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将战报写了,径直走往高殿帅府上,这高殿帅,也就是高俅。徽宗为端王时,好蹴鞠,这高俅,本是京都一破落户子弟,自小不务正业,只好刺枪使棒,踢得一脚好气逑,后在小王都太尉手中干事时,小王都太尉使其于端王府中送一对由羊脂玉碾成的镇纸狮子,高俅去时,恰巧端王在踢逑,他只得站在一旁等待,也合当他发迹,场上正在传逑,传给端王时,气逑忽的腾空起来,端王没接着,落在了高俅脚边,高俅寻思,时不我待,心生卖弄之意,便顺脚使了个鸳鸯拐,将气逑踢还给端王。
端王命其再踢几个花样来看,高俅自是用心踢了,端王见其踢逑甚有些技巧,便将此人留了下来,在府中差遣,这高俅,靠着为人精明,整日间前前后后伺候,安排端王衣食住行,吃喝玩乐,面面俱全,样样周到,甚得端王器重。知晓端王好黄老之学,便四处寻找道士,寻仙问药,搜集各类修身之法,从此便更得端王器重,甚至不可一日无他。
后来哲宗仙逝,长子目疾不能视,便让端王继了位。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高俅,因着这般关系,便得了一个殿帅的职位,掌管护卫圣上之责,这高俅,上任伊始,便思量着清算旧怨,但凡得罪他的,都遭受到了他的报复,王进王教头,史进的师父,因其父曾伤过高俅,高俅今番得势,没良方,只得带着老母遁走他处。
林冲来到高府府外,见高府果然修建的大气磅礴,方圆十亩,十丈高墙,红墙绿瓦,大理石台阶。一对门迎狮子立在两旁,门匾上,有御笔写就“高府”二字,如同长剑,锋芒毕露。
林冲越级上前,呈上拜帖,由院头引进内里,穿过画有太极阴阳鱼屏障,但见内里,勾栏玉砌,朱兰画壁,七八条走廊,曲曲弯弯,通往幽处,假山水池,一尺来长金鱼来回游动。林冲心想:“真是好个去处,能住如此庭院,也不枉来人世一遭。”
林冲在会客厅坐定,但见这会客厅,又有不同,墙上有一匾,上书“厚德”二字,笔法苍劲有力,想必出自名家,匾下是一“百虎图”白虎各作姿态,威武逼人。大厅内,两排椅子,通体红木造就,每对椅子中间,有一小桌,上有盖碗,时令果蔬。
林冲在此等了不消多时,高俅便来了,但见其人,高瘦体材,白净面皮,一双三角眼,似笑非笑,时有精光。
林冲起身便拜:“殿帅在上,小人有礼了。”
高俅示意林冲平身,道:“不必多礼,平身吧,今番前来所为何事?”
林冲回道:“小人此番前来,是向殿帅禀报讨伐杨江一行战功归属。”上前将战功册双手递给了高俅。
高俅拿过战功册,仔细翻开看了,但见上书有“杨江为旗头张山所诛。”字样。便合住了,说到:“我以为贼首必要你亲自出马,方能取得其项上人头,不想却为部下所诛,你果然治军有方,麾下人才辈出。”说着,一番唏嘘:“我年少时,也曾睹过林老教头的风采,一身本领,端的是无人能及,马上功夫,更是世间罕见,斯人已逝,有子如此,泉下有知,也必当欣慰了,还望你不要辜负老教头的指望,天下正值此乱世,当时男儿建树功勋之时,只要你用心竭力,我自会禀明圣上,飞黄鹏达,便指日可待。”
林冲道:“殿帅教诲,林冲自当铭记,承蒙殿帅看得起,小人自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想起此行重要之事,便道:“殿帅,小人还有一事要禀报,小人难帐下旗头张山,有勇力,战时不胆怯,身先士卒,小人拟奏将殿帅,升一下他的军职。”
高俅坐下,一手扶头,想了一下,道:“督军教头目前吃紧,没有空缺,况这都军,是清闲所在,此等人物去了,空埋没了一身武艺,既是你帐下的,它日我奏明圣上,拟请圣上给他个校尉职位吧,仍然在禁军营中效力,到战时,仍可以同你一起驰骋沙场。”
林冲道:“如此便有劳殿帅了,林冲自当尺寸之功必夺,不负殿帅所望。”
二人又谈了一些军务事由,护院来报:“殿帅,陆谦陆虞候在偏厅等待。”
高俅闻此,道:“让他进来说话。”
林冲见状,欲起身告辞,向高俅说:“殿帅既有事处理,林冲便先行告退,它日再来相拜。”
高俅道:“且在此稍坐,素闻你与陆谦二人也有些交情,陆谦亦时常在我耳边夸赞你的谋略武艺,治军之道,他此番前来,谅也无甚要紧事,你且坐下吧,待陆谦事情完毕,你二人一同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