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父爱,照亮我们前方的道路,总会时不时的勾起我们对父亲的记忆。深知,那无言的父爱,便是我们一生中寻找的那本厚厚的教科书,让我们一辈子受益。世上的感情千千万万,父爱像阳光那样温暖,像高山那样宽厚、雄浑,是我们永远都上不去的山巅。无论是儿时的欢闹,年少时的成长还是踏入社会,每一步都离不开父亲的关爱和祝福,无论我们做什么,父亲都先为我们把路铺垫……
绵长的父爱
她对父亲的记忆,是从6岁开始的。有天晚上,他和母亲吵架,她被吵醒后睡眼惺忪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迎面飞来一个水杯,正打在她的肩上,鲜红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来。她还没哭,母亲已经吓得大哭起来,他也慌了,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惊恐地抱起她往医院跑。医院离家,大约有五六里的路程。他一路飞奔,不断地汗珠落在她的脸上。他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声音急切而温柔。她故意不理他,身体软软地瘫在他温暖的怀里。他急了,琴琴你不要吓我啊。她猛地用手攀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轻声说:“爸爸,以后别再和妈妈吵架好吗?”
父亲笑了,笑着又哭了,他说:“琴琴,以后不许再吓爸爸……”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把她抱得更紧了。
那以后,父亲果然再没再和母亲吵过架。
高三的周末,她和同学一起去玩。路上,她坐的那辆车和另一辆车相撞。父亲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躺在手术室。手术清醒后再见到他,几乎换了个人,他的面容变得憔而悴苍老,嘴角和眼角一直在剧烈地颤动,一头黑发几乎全变成了苍灰色,高大的身躯突然变得佝偻起来。只一夜之间,他就老了十几岁。
医生的诊断结果:中枢神经损伤,截瘫,以后的日子将在床上过。父亲不敢把这个结果告诉她,自己躲在医院的厕所里抱着头嚎啕大哭,他一向铁骨铮铮,此时却完全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在她的床前整整陪了三个月,喂她吃饭,给她翻身。
几个月后,他发现她腿上的肌肉开始萎缩。他终于不顾医生的告诫,固执地要为她穿上鞋让她下地走路。他说:“琴琴,你得站起来,不能就这样认命!”他慢慢地把她移到床边,他和母亲一人扶她一只胳膊,拼命地想让她站起来。可是她的身体不停地打颤,瘫软的双腿根本就不听使唤,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下来,他们也累得气喘吁吁。但是他倔强地坚持着不肯放弃,坚持的后果是他跌倒在地,她也重重地摔倒在他的身上。
她终于绝望,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他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她对他说:“爸,去图书馆给我办个借书证吧。”他看着她,嘴角和眼角的肌肉又激烈地抖动起来。
此后,每天午后,在通往图书馆那条两旁长着茂盛的榕树的路上,时常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推着一个女孩子。有时候女孩儿声情并茂地讲书里的故事,男人听着,慈祥地笑了。
她在市报上发表文章了,他激动跑到报摊上,买光了当天所有的市报,然后傻兮兮的站在街上,见人就发一份,重复着一句话:“今天的报纸上,有我女儿写的文章。”她远远地看着,感动的泪水一次次湿了双眼。
父亲那天做了一桌好菜,还喝了酒。那是她病后,父亲第一次喝酒;他醉了,醉意中,他抓起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琴琴,你是爸爸的骄傲……你不知道,当初爸爸是多么担心你……” 像个孩子似的,他趴在桌子上“呜呜”哭了。
她用手轻轻抚过父亲满头的银发,那每一根发丝上,都写着一个父亲的挣扎和煎熬,呵护与担忧。她的泪水潸然而下。
她恋爱了,对方是个初中老师,人也细心,脾气很好。她结婚那天,按照当地的风俗,是应该由父亲抱她上车的,可是当她走的时候,却到处都找不到他。其实她很想跪在地上,给父亲磕个头,感激地跟他说一声:“爸,我走了。”可是父亲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婚车从父亲给她折荷花的小池塘旁经过,她突然看见父亲正在那个池塘旁边蹲着,目光无神地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他用手在脸上擦了一下,很快又擦了一下,像是在抹泪。车开得很快,她不停地回头看着那个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身影,泪一滴滴落在洁白的婚纱上。
结婚后,她不久就怀孕了。她的身体状况,是不允许生孩子的,母亲和丈夫极力劝说她,她都听不进去。于是母亲便把父亲搬来了,父亲看着她,只是说:“琴琴,你自己要小心啊!”
