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举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只走了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奇道:“咦,海棠呢?怎么没看到她随着薛姐姐前来?”
海棠那个丫头,也是个热心人,对薛凝兰又是忠心,所以,段青茗对她的印象十分的深,可现在的她忽然警觉,这两次来,她都没有看到海棠随行了!
聂采月听了,微微地叹了口气:“海棠真是个命苦的丫头啊……”
段青茗一听,悚然一惊:“怎么回事?”
聂采月说道:“你还不知道这事?”
段青茗微微摇了摇头,她很快省起,最近自己事多,薛凝兰若有什么事,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以免自己增添烦恼!
段青茗侧头想了想,忽然说道:“可是因为三姨娘表弟的事?”
聂采月点了点头:“听说这事,已经在薛府闹得不可开交了,薛伯父执意要薛凝兰割爱,而薛夫人原本不允的,却被薛伯父训斥了一顿,而凝兰为此哭过,闹过,听说也无济于事。眼看着,这过了老太爷的芒寿之后,海棠就要嫁给那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登徒子了!”
段青茗听了,微微冷笑道:“那个三姨娘这是在报复薛姐姐,断她的膀臂呢!”
想起那个恶毒的、居然敢推嫡落水的薛凝倩,看来,这一次,真得给她一些颜色看看了!
聂采月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可偏偏三姨娘得宠,这枕头风一吹,薛伯父就胡里胡涂地应下了!”
段青茗咬了咬牙,说道:“不行,海棠是个好丫头,可不能任由那些个登徒子给糟蹋了!”
聂采月听了,眼睛顿时一亮:“青茗妹妹有办法?”
段青茗听了,对着聂采月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聂采月听了,抚手道:“哎呀,这倒是个好办法!”
段青茗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三姨娘母女,对我都有戒心,若我出面,此事怕不容易办成,所以,这事还要借助于聂姐姐了!”
聂采月听了,立时答应道:“没有关系,只要能帮助凝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段青茗说道:“那好,明日吧,我刚好要去薛府回礼,到时,我们在薛府门口见,聂姐姐先到,我故意推迟一步,到时,就请聂姐姐配合好了!”
聂采月爽快地应下了,两个人将这话题应下不说,这才有说有笑地,朝着宁姝苑走去!
刘渊回到相府,却没有看到刘直。他问了一下刘直随行的人,这才知道,刘直原来早朝未归!
而刘渊几乎是掐准了刘直下朝的时间回来的,没有看到刘直,他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刘渊看到满面怒色的牛柏,正迎面而来。刘渊记住段青茗的话,打算对这种小人视而不见的,谁知道,对方却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表弟这是从哪里回来啊,可不是去了宫里,见了太子殿下么?”
原本,牛氏想陷害刘渊,故意设下计谋,让刘渊去救锦绣公主,然后,设计于他,娶那一个刁蛮极致的锦绣公主,毁他一生前程的!
谁知道,牛柏不知道在哪里改变了主意,在当晚被抓到和锦绣公主的苟且之事以后,竟然亲口承认了他和锦绣公主的贱情,并答应愿意娶锦绣公主为妻。
谁料,锦绣公主当场拒绝了牛柏,然后,哭哭啼啼地回到了宫里。原本以为,这事已经没了下文,或者会按着牛柏的计划走了……原来,皇后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牛柏和锦绣公主结亲。让他成为附马。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这太子炎凌珏听说之后,竟然从中横插一杠,一定要锦绣公主和刘渊结亲!而且,据说,他们还设下了计谋,要诓丞相刘直亲口答应这件事情!
原本,这都是宫里的秘闻,其他人,都是没有办法知道的,可谁知道,偏偏牛柏在外鬼混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宫里办差使的,而那个人,又和皇后宫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后,这事一传十,十传百的,竟然传到了牛柏的耳里!
原本,牛柏是不齿于娶锦绣公主的,可是,经段青茗和薛凝兰一点拨,他忽然明白了,且不管锦绣公主性情如何,这刘渊都想求娶的女子,定然不差。原本,他可以成为相府里的公子,可因为刘渊的出现,他成了笑柄,所以,但凡是刘渊想要的,他都要统统夺去!
那晚,牛柏去寻锦绣公主,原本是为了让她动心的,可是,锦绣公主态度坚决,而牛柏一怒之下,恶向胆边生地扒了锦绣公主的衣服,毁了锦绣公主的清白。事后,他就再没能忘记过锦绣公主!她那雪白的身体,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都在牛柏的脑海里,不停地兜来转去,所以,他干脆去说动牛氏,说希望能与锦绣公主结亲。自然了,这话里行间,都是对牛氏的好处,以及对牛氏一族的未来的绝大益处!
