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林冲正在营内与众营头旗头商议行军路线,有人来报:“将军,快出去看看。”
林冲看相来人:“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来人到:“将军,万旗头适才醒来,见人一通乱打。”林冲正要出去寻看,见有人将敖坚绑着过来。敖坚绑着双手,伤口处血还流个不听。
敖坚道:“将军,此番全是我的过错,杀了山贼,且误伤了众位弟兄,任凭将军发落,我敖坚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林冲见状,心有不忍,对左右道:“先押下去,好好养伤,待得伤势回转了再作打算。”
林冲过来的时候,只见万泉披散着头发,在人群中左冲右撞,手中铁扇不住挥舞着,身上伤口处还在往外渗血。
见了林冲,眼中有了一丝清澈,对林冲道:“将军,快杀了我。”说罢便控制不住自己,向林冲扑来,铁扇直取林冲面门。
林冲不动,待万泉近了,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扇子,张开手,将万泉手中扇子夺了过来。
万泉手中没了扇子,只是双手乱砸,双脚乱踢。无移时,便被众人上前按捺住了。
林冲对众人吩咐道:“好生看管,莫要使他走脱了。”
心想,这敖坚因是新近来到,不甚熟络,有次状况,想还是一时心气迷蒙。万泉却不同,万泉平日为人和气,一身武艺也是没话说。这番连同万泉也好似发了狂,看来是血灵芝的问题,念及此处,便转身回到营内,叫来了军医,问军医现在二人状况是否与血灵芝有关。
军医道:“观二位将军所为,似是药力太猛。还望将军恕罪,小人因初始血灵芝,不知其药力轻重,见二位将军伤势惨重,一时用药过量。致使二位将军气血上涌,不能自禁。”
林冲道:“此事不能全然怪你,我也有错。若不是我给敖坚服用了血灵芝,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人丧命。现在二人心狂,依着军医看法,该如何将处?”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跑进来来报:“将军,万旗头与敖坚二人身上直冒寒气,裹了三层被子,须发上还是结着冰渣,身体一个劲儿的打着摆子。”
军医道:“将军,敖旗头与万旗头二人现下药劲未过,这血灵芝一冷一热,方才是热,现在转冷了。”
林冲道:“那该如何是好?”
军医对来人说道:“去,吩咐众人赶快烧两大锅热水,将万旗头与敖坚置身其中。若是二人回转过来,又要打人,便将二人衣服尽皆解了,只着亵裤,绑在柱子上。”
来人去了。军医感叹道:“也算是二位造化,在这初春服用了血灵芝。若是在夏日,身上热将起来,该在何处寻那冰块降温?也实是多亏着二位身体强健,若是身体羸弱,便早就抵抗不住这药力了。”直叹二人好造化。
林冲问到:“似这般情况,几日才能见好?”
军医道:“小人实是第一次与人使用这血灵芝,不识这药理。但依着小人猜度,大概两三日便身体见好。明日这忽冷忽热的症状便不会再有了。”
军医退下,林冲将在山洞中所得《指玄篇》摸出来看了一会儿,看不甚懂,又仿佛偶尔抓住一丝光明,待要再看书信,却发现书信早已遗失了,心中一阵惋惜。
敖坚与万泉又闹腾了半晚,彭仕义,张山二人怕有闪失,自是寸步不离左右,好生看护。
第二日早间起来,大雾笼罩,不能辨清楚东西南北,天上地下一片迷蒙。
大军向延安府进发,万泉此时身体逐渐回转,禀明林冲,要去看自己的师伯周义,便不能随同大军进发延安府。
林冲便准许了,想起自己也久未见这位师哥,只是现在军务在身,不可擅离职守,便送了万泉些金银要其买了礼物代自己去问候一下,待一切完毕后在此等待,并拨付了五个亲兵于他。
大军行了两日,来到了延安府境内,看到四周皆土山,也有红石头山,远远望去,像是火焰一般。
因此时是暮春,山中草木还未兴起,看起来很是萧瑟,光秃秃的,林冲见状,多有感慨,素闻环滁皆山也,不想延安却也是这个样子。
到了延安府,大军在城外驻扎了,林冲随行带了几十人进内,这延安府衙与别处不同,因四周皆是山,这府衙便设在山底下。
府衙是用此地特有的青石头建成的,门口两个大青色的石头,颇显庄严。
城内的居民大多居住的是石头和泥土砌成的窑洞,未曾进去细看,只是看到烟筒直冒青烟,想来内里也是温热。
街上行人多背着刀剑,一言不合便要刀剑相向,纵使捕头来了也不甚惧怕。
徐宁早已呈上拜帖,内中衙役出来迎接在了里头,汤知府出身相迎。
徐宁道:“还望舅父见谅,孩儿久在京都,未曾时常拜访舅父。”
汤知府道:“此事怨不得你,知你军务繁忙,这次来了,便多住些时日,好好同你表弟汤隆玩耍些时日。”
徐宁道:“孩儿此次还有军务在身,那赵谂在渝州与张怀素谋反,私立了年号,圣上着林将军前去平定叛乱,孩儿随行。”
说着,便与汤知府引见了林冲。汤知府对林冲歉意道:“方才我舅侄说情,一时怠慢了将军,还望恕罪。”
林冲在京都素闻汤知府大名,又知这延安府,与西夏相邻,战乱不断,以是一直对汤知府向往仰慕。
当下作揖道:“某在京都素闻汤知府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更甚传闻,将军在此抵御西夏入侵,多有功劳,还望将军受我一拜。”说着,便折了腰身,深深一揖。
当下,徐宁将所带来金银献给了汤知府,道明了缘由,汤知府收下了,一再感谢。
又问大军此次征战渝州,何以却来了延安府。徐宁回到,大军此次出征渝州不假,但圣上还有旨意,沿途所见盗寇,要一并征讨了。如此便耽搁了些时日。
况且渝州乃僚人地域,汉人不会参与其中,祸乱也不至于太大,因此大军倒不急着赶路,只是用心将沿途盗寇一并剿灭了。
几人又聊了聊与西夏作战情况。汤知府感慨道,西夏近些年似乎有与辽国同盟的倾向。每逢辽国犯边时,西夏便也按捺不住,也蠢蠢欲动,几次来犯,都被打退了回去。
又聊将片刻,徐宁问道:“汤隆表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