她的孕期反应很厉害,父亲干脆住到她家里,买了烹饪书,一天到晚研究吃什么对孩子好,怎样吃对她好。八个月,父亲把她养得面色红润,娇美如花。
接近预产期,有一天晚上她感觉心烦意乱,半夜起来去书房,打开客厅的灯,猛然发现父亲正在沙发上坐着。看见她,父亲紧张地问:“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她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父亲笑笑说:“反正也睡不着,怕你有事情……”
临产,医生说必须剖腹产,叫丈夫在手术单上签字。父亲再三叮嘱:“如有意外,一定保大人。”那天夜里,父亲怎么也不肯回家,他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焦急的坐了一夜。凌晨4点,终于听到孩子响亮的哭声,护士出来说:“是个女孩儿,母子平安。”父亲激动地搓着手,在走廊里来回走动,但只走了几圈,就突然晕倒了。
爱一个人,到底能爱多长?张小娴说:“我们能够爱一个人比他的生命更长久,却不可能比自己的生命更长久。我们爱的人死了,我们仍然能够永远爱他,但是只能够爱到我们自己生命终结的时候。”其实有一种爱,是会比他的生命更长久的,哪怕有一天,他的生命已经结束,但他的宠爱和心疼,仍会如影相随地陪伴她一生——那是世界上最深沉博大的父爱!
沾满草末的父亲
父亲是个农民,不认得几个字,一辈子靠耕种为生,从来没出过远门,甚至连去县城的次数都非常有限。他和母亲在家乡那“涝了收蛤蟆,旱了收蚂蚱”的盐碱地上拼命地劳动着,用汗水和心血养育着我们兄弟六个。姐姐、哥哥们一个个长大成家后远走他乡,读高中的我便成了父母心中最大的希望和目标。
一九九七年,我不负众望,终于考进了江苏大学,成了村里建国以来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父亲被汗水和劳累浸透了一辈子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但是,我上大学的第二年,久病缠身的母亲便离开了我们。看着家里四壁空空的和不时登门的债主,父亲郑重地对我说:“均(我的小名),你安心上学,家里的事儿别瞎寻思,这与你无关,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读完大学。”
话虽是这么说,可穷人家的日子是难熬的,穷人家要张罗点儿钱真是难上加难。父亲接连张罗了一星期,求过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求遍了方圆近百里有希望的人家,最后以四分钱的高利贷到了八百块钱,送我上了返校的火车。
回到学校,我停止了早餐,每天午晚两餐也只吃五毛一份的榨菜和两个馒头,手掰手计算着怎么省钱。在我省吃俭用挨过了大半个学期时,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却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整整半个月,虽然在同学们的全力帮助和精心照顾下我恢复了健康,可大家借我和垫付的钱却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在试过了所有可以想到的寻求帮助的办法无效后,我第一次流着眼泪给父亲寄了封要钱的信。
一周后的中午,我刚刚下课回到宿舍,门一响,一个衣着寒酸的农民推门走了进来:“李军是住这宿舍吗?”
“爸?!”来人竟是父亲,顿时我愣在了那儿。
“哎呀,你们学校可真大啊,找你真不容易。病全好了么?怎么样?” 父亲说着把头上戴的狗皮帽子摘下了。令我惊讶的是:父亲的头上竟然沾满了草末。 “好了,全好了。”有种怕人嘲笑的羞辱感油然而生,我迅速把父亲拉坐在床上,“你怎么来了?”父亲好像没有察觉到我眼神中的变化,他仔仔细细地盯着我,最后放心地点点头:“很好,全好了就好。”边说边解开棉袄,把手伸进怀里,慢慢地摸出了一个已分不清颜色的手绢包。父亲打开手绢,露出了一叠钱。“这一段钱不太好凑,晚了些。这是三千块,快还给你那些同学吧。” 说着,父亲眼里流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
三千?我不由得一愣:“哪来的这么多钱?”
