恶化,饮水安全引起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2000年在纽约召开的联合国千年首脑会议提出了“千年发展目标”,在关于水的问题中“千年发展目标”要求,到2015年,使无法得到或负担不起安全饮用水的人口比例降低一半。我国政府向国际社会作出郑重承诺。

解决全县人民,特别是北山干旱地区群众的吃水问题,让他们早日吃上安全卫生的饮用水,已不仅仅是施惠于民,施政于民的问题,而是显示一个负责任的发展中大国对于世界的责任问题。在联合国世界气候变化大会上,中国政府以其高度负责和灵活宽容、顾全大局的胸襟,得到了全世界的赞扬。中国政府有决心,并甘愿为世界环境的改变做出自己的牺牲和贡献,事实证明,多年来,中国政府一直朝这个方面努力。

甘谷县无疑在承担这种对于国家,对于世界的责任。就在“十五”捷报频传的时候,“十一五”期间,在初步解决了农村饮水问题的同时,安全饮水又成为这一时期的重中之重,从没水吃到有水吃,从有水吃到有好水吃,中国水行动计划的第一项就是解决饮水安全问题。

2005年以来,我县建成万人以上集中供水工程3处,从根本上解决了65992人的饮水不安全问题。

除此以外,这3处工程的意义还在于为规模更为宏大的西北部干旱山区农村饮水安全工程作了一次次有益的尝试,积累了上大项目,拿下大项目的成功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