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这……”如水听得有些迷惑,怔忡地看着她。
“小姐应该知道,风姓是埃泰的国姓,想必对主子的身份也有些了然,这些以后主子会告诉你的。”连翘握住如水的手,郑重地说道:“小姐,虽然才只相识了几天,但我和杜仲都知道,你是主子心头的一块宝,他是真心地想要对你好。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动心,也没有什么朋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连我们看了,都有些心酸。这下好了,有你在他身边,相信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样,我们也就对得起夫人的在天之灵了。”
如水惶然,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想,风无涯与风离情,是兄妹?姐弟?那风无涯来燕国应该已有两年了,与风离情同时来到燕国。那这两年的时间,他栖身在哪里,又是怎么度过的?查探消息?又是查探怎样的消息?他一个异乡人,在燕国人生地不熟的,又哪里来的消息?各国之间原本就相互猜忌,彼此都安插的都有暗探,也许他所说的三公子,也就是三皇子,有他自己的手段。只是,只是自己在这其中,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风离情?风无涯?记得刚得到要和亲的消息时,沐风专门派人到埃泰去了一趟,只为查清这风离情的一切情况。她清楚的记得,风离情自水在宫外长大,极少出门,或者说不曾有人见到过风离情的真实面目。在她母亲去世之后,埃泰的国主心怀愧疚,要把她接回宫中,她却执意不肯。为她赐了一门亲事,是埃泰有权有势的大将军的后代,可她却拒绝了。
而且,风离情也曾亲口告诉过自己,之所以会找上江莫回,就是想逃避她父皇的逼婚,还可以缓解两国之间的矛盾,更可给自己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那么,风无涯,又是以怎样的借口走出那个高墙,来到燕国的呢?自己在他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为何从未见过风离情,甚至都不曾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
同样自小未曾得到过父爱,同样被逼婚,同样是三年的时间,更同样的,是两人身上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都会医术,这可以理解,哥哥学了,妹妹也有可能会一些;只是,两人身上的气质,为什么可以那么像,像得,像得就好像是同一个人!
如水猛地摇头,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开玩笑,有一个自己就已经够好笑的了,怎么还会有人像自己这样傻,陷入这样混乱的状态中来呢!
如水的思绪陷入一种既惊讶又惶恐不安之中,精神处于极度的紧张之中,情绪也变得极度的暴躁中,动不动就发火,又不时难舍地看着风无涯,眼里有怀疑,有心痛,也有挣扎。
如水的变化让风无涯十分担心,这样混乱的状态,对伤口的愈合十分不利。风无涯试着安慰她,却每每被她那种怀疑的眼光看得心里发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水怎么会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
“如水,你在担心什么?”风无涯蹲在如水面前,捧着她的脸,忧心的问道。
如水双手抱着头,猛烈的摇晃着身子,“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没想!”
“不,如水。”风无涯固执地拿开她的手,“你肯定在担心什么,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啊。”
“不!”如水突然挣脱他的双手,人向床内倒去,“你别管我,你别管我。”
风无涯无力地站在床前,一脸的受伤,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只不过刚走了两天而已,如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翘!”风无涯站起身,冷冷地叫了声,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气势。
连翘应声来到两人面前,看着隐隐有些发怒的风无涯,心中有些害怕,说话也不似以往那般随便。“主子,你叫我?”
“这是怎么回事?”风无涯眼睛看着瑟缩的如水,呼吸有些紊乱。
“主子,我也……不知道。”连翘越说声音越低,她只是想帮帮主子,擅自给如水姑娘讲了一些主子的事,没想到却……
“真的没有吗?”风无涯眯起眼睛,连翘的表情有些奇怪,每当她要说慌时都是这个样子,她到底给如水说了什么?
杜仲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声,提醒着连翘,主子这种表情,就表示他现在已经开始生气了,“连翘,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主子很担心如水姑娘呢。”
连翘看着缩在床上的如水,心中也有些后悔,她怎么就那么多嘴,好心做错事。偷眼看了风无涯一眼,又目微红,俊脸冰冻一般,连翘在心里直咋舌,主子好像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年来,主子何曾生过气!连翘心里又悲又喜,喜的是,主子真的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了,悲的是,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事了。唉,还是早点儿说出来比较好,否则自己小命儿可能不保!心里一横,连翘走近风无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风无涯脸色微变,心也开始慢慢下沉。
原来如水是怕再被人利用呀!风无涯在心中哀叹,这样胆小的如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能让他不心疼呢?当初那个云淡风轻的江如水,到哪儿去了呢?任宜清,李洛,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风无涯在心中思索良久,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毕竟现在的如水,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挥了挥手,杜仲二人立即无声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风无涯,面对瑟瑟发抖的如水,黯然神伤。“如水,”风无涯俯在如水旁边,“听我说个故事好吗?”
如水将头埋在被子里,对风无涯的呼唤置若罔闻。
无法,风无涯只得把她从被子里拉出来,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头埋在如水的肩膀上,制止她的挣扎,“听我说完好吗,我会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讲给你听,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如水停止了挣扎,双眼疑惑地看着他,“真的吗?”
“真的。”风无涯转过如水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从头到尾,全部都说给你听。”
如水做直身子,定定地看着风无涯,眼里,有惊疑,也有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