父亲干咳了一声:“还能哪来的? 贷呗,借呗。啥也没身体金贵呀!孩子,你也清楚咱家情况,这钱你可要省着点花呀!”我捧着这带着父亲体温的三千块钱,含着泪点了点头:“爸,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父亲简单地吃过了我从食堂打回的午饭后准备回家,走到门口,他突然转过身来:“孩子,从省城回咱家挺远的,来回坐车要花不少钱,今年……你就别回家过年了。”我心一震,皱着眉点点头,把父亲送出校门口便匆匆赶到班里上课。不知为什么,那天我一整夜没睡着。
很快到了寒假,在宿舍兄弟的鼓动下,我登上了回家的客车。
推开家门,我愣住了,新刷过的雪白的墙壁,高档全套的家具和电器……我父亲呢?
“你找谁呀?”一个中年男子闻声走了出来。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一切,把书包狠狠地一扔:
“这是我的家!”
“你的家?”男子愣了一下,“噢,你是老李上大学的儿子吧?放寒假了吧?怎么,你爸没告诉你吗?”
“你到底是谁呀,怎么……?”
男子笑了笑:“我是刚搬到这村的,那次你生病,你爸已经把这房子卖给我们了。”
“什么?!”仿佛一声惊雷,我差点儿坐到地上,“卖…卖给你了?……那……
那我爸……我爸呐?”
“你爸给人看草垛去了,就住在十里外的稻草屯。”
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家”里走出来的。一出门,呼地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我发疯般哭喊着,向着村外的稻草屯奔去。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山一样的草垛出现在了眼前了。有草垛边上,一个半露于地面、深入地下、上面堆满了草的地窨子出现在凄凉的月光下。
推开一扇破旧的门,苍老的父亲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地锅前,锅底红红的火焰映照着他头上数不清的草末。
“爸——”我泣叫一声,一下子跪倒在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一愣,看清是我,急忙拉我起来:“快起来,回来了也好,还没吃饭吧?”
那一夜,卖房的事儿,父亲只字不提,只是絮絮地说了母亲一宿。我整整流了一宿的泪。一过十五,我便告别父亲准备回学校。父亲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那个手绢打开,里面一块、两块、五块、十块、凑起来竟然是一百块钱:“孩子,这是我看草垛的钱,你拿去。”
眼泪在我的眼圈里直转:“爸,上回那钱还有呢,这个你自己留着吧。”
父亲眼一瞪:“净瞎说,那钱除去还账的估计早没有了。我在家里好应付,你在学校处处都得用钱呐……爸…就只能给你这些了。孩子,拿着,就剩半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把书读完……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我点了点头接过了钱:“爸,我走了,你多保重。”
趁父亲没注意,我把部分钱塞进了褥子底下,转身爬出了地窨子。
在朋友的帮助和自己勤工俭学下,我终于完成了学业。毕业后,我顺利地找到了一份满意的工作。
如今,父亲和回到家乡的哥哥一家生活在一起,我也时常回家看望他。父亲常常对我说:“有你哥嫂他们照顾,我身体好好的,不用回来的那么勤,你好好上你的班就行了。”
我经常含笑点头答应,可依然常往家跑。每当静下来,父亲沾满草末的身影便不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清楚:父亲的身影和行动已经深深地刻进了我的脑海,必将会影响我的一生……
