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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挑战

藏书阁一共三间,两间用来藏书,靠墙摆着四面书架,但上面的书却不多,另外一件是书房,提供笔墨纸砚,供人记录阅读心得——这里的秘籍是不可以带出去的,抄写也不行,只能在这里阅读,将自己的收获和总结记在纸上带出去。

叶然先在外间逛了一遍,书架上稀稀拉拉的秘籍,不是与“排云掌”一样的七等以下武学,便是入门级的辅助讲解,这些对叶然都没用,于是走进了内间。内间只有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少量的秘籍,叶然每本都翻了翻,发现了好几本六等武学的秘籍,这才是他想要的,当下挑了一本内容最为复杂的《云豹九式》,还有一本轻功秘籍《神行术》,来到书房,一边阅读,一边在白纸上记下修炼的要点。

“这么用功,大中午过来看书!”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叶然连忙回头,看到七师兄心路探头探脑的样子。

“《灵貂九式》!”他看到叶然摊开在桌上的秘籍,惊叹不已,言语之中却充满了鄙夷:“就凭你的修为,怎么研究起六等武学来了?”

叶然没有理他,继续往纸上写着自己的阅读心得,心路却一把抢走毛笔抢走,恶狠狠地道:“我跟你说话,为什么不理我,你入门才几个月,便这般目无尊长?”

叶然看着他,只说了四个字:“找事是吧?”

心路大惊,虽然自己在门中的地位不高,实力也不强,但叶然身为小师弟,又是整个师门出了名的废材,以往大家怎么奚落他都不会反抗,今天怎么吃了豹子胆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师兄?”心路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用毛笔在他脸上刷了一下,便是一道黑色的墨迹。

“哈哈,瞧你这个熊样!”心路兴奋的大笑起来。

“藏书阁内,不得喧哗!”看门的老道士出现在书房门外,一脸愠色望着二人。“想打架就出去!”

没等心路开口,叶然站了起来,向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出去吧。”

心路一怔,跟着他身后走出藏书阁,望着已经在院子里站好的叶然,嘿嘿一笑,用力攻出了一拳。进入松鹤观修行了三年的他,虽然资质平平,日积月累,也是升到了试炼八重的境界,奋力一击,威力也是十分了得。

叶然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力之强,不知自己是否能接下来,但却义无反顾地举起了手掌,没等还击,一个身影挡在了他与心路中间,呵斥心路停手,心路一惊之下,看见来的是小师妹宛秋,硬生生收住了攻势,有些不快地道:“小师妹,你为什么总是护着他!”

宛秋看了叶然一眼,指着他脸上那一道墨迹,道:“这一定是你干的了?你还问我,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欺负他?”

心路冷笑道:“是我干的不错,但比武却是他向我发起的,不信你问他。”

面对宛秋疑惑的眼神,叶然点了点头。

“姓叶的,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总是躲在女人后面!三天之后的午时,我在这里等你决斗,如果你不敢来,以后见到我就横着走!”他知道宛秋心里偏向叶然,所以主动向他提出挑战,只要他应下,宛秋也不好再说什么,之所以把日期定在三天之后,是因他下午要外出办一件师父交代的公务,三天之后才能返回。

“只会欺负弱者,你怎么不去向大师兄比武!”宛秋瞪了心路一眼,拉住叶然向外走去。“小师弟,不要理他,我们走!”

她这么做,是为了给叶然一个台阶下:对方已经开口挑战,如果不答应,面子上过不去,答应了又打不过,等于自取其辱,所以才想强行拉走他,虽然也有逃避的嫌疑,但被自己拉走,总好过开口拒绝。哪里想到,叶然轻轻推开了他,望着心路,无表情地道:“三天后,我在练武场等你,不见不散!”

“好!走着瞧!”心路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接受挑战,冲他挥了挥拳头,得意洋洋地走掉。

宛秋望着叶然,斥道:“为什么要逞能?”

“这是逞能吗,”叶然指着脸上的墨迹,恨恨地道:“这种侮辱,我要是连还手都不敢,我还是人吗?”