牛氏原本是侯府之后,可却因为兄长不争气,而搞得家道中落,要强的牛氏,因为此事,不知道生了多少暗气,现在听说可以重新帮牛氏一族光耀门楣,她自然乐不可支。于是,这第二天一大早的,就去见了皇后,将牛柏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相信若不是太子炎凌珏横插一杠的话,牛柏和锦绣公主的事,真的成了!
现在,牛柏忽然得到了一个隐密的消息,锦绣公主仍然意属刘渊,并发誓要嫁给他。而太子竟然帮着出谋划策,就只为了让自己的妹妹愿望成真,丞相刘直现在还没有回府,现在,怕是在商量这一件事了,若是刘渊真的娶了锦绣公主的话,牛柏就真如段青茗所说的,帮别人做了嫁放裳了,你叫已经尝过锦绣公主甜头的牛柏怎么咽得下心里这口气?
听了牛柏的话,刘渊微微蹙了蹙眉,眼底显而易见的,是说不出的厌恶。可是,心里无论再怎么厌恶,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呀,很快地,刘渊敛了敛神色,他义正辞严地朝牛柏说道:“表哥此言矣,我与太子殿下并不认识,即便求见,这太子殿下也不会见的呀!所以,以后这种空穴来风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刘渊不愿意和牛柏有过多的接触,他的话一说完,就很快地几前,眼看着,就要和牛柏擦身而过。谁知道,在经过牛柏身边的时候,他冷笑了一下:“原本,你是高攀不上太子殿下的。可现在,我听说锦绣公主意属于你,口口声声的要嫁给你呢,所以,你去见太子殿下,他焉有不见之理?”
刘渊一听,眉头立即紧蹙了起来:“表哥休要胡言乱语,众目睽睽之下,救锦绣公主于深水的,可是表哥,当晚,和公主秉烛夜谈的,也是表哥,锦绣公主如此钟情于表哥,怎么会和渊结亲呢?”
刘渊的话里,充满了厌恶以及不齿,说实话,他是万万不想和那个刁蛮的锦绣公主扯上哪怕是一丝的关系的。再者,刘渊是一个嫉恶如仇,而且很有志气的人,他觉得,若是将他和那个失贞的锦绣公主扯在一起,可是生生地掉了他的身份的。可这牛柏,却硬要将他和锦绣公主往一起说,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居心!
可是,刘渊的神色,看在牛柏的眼里,却是充满了挑衅以及愤怒。这个刘渊,怕是想锦绣公主而不得,而今,还被自己玷污了名声,所以,才看到自己如此生气的吧?
牛柏冷笑了一声,心里暗道……果然,这刘渊是喜欢锦绣公主,并想着攀龙附凤的,早日成为附马的,却不知道,刘渊究竟是用了何办法,这才将锦绣公主骗得死心塌地的呢?
一念及此,牛柏不由地握紧了手腕……刘渊,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刘渊才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刘直的小僮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大雪天的,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汗水。只见他上前,朝着刘渊和牛柏深深地一躬,然后说道:“少爷,表少爷,老爷在正厅等候两位少爷!”
刘直回来了?
刘渊微微蹙了蹙眉,原本,这刘直回来之后,都是在书房等候他的,通常是检查他的功课,还有问他的学问之类,可今日,他竟然令人来传唤,而且,还是正厅?
看到刘渊神色微变,牛柏的心里,也是一个打鼓……刘直回来了?却不知道,是带来的怎样的消息?刘渊和锦绣公主成亲?而他,成了局外人?
只要一想到锦绣公主充满香味气息的身躯,牛柏不由地用力咽了一下口水……这样一个********的美人,怎么能让刘渊占了便宜去?
这样一想,牛柏的眼珠转了转,他朝刘渊身边走上一步,说道:“表弟,姑父叫我们呢,一起去吧!”
刘渊看了牛柏一眼,点了点头:“那,一起吧!”
当两人走到前厅的时候,刘直已经坐在他平日最喜欢坐的红森圈椅上喝茶。他的身边坐着一样神色不定的牛氏,看到牛柏,牛氏神情一紧,想说什么,可再一看到他身边的刘渊,牛氏的眸光,却又变得阴阴冷冷了:“老爷,这人都到齐了,究竟有什么事啊,您倒是说清楚啊!”
牛氏,今年三十多岁的年纪,她身着紫色暗花的锦绣丝绦衣,虽然长相柔美,保养得当,可她眼角的鱼尾纹,以及眸子里的妒意出卖了她。此时,她望着刘渊,眼神之中,虽然看来慈祥,可眼底深处,却是挥之不去的嫌恶之意……就是因为刘渊,她的侄儿从此绝了进入相府的机会,你叫牛氏怎能不恨,怎能不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