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汉游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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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任侠乡里(6)

第五章 任侠乡里(6)

剧孟点了点头,这才由白龙连说带比划,揭开内中的秘密……

昨日薛况、白龙回到“红柳庄”,自知案情严重,当即按剧孟的意思,派人去请李圯。谁知仆人尚未出门,李圯自己来了。他进门便道,剧孟刚下到狱中,即被黑心的郡守、主簿下令,用葛布缠绕了。虽暂时性命无碍,却十分受苦。李圯借查狱之机,问剧孟怎么办?剧孟道:事已至此,忍让与蛮干都不行。今后还要在此生活,也不能杀了郡守等人。只有用“非常”手段,才能化解这场祸端。

薛况、白龙听了,都觉剧孟用心良苦,但如何既把人救出来,又能教训他们,令其知难而退,一时却没有好办法。三人密议了好一会,薛况忽然问道:“李圯大哥,可知王恩那厮现在何处?”

李圯道:“暂住西街亭驿。那里我倒有熟人,叫王三。有甚么事,可以通融一二的。”

薛况道:“这就好办了,只需如此如此……”

白龙、李圯听了,立刻拍手说“妙”。

薛况又道:“既然可行,救人、调包一切有我和白弟;但若要收全功,还需驿亭和郡狱两头疏通,亦十分要紧,就拜托李大哥了!”

“尽管放心。”李圯握住薛、白二人的手,“剧兄有恩于我,这回就是搭上性命,也心甘情愿!”

“不必过分担心,”薛况又笑道,“只要依计行事,我料定会成功。为甚么?以有算对无算,胜算加倍。只是这一夜,咱们要干好几件事,一定要吃饱、养好精神……”

李圯、白龙都觉薛况心思缜密,且行事不慌,这几年没有白历练。三人即分头准备。

夜半三更,洛阳西街一片寂静。一弯下弦月,把街上照得甚是光明。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忽然,一辆马拉安车悄悄驶过。为了减少声响,马蹄包了葛布,马戴了嚼口。赶车的正是曾厚,车厢里是薛况与白龙,都用黑巾蒙了面。不一刻,已看见驿亭门口,以及那盏风中摇曵的破灯笼。曾厚轻“吁”一声,安车停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薛况抢先跳下车;白龙背着一捆粗麻绳,随后下来。二人也不搭话,与曾厚招招手,即快步踅向驿亭。

对这个地方,他们都去过。薛况轻轻推门,门只虚掩着,毫无声息地打开了。二人蹑手蹑脚进去,就听有一声轻咳;仔细看时,暗影里站着一人,轻问:

“来了么?”

“来了,”薛况上前几步,轻轻问道:“王三哥,那厮在哪里?”

“请随我来。”

王三前面领路。转过一条碎石子小路,来到一排驿舍前面。王三指了指其中一间,小声道:“屋内只他一人,已睡着了。底下就看你们的了。若没事,在下就先告退了。”

薛况点一点头,王三即退走了。

薛况踅至窗前,只听里面传出轻微的鼾声,知道王恩确是熟睡了。随即,从百宝囊中取出一支特制的“吹管”,用火镰点燃了,伸进窗内,用嘴一吹,一股淡淡的白烟漂了进去。这是秋田的独门迷薰药,只要闻了,十二个时辰才能苏醒。

不一会,屋内鼾声渐渐小了,薛况知道得手,即抽出一柄短刀,伸进门缝拨开门栓,随即一招手,与白龙潜入房内。

借着微弱月光,王恩正四脚八叉仰卧在榻上。薛况推了推他,象死人一样。白龙取下麻绳,将王恩捆扎了,先提出门外。薛况跟出来,随手将门关好,即与白龙各提一角出了驿亭,将其装入安车。曾厚忙轻声赶动牲口,驶向郡衙的西侧。

这是一条小巷,此刻并无行人。相度了合适地方,曾厚把安车停住。薛况下车,仰头看了看三丈多高的围墙,掏出一柄飞爪,手中悠了悠,即扔上墙头勾住,略拽了拽,知道抓紧了,即揉身而上,倒了几把,已骑上墙头。跟着,白龙如法上了墙。二人一齐用力,把昏迷的王恩提上墙头,再吊下墙内。按照李圯事先说好的地势,很快寻到牢房。

这牢房甚是结实,地基、墙壁都是石头砌成,想挖洞进去根本不行。薛况略看了看,便如猿猴般从墙角攀上去,只是房檐颇宽,一下难以上房。白龙在下面看得真切,盼薛况快点上去。只见薛况运了运气,用双腿夹住椽子,一个蹿跳已扒住房沿,再一倒手,身子已卷上房顶。

他如一只灵猫,伏在房顶静听片刻,周围并无人声,唯牢中院落有一盏红灯笼晃动——这是约定的暗号——表示李圯已将值夜的牢子灌醉了。他学了两声夜猫子叫,表示知道了。那灯笼一晃走开了。

薛况知道一切按计划行事,便数了数瓦拢,用短刀撬松瓦片,再轻轻卸下来。不一刻,开了个“天窗”,刚够一个人下去。薛况急往下看,牢房内空荡荡的,只墙角一盏油灯,正半明半灭;一边卷缩着一个“布卷”,必是剧孟无疑。当下轻唤“剧哥”,剧孟知道薛况来救,便动了动身子,应了一声。

薛况顾不上再说,立刻返至屋檐,向白龙打个手势,白龙立刻把麻绳扔上房顶,薛况一抄接在手里,随手拴在房脊上系紧,跟着用力把王恩提上来;又把麻绳的一头扔下房去。随后,白龙也借绳上了房。

白龙小声问;“剧哥可在?”

薛况点了点头,在白龙耳边道:“你在上面照应,我下去。”

白龙道:“不,我下去。”

薛况道:“白弟,别争了。”不等白龙回话,已从“天窗”纵下,刚落一地,便抢至剧孟跟前,一边解他身上的布带,一边关切问道:“剧哥,可能行动?白龙、曾厚都来了。”

剧孟道:“多谢搭救。只是捆得功夫大了,腿脚麻木,我爬不上去。”

薛况道:“不怕;待料理了‘白眼狼’,我背你上去。”

说话间,白龙已将王恩系下来,虽这么折腾,那厮依旧昏睡不醒。薛况也就如法炮制,将缠绕剧孟的布带,给王恩紧紧缠上。随后把剧孟背上,用带子扎紧,即攀着麻绳上了房顶。 三人很快出了围墙,把剧孟扶上安车,由曾厚、白龙护送回“红柳庄”。

薛况则二返郡衙,寻那郡守胡进的晦气……

“薛弟,后来怎样?”剧孟打断白龙的话,问道:“那大印是怎么偷出来的?”。

后来的情形,就连白龙、剧孟和曾厚也不清楚,所以都希望薛况亲口说一说。

薛况则笑一笑道:“既然你们要听,有些腌躜话,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白龙催他。

“好,你们听仔细了……”

(待续)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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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即祭祀土地神的场所。从中央到地方均有社,如帝社、郡社、县社、乡社、里社等。

﹡ 据考证,汉时一石为十斗,一斗折合今天一公斤。

* 刘濞是刘邦兄长刘仲的儿子。高祖十一年秋,平定英布后,立濞为吴王。

* 贾谊,洛阳人,时称贾生。十八岁,以能诵读诗书、善文章,为郡人所称誉。廷尉吴公荐于文帝,被任为博士、太中大夫,认为朝廷危急,主张削藩。

* 鲁地,即今山东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