宛秋叹了口气,掏出手帕,为他轻轻擦去脸上的墨迹,忧心忡忡地道:“可是,你不是他的对手啊,你会受伤的。而且他一定会找很多人观战,如果你输了……你会受到更多嘲笑的,这又何苦。”

叶然闻着手帕上散发的淡淡香味,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而去,轻轻一笑道:“师姐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叶然便以练功为由,离开了小院,径直出了松鹤观,来到自己经常练功的小树林中,坐在一个木桩上,回忆起“灵貂九式”的修炼法门,虽然记录心得的那张纸没有带出来,但是一切都还在他脑海中牢牢记着,将所有招式回忆了一遍之后,便兴致勃勃地修炼起来。

六等武学,在各方面都要胜过七等武学一筹,不过对于修为的要求也颇高,以叶然试炼六重的境界,经过一番刻苦修炼,也只能顺畅的施展出其前五式,施展第六式,便感到元气不济了,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他便在前五式上下足功夫,修炼得更加熟练,并且一如往常的认真思考每一招的变数和衔接,就这样边练边想,一直练到天色黑透才回去,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便开始吐纳……

第二天早上,他来到饭厅吃饭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说不好是同情还是嘲笑,或许两者都有。叶然当场便知,一定是心路把和自己比武的事情透露了出去,这些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那就让他们等着看好了,叶然暗笑一声,飞快吃完饭,便出了道观,往竹林走去。

“小师弟!”

身后响起宛秋的声音,叶然回过头,讶异地望着她。

“你要去哪?”

“我……去练功。”

宛秋一愣,想问他为什么不去练武场,转念一想明白了,他一定是不想被人嘲笑,当下暗暗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他的手心。

“这是……”叶然望着手心里那颗红色的珠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这是一颗五品灵药,你吃了,能够补充一些元气。”灵药乃是采集草药用道门秘法炼制而成,通过药性对元气达到进步的效用,由于原料的不同,灵药一共分为七个品阶,七品最低,一品最高,

“谢谢你,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要。”叶然将灵药还给宛秋,却又被她用力塞在自己手心。

“珍贵什么呀!你不知道我爹天天炼药,我多的是。”宛秋没有说实话,炼制丹药,虽然是一向是道门的特长,但是上好的原料非常罕见,所以五品灵药已经算是比较稀有了,尤其对松鹤观这样的小门派来说,更是如此。宛秋这颗五品灵药,还是陪父亲采了一个月的草药,父亲大发慈悲奖励的,一直没舍得用,眼下为了叶然,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好好练功吧,努力就好,胜负根本不重要。”说完对他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望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叶然轻轻摇了摇头,自语道:“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好,可是……你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败呢?”

在竹林深处,叶然吞下了灵药,然后坐在地上调息起来,将灵药中不断散发出来的药力,一丝丝转化为元气……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才将药力尽数吸收,叶然运气感受了一下,收获的元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出不少,看来五品灵药的效用还是挺强的。

接下来的两天,他临时改变修炼计划,几乎不再休息,而是没日没夜的交替修炼武功法和心法吐纳,终于在比武当天的清晨,内劲修为晋入了试炼第七重,一套“灵貂九式”也是完全掌握了前八式,这才饱餐了一顿,回房间好好睡了一觉,正午时分,他以最佳的状态,来到了练武场里。

与往常的冷清不同,今天的练武场,竟然来了很多人,叶然一目扫去,除了大师兄黎村,与自己同辈的师兄弟都来了,一见到叶然,很多人窃笑了起来。

“他还真来了,不怕死的家伙!”

“这场比武根本没悬念,老七虽然实力不济,但对付这个废材还是绰绰有余。真没看头。”

“是啊,要不是为了给七师兄捧场,我才不来!”

“都别说了,他敢来比武,还是挺硬气的,输了也没什么值得嘲笑的。”

九师兄心祁的话,令叶然微微侧目,可见松鹤观中,也不尽然都是目中无人之辈,不过不管是同情还是嘲笑他的人,都认定了他必败无疑,毕竟这场比武对于叶然来说,无异于以卵击石。

宛秋走上前来,关切地望着叶然,轻声道:“你怎么样?”

“很好。”

宛秋看他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还以为他在强打精神,叹道:“不要硬撑,如果感到不行就认输,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