父爱如同一座山,高大威严;父爱如同一汪水,深藏不露;父爱更是一双手,牵引着我们走过春夏秋冬。父爱没有延长的柔水,没有体贴的温馨的话语,它更像一滴泪,一滴饱含艰辛的泪水。
那瓶舍不得喝的茅台酒
父亲从乡下进城来看玩,晚饭间,我拎出一瓶珍藏了很多年的茅台酒与他对饮了几杯。几杯酒下肚后,父亲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嘿嘿……老家你三叔家的二小子在省城当官了,也没见你三叔喝过茅台酒……哼!我儿子当老师怎么啦,我也喝过茅台酒了……”父亲在城里只玩了四天,硬是放心不下老家80多岁的老爷爷,说“回去”立马就动身。临走时,妻子把那天没喝完的半瓶茅台酒也塞进了父亲的包里。
父亲过生日那天,我买了瓶茅台携妻带子回了老家。那天,父亲不仅请来了学校校长、村支书、村电工、等乡村“名流”,还特意请来了远房三叔。开席后,父亲笨拙地把那瓶茅台酒打开“咚”地戳在桌面上:“这茅台酒是俺小子孝敬的,咋不要心疼他花多少钱,今儿个咋老少爷们也都开开荤吧……”父亲红光满面,端着酒杯轮圈敬酒。当敬到三叔时,我分明看到三叔的眼里涌出了几颗混浊的老泪。
将客人送走后,妻子收拾“残局”时,便随手把那个空茅台瓶扔出去了。不一会儿,父亲又乐呵呵地将它抱了回来,用毛巾擦得干干净净,然后轻轻地摆在屋里正堂的桌子上。我问母亲留那个空瓶子有什么用,母亲微笑着撇了撇嘴角:“哼!”跟个小孩子似的……上次从你那里带回来的那瓶茅台酒跟你三叔喝完后瓶子找不到了,硬说是我弄丢的……别理他,让他臭显摆去吧。”啊!我懂了,父亲这是拿茅台酒瓶在众乡亲面前为他的“孝子”挣面子呀!
十一假期回老家时,我又带了瓶茅台酒给父亲。到家后我刚拿出那瓶酒,父亲的脸上便晴转阴天。我疑惑地看着向母亲,母亲故做怒状:“年轻轻的要学会过日子……你爸是心疼你乱花钱了。快收起来吧,等回去后给人家退了。”说话间三叔进屋了,听说我回来了,来邀父亲和我去他家吃饭哩。迈进三叔正屋,发现他家桌上也摆着一瓶茅台酒,我会心地笑了笑。难怪父亲要把个茅台酒瓶摆到正堂桌子上,他原来是有意和三叔比“阔”斗“气”呢。三婶将饭菜端上桌,父亲看着那瓶茅台酒眉头一挑:“二小子买的吧,咱整两口先尝尝?”父亲的话还没说完,三叔惊慌地抢过话头;“啊!不!不……”父亲瞪了他一眼:“哼!老二在城里当官你还在乎这瓶酒……”边说边从桌上将酒抓了过来,不费力就打开了,每人满了一杯。不等三叔劝,端起来就是一大口,随即“噗”地又吐了出来:“什么酒啊?白水似的……”三叔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叹着气喃喃自语:“……这空瓶子还是我从你那里拿回来的呢……唉!俺也是想给那臭小子撑面子呀……”
第二天上午,父亲从提包里拿出那瓶茅台酒塞到我怀里:“快给你三叔送去,老人为孩子的心思都一样。
打开那扇厚重的窗,让太阳照在身上,有一丝丝的暖意。人世间,除了太阳能有纯洁的暖意之外,父爱也能给予我们一片深入人心的温暖,父爱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如:牵挂型、忍耐型、关怀备至型、默默无闻型等。但无论哪种类型,父爱都如山一样,永远让儿女感到一种踏实。
谢谢你的厚重的爱
父亲是个哑巴,这是一直存在于我心中的隐隐的痛。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镇,父亲就在小镇的拐角支了一个烧饼摊赚钱养活全家。听人说,我的老家并不在这儿,是父母后来搬到这儿的。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父亲就一个人回去给爷爷奶奶送纸钱,然后下午再回来陪我们吃年夜饭。有时我闹着要去,可父亲不让,娘说你是女娃娃,不能去!因为这个理由,我对父亲